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陽從來沒有這般著急過,他不能失去任何一個親人,這是他重迴一世,無法接受的結局。


    他是要帶著家人奔小康致富的啊!


    為什麽會這樣?


    就在他自責得要死的時候,他突然從赤腳郎中王老倌的身上,看到了一條相關的線索。


    這老頭和情人白花花正好從河邊幽會迴來,然後他的手裏麵竟然拿著一個手電筒。


    這種玩意兒,村裏麵大多數人家還是有的,就是拿來照明用的,長得都差不多,尋常是很難辯認的。


    張家自然也有好幾個,都被小妹張安欣精心裝飾過,用毛線織了一個彩虹色的套子,就是為了保護手電筒而已。


    所以,隻看到那個套子款式,就能知道是張勇強用的。


    此時,王老倌還沉浸在約會的喜悅裏,根本不知道全村人傾巢出動是為了哪般,茫然無措地看著大家夥兒喊叫著張勇強的名字。


    “王大叔,你這手電筒哪裏撿來的?這可是我哥的東西啊。”


    “不信的話,你看這個,和我的是一樣的套套。”


    張耀陽把手裏的手電筒拿出來做了對比,把王老倌給驚到了,急忙把手電筒還了迴去。


    “呀!還真是一樣的,事先聲明,這可不是我偷的,我王老倌可不是手腳不幹淨的人。”


    張耀陽急切的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我隻是想知道,這是從哪裏撿到的?”


    “這個是我才剛在河邊散步時,不小心撿到的,沒想到會是你哥的……不對啊,他好端端的,把這個東西丟了想幹嘛?”


    莊戶人家,對東西這般愛惜,都給它穿套套了,哪裏舍得扔掉。


    張耀陽也意識到不妙,趕緊對其道:“先不管這麽多,麻煩大叔你再跑一趟,帶我去撿到手電筒的地方看一看。拜托了,我哥不見了,我們家很急。”


    “走走走,這可不是小事兒,我領你去。”


    王老倌因為之前下雨的事兒,對張耀陽本就有好感,聽到他求助,也預感到出了大事,腳步飛快地領著人往河邊奔去。


    二人在漆黑的河道邊摸索了一番後,站在一堆亂石攤裏。


    “當時,這手電還是開著燈的,要不然的話,這黑燈瞎火的,還不一定能發現呢。”


    王老倌的話,越發讓張耀陽緊張起來。


    他仔細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試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河灘裏的數據,被他一一收集,這裏並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也沒有什麽猛獸的蹤影。


    很快,他就鎖定了一個方向。


    在那裏,似乎有個生命跡象,正趴在一塊大石頭上。


    跑過去一看,不是張勇強又是何人。


    此時的他,脫得光溜溜的,渾身都是酒氣,身上趴滿了吸血的蚊蟲,也不知道是醉成啥樣了,才會這般糊塗。


    上一世根本沒有這種事情發生,沒有想到,命運已經出現了這般大的分歧,令人不可捉摸。


    張耀陽試圖把人叫醒,但是張勇強醉得很離譜,意識昏迷,皮膚煞白發青的,真如醉死了一般。


    王老倌上前去把了一下脈後,臉色大變地道:“不好,這是一口氣灌了太多的酒,有中毒的跡象啊,我先幫你把人穩住!”


    他的身上隨時都帶著銀針,就是為了遇上事兒的時候,能及時幫人救治。


    作為一個郎中,這是他吃飯的家夥,就算是睡覺吃飯都會不離身的工具。


    他將針插入張勇強的人中穴、湧泉穴、百合穴、百匯穴等穴位,見無法將人喚醒。


    又把手指伸入其咽喉深入,進行刺激催吐。


    情況太緊急了,手段不免有些粗暴。


    還好,最終是把胃裏麵的酒水排出來,弄了一地的嘔吐物。


    張耀陽慶幸不已,虧的是王老倌這個老中醫在場,換個人來,都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他可不會醫術。


    “這還不行,得趕快送醫院才行,遲了會有危險。”


    “王大叔,謝謝你……”


    張耀陽嚇得亡魂直冒,當即二話不話,扛起人就飛奔而去,一下子就把王老倌甩出去幾米遠。


    “這孩子……年輕就是好啊,這體力,嘖嘖……但願人沒事吧!唉……”


    王老倌有心想追,奈何趕不上張耀陽的腳步,也隻能不住的搖頭歎息。


    張耀陽迴到家中,把人放到三輪車上,啥也來不及說,就要往青陽鎮跑。


    張安欣原本留守在家的,此時被嚇得大哭不已。也顧不上學習,說啥也要跳到三輪車上和張耀陽一起往衛生院跑。


    “小妹,你乖啊,就在家等著咱爸咱媽,放心吧,大哥有我,不會有事的。”


    張耀陽強行讓她留下,然後頭也不迴地衝進黑夜裏。


    張安欣害怕極了,站在門口,不停地哭叫著:“媽~~~爸~~~你們快迴來啊…我大哥快不行了啊……”


    張耀陽顧不上心疼這輛三輪車,拚命的踩踏著,愣是隻花了半個小時,就扛著張勇強衝進了衛生院的大門。


    當針水輸得差不多時,其父其母帶著張安欣趕了過來。


    一家人圍坐著病床,一個個愁雲慘淡的,其母更是哭紅了眼。


    事情沒有明朗前,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除非張勇強能醒過來。


    張耀陽也趁著這個時間反思了一下,直覺告訴他,這事兒和他脫不了幹係,做事太激進,總是容易留下隱患。


    看來,做事還是不能太張揚了,想要教訓人,有的是法子,沒有必要爭一時長短。


    一直守到第三天的清晨十點鍾,張勇強這才清醒過來。


    此時的他,睡了兩天兩夜,嘴角幹澀得厲害,說話的聲音也是沙啞的。


    劉慧芳給他喂了足足一大杯水後,其這才醒過來。


    張永壽一字一頓地問道:“老~大,是~誰~害~的~你?”


    他要他們的貓命!


    其身上殺氣十足,可見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他憋了這麽久,也是時候給自己的兒子討迴公道了。


    張勇強的意識慢慢迴籠,很快就想起來昨晚上的事。


    “爸,是幾個表哥,他們在半路上截住我,非要拉我去吃飯。然後就猛灌了我兩瓶酒……”


    兩瓶……


    作為一個平時滴酒不沾的人,這麽多酒下去,分明就是要將其灌死。


    這種殺人方法,在這個時代是很難定刑的。


    劉慧芳心若死灰地道:“那幾個挨千刀的,都已經斷絕關係了,為啥還揪著我不放,咋這麽歹毒啊!”


    她恨自己有個這樣冷血無情的家庭出身,更恨自己沒有能力護住孩子,哭得都快撅過氣去。


    “媽,你別哭!他們敢做初一,我們就敢做十五,等著看吧,這群畜生不會有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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