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承受著灼燒靈魂的痛苦,憑著頑強的意誌,總算能勉強行動,但卻是再也避不開這近在咫尺的斷頭一斧了。


    體內十方盾龜甲術,正在驅逐附著在傷口上的黑炎,顯然擋不住這專砍殺靈魂的惡魔之斧。


    斧頭越來越近,他心中焦急萬分,忽然靈光一閃,如果有一麵盾牌該有多好。


    陸離說有盾,就有盾,一麵堅硬的四方盾憑空出現,斜斜地擋住了這必殺一斧,用力一格,借助惡魔的下劈之力,滑開數丈,這才重新持盾而立,看向惡魔的眼睛已經燃燒出赤炎,怒意滔天。


    “原來是這樣,哈哈,你這鬼東西從哪裏冒出來的,現在說出來,我就幹脆利索地結果了你,不然,我就一拳拳轟碎你,從四肢開始。”


    他在盾牌出現的一刻心中浮現了很多信息,這裏是自己的煉獄,所呈現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而眼前這個充滿敵意的東西肯定是外來的。


    雖然很詭異,無法理解原理,但是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在暗中對自己下手了,按武技來看,應該不是簡單的人物,隻是自己何時招惹過這麽厲害的敵人。


    遠古惡魔顯然再次被嚇了一下,心中有種想哭的衝動,什麽人,這麽快就能發現這個世界的秘密。當然如果他知道眼前的這個胖子剛剛從自己的靈魂世界試煉出來,估計就不會怎麽驚訝了。


    此時此刻,他第一次萌生出退意,但轉念一想,這人怎麽快就能掌握靈魂世界的秘密,如果這次退出,從此再無機會以此秘法將其斬殺。而且如果他活下來了,自己的秘密行動將會曝光,憑秩序的手段遲早會追查到自己的身上,到時候連累的就是少爺了。


    想到這裏,遠古惡魔再次催動秘術,身體又拔高一丈,周身都燃燒起熊熊黑炎,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靈魂上的刺痛,果然是魔神再世,憑借這個威勢便能嚇死常人。


    但是陸離是常人嗎?他不僅沒有感覺到害怕,反而覺得好玩起來,嘴角有弧度地微微翹起,身體憑空也長大一丈,體內龜甲透體而出,浮在表麵如同一位身披五彩戰甲的戰神一般,雙眼燃燒著赤紅的火焰。


    一副猙獰的拳套覆蓋住他赤裸的雙拳,最後更是在拳套上延伸出三根閃耀著赤紅光芒的利刃。


    “跟我變,狼叔知道不,那可是我的偶像。”陸離華麗變身之後擺了一個狼叔出場的標準動作,囂張地對著已然頭痛不已的惡魔出言挑釁。


    另一邊豪華別墅密室中,俊逸少爺猛然站了起來,焦急地繞著地上盤坐的老黑轉圈,老黑原本花白的頭發此刻已然全部變白,臉上更是浮現出了斑駁的老人斑,仿佛瞬間蒼老了十來歲,瀕臨彌留。


    化身為遠古惡魔的老黑有苦自知,尋常二丈幻身便是極致,再加高一丈便是需要用生命去填補的,再加上周身黑炎燃燒的可都是自己的壽命。


    此刻他再看到華麗變身的陸離心知此事怕是無法善了了,隻恨自己太過逞能,隻是少爺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越來越柔和,言語中也總是透露出讓自己歸隱田園的意思。“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也罷用我最後的生命為你鏟平這塊可能的絆腳石吧。”


    陸離興奮地看著對麵黑炎越漲越高的惡魔,熊熊戰火熱切地灼燒著神經,腳下猛一蹬,大地轟隆作響,五彩身影化作奪命長矛一衝而出。


    惡魔同樣手持利斧,帶著一股濃烈的悲壯,衝了出去。


    利爪利斧碰撞一起,煉獄空間內空氣猛然一滯,一圈氣浪以兩人為中心翻滾而出,方圓百米內的地獄犬無不灰飛煙滅。


    陸離不等對手抽斧再砍,雙手用力一縮,從拳套中一抽而出,左手“震”拳直擊小腹,惡魔氣勁一滯,陷入僵直。


    右拳帶著新領悟的“破”之拳意,一拳轟到了胸前主脈,借著靈魂世界的神奇,內力慣出,硬生生阻斷了惡魔的經脈,主脈內力淩亂,兩息之內再難有所動作。


    他雙手如同雨點子一般在陷入僵直的三丈惡魔身上狂轟起來,十拳之後,拳套重新迴到迴到手上,再次先震後破,帶著利刃的拳套,攜帶著無可匹敵的拳勢瘋狂地打到惡魔身上。


    數百拳之後,陸離隻覺得全身激爽,興致一起所幸扔掉拳套,再次使出之前領悟的亂拳,狂轟濫炸,三丈惡魔從頭至尾處於僵直狀態,動彈不得,全身已經被打出數個深坑,血肉模糊,周身黑炎早已暗淡下來,一如殘年風燭搖搖欲墜。


