張耀陽輕飄飄地丟出一句話,那語調平常得好似在閑話家常,卻仿若一顆被超強動力猛然擲出的重磅石子,“嘩啦”一聲,直直墜入大院這看似平靜無波、實則暗潮湧動的湖麵,刹那間激起千層洶湧駭浪,毫無征兆地,就把在場的一個女人——阿梅,給狠狠幹破防了。


    如果是假的,她還能理直氣壯的吼迴去,並且甩對方一個大嘴巴子,再告對方一個汙餡之罪。


    但很可惜啊,張耀陽說的都是真的。


    隻一句話,就把她那狂燥不已的叫囂給打落了去。


    這個女人臉色青一塊,紅一塊,白一塊兒的……如同開了一個雜醬鋪,說不出來的精彩。


    原本圍在一旁、沒把張耀陽這話當一迴事的大院其他女人,此刻看到阿梅這般心虛的樣子,像是突然被點燃了導火索,不由得齊齊尖叫出聲。


    其中一個尖嗓子扯著嗓子嚷嚷道:“我的天,阿梅,這年輕人說的不會是真的吧,你真的背叛了你們家老王……”這聲音在靜謐片刻的大院裏突兀響起,帶著幾分探究、幾分幸災樂禍,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阿梅像是被火燙了一般,整個人瞬間慌亂得手足無措,雙手在空中無意義地揮舞著,嘴裏下意識地叫嚷起來:“沒有沒有,怎麽可能,這個家夥是亂說的,他要害我……”


    那聲音因為過度的緊張而微微發顫,全然沒了往日的底氣,尖銳的語調裏滿是心虛與恐懼。


    張耀陽站在一旁,看著阿梅的醜態,嘴角微微上揚,冷嗤一聲,壓根沒把她這無力的辯駁放在眼裏。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銳利的目光仿若探照燈,逐一掃過在場其餘幾人,緊接著,便如竹筒倒豆子般,把這些人平日裏幹過的醃臢事兒一一列舉出來。


    “你,你的弟弟也不是個好東西,把一個叫跳舞的女孩兒搞大肚子,結果又不認賬,最後把人姑娘逼著去打胎,最後落得一屍兩命。”


    “還有你,你那老公也不是個好東西,偷偷收了多少迴扣了,你們家的人還挺貪的啊,足足三十根金條,現在就放在你們家的櫃子裏麵呢!”


    ……


    不是張耀陽的聲音太大了,把左鄰右舍的街坊都給吸引了過來。


    是這些人吧,真的是太八卦了,聽到吵架的聲音,就全都跑來看熱鬧了。


    錢宇和其母聽到這動靜時,還在家中正為自家那點煩心事犯愁呢。被這突如其來的嘈雜聲一驚。


    兩人匆忙衝出家門,一抬眼,就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劍拔弩張、混亂不堪的一幕。


    錢宇心裏暗忖,若是張耀陽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話,那這個大院裏麵的每一個人家都該被千夫所指、羞愧難當,自家那點子小破事,和這些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得一提啊。


    那些被張耀陽點明的人家,自然是要拚命的給自己洗白,於是,就想仗著手裏有家夥,想要把張耀陽先打一頓。


    這個人的嘴巴太厲害了,一不出溜的就咕嚕出這麽多辛秘。


    如果被她們的當家人給知道,亦或者是被街坊鄰居當了真,全都給捅了出去,那他們的小日子可就真的要玩也。


    張耀陽能知道這些,還得多虧了過年時,特意把這些人的身份看了一遍。


    當時還覺得他們這些人吧,挺那個啥的。


    有些道傲冒然的味道。


    不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們做得再不好,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張耀陽也懶得去捅這個馬蜂窩。


    但此時真的是被逼急了,這些人落井下石的樣子太醜陋,他憋不住,就隻想搞死他們。


    這些人想打他,他的力氣還在,身手也是很強勁的那種,還沒等錢宇上錢當幫手,就已經三下五除二,將人給直接打趴下。


    “我呸,又當又立的,一群垃圾,你們敢做不敢當,想殺了我滅口是吧?”


    “我告訴你們,我以上所說的事情,都是有證據的,不服氣的話,你們趕緊去報警,讓警察同誌來評評理。”


    張耀陽有恃無恐的樣子,還有那些人心虛得屁也不敢放的樣子,實在是對比鮮明。


    都被張耀陽給打怕了,這些人隻要敢開口反駁一個字,張耀陽手中的皮帶,就像是被吃人的長鞭,能把人的魂兒都抽飛。


    那些看熱鬧的左鄰右舍,最終都是被這些人給攆走了,一個個躲避瘟神一般的,繞著張耀陽和錢家。


    明麵上是熄火了,但實際上,張耀陽知道,這些人估計恨死了他們,正想辦法弄死他們這些人才是。


    “錢宇,我這怕是沒有幫到你的忙,反而要害了你們了,唉……我也不知道怎麽的,被這幾個潑女一激,腦子一熱,就沒顧上別的。”


    錢宇苦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和你沒有幹係,這些人早就看上我爸的那個位置了,此時就算沒有你這個事情,他們也會找別的由頭上來鬧事。”


    “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唉……”


    錢宇找不到事情的突破口,也就隻能待在那裏長籲短歎。


    這兩天,好似比他這二十天的人生還要漫長,竟然直接讓其變得懂事了許多。


    這大概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你也別太著急,我們一起慢慢把事情捋一下,說不定還能找到辦法。”


    張耀陽和他迴了家。


    一進屋,錢宇和張耀陽便在略顯昏暗的屋子裏,把事情的詳細情況又仔仔細細講了一遍,試圖從中梳理出一絲轉機。


    至於錢母,則守著那部陳舊的電話,眼神裏滿是焦急與期盼,手指顫抖著,不停地撥打出去。


    可大多時候,電話那頭都是無人接聽,偶爾接通了,還沒等錢母說上兩句,對方就匆匆掛了。


    這一刻,求人辦事的艱難,實實在在地讓人感受到了,每一聲忙音、每一次掛斷,都像重錘砸在錢母的心口,讓她的希望愈發渺茫。


    這就是現實,讓人心酸,又無奈。


    “別慌,我已經想到辦法了。這一次,一定能度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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