    陸離形如瘋魔,幾千拳連貫打出,記憶中“傷”字拳印轟然破裂,化作白光融入記憶,心領神會。他周身肥肉猛然一縮,一圈氣浪翻湧至右拳,內力靈蛇化作千絲萬縷,順拳而出。


    “啪!”一拳印在惡魔胸口,一貫氣浪從後背一衝而出,惡魔雙目呆滯,三丈的身體劈劈啪啪響著一陣,最後軟塌塌地癱倒地上。


    如此遠古惡魔般的曠世魔神活生生被一拳拳打死了,從此世間再無夢中惡魔,“瘋魔拳”第三招就此解開。


    “傷”將拳力擴散,傷其根本。陸離保持著最後一拳的姿勢,帶著滔天的戰意,即時感悟在這精神世界艱難一戰的收獲。


    豪華別墅內,老黑周身猛然一顫,一口鮮血噴出數米。俊逸少爺瞬間來到他身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老黑,怎樣?你再堅持一下,我去叫父親過來。”說完就要起身。


    老黑一把扯住俊逸少爺,氣若遊絲,斷斷續續地說:“少爺,我叫黑翰海,侍奉主人三十八年,侍奉少爺二十一年,已然知足,這下可以安安穩穩地去和老夥計們團聚了。”


    俊逸少爺急的眼眶通紅,一隻手慌亂地用袖子擦拭老黑嘴邊不斷湧出的鮮血,另一隻手拚命催生內力護住他的心脈,“黑叔,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老黑受到精純內力的衝擊,迴光返照,渾濁的雙眼逐漸清明起來,一把抓住少爺血跡斑斑的袖子,“來不及了,我壽元已盡,千萬不要和那個小子正麵衝殺,一旦他成長起來定然瘋癲如魔。咳,我已經看到少爺立於萬人之上的風光景象了,哈哈。”


    一句話說完,黑瀚海雙目閉起,嘴角帶笑,抓住袖子的那隻手無力垂下。


    “啊!”俊逸少年雙目布滿血絲,淚水滴落,從記事起老黑就常伴身側,無微不至,雖然從來不笑,往事曆曆在目,如今卻載在了一個螻蟻般的肥蟲身上。


    “陸離,我必殺你!”淒厲的叫聲迴蕩在別墅內,無數劍氣更是衝天而起,俊逸少年緊緊抱住老黑,四周一地殘骸,寸寸碎裂。


    陸離猛然醒來,一聲燥汗,分不清楚剛才發生的一切是夢還是真的,忽然感到有什麽東西膈手,開燈仔細一看,一隻造型逼真的機械蚊子,蹬腿不動了。


    他找來一個黑色瓶子,將其小心裝了進去,臉上露出一絲嗜血的笑容,“暗殺我,別讓我知道你是誰!”


    今夜同樣不痛快的還有監獄長零號,她剛召開了緊急警衛隊會議,要求加強對於整個監獄的監控及巡查。


    她心中隱隱感覺不安,有人要動手了,秩序腕甲監控頻有失靈,今日更是丟失了地煞區牛莽的信號,翻遍這個地煞區也不見他的身影,仿佛消失了一般。


    零號獨自來到秩序廣場,駐足在寫有秩序二字的石碑前,夜間涼爽濕潤的海風令人精神舒暢,她看著石碑,忽然發現石碑的一個容易被忽視的角落似乎停著一隻蚊子。


    如果不是對這塊石碑太過熟悉,基本不會有人發現這隻蚊子,她神色未變,依舊保持這愁眉苦臉,對著石碑低語:“大人,你什麽時候迴來?中央係統近期頻頻失靈,也許這幾天就會失去對秩序腕甲的控製,十劍侍留在監獄內的隻有劍一和小五小六了,連林宛白也入島修行了,我該怎麽辦啊?”說完深深歎了口氣,眼神中充滿了疲倦和無助。


    就在她低頭歎息的時候,那隻蚊子撲閃了幾下翅膀,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


    海麵很平靜,一輪明月清晰地倒影在海麵上,隨波蕩漾,海底暗流湧動,凝重黑暗中蟄伏著的兇猛海獸蠢蠢欲動。


    夜悄悄離去,一輪紅日照常升起,溫暖的陽光鋪灑到秩序監獄各個區域,演武場異常熱鬧。


    自陸離開場勝利之後,十六個演武台上就沒有段過人,其中一個小個子猴子一般的猛人更是從站到台上之後就沒有下去過,十幾個小時總共勝了百來局。


    中間一個台麵上一個青年刀客駐刀而立,長相並不出眾,但是看他久了就會產生一種幻覺,好像站著的不是人,而是一把刀,隱隱約約地散發著血腥味。


    擂台前方的一名美女裁判手中拿著參賽者的資料,左冷,地煞七號監區,武技三十六路斷頭刀,武器合金戰刀。入獄原因:入邊境追殺78名販毒分子,手段極其殘忍,判處終身監禁。評級:極度危險。與後天二重之內武者比武時須謹慎對待,必要時可以幹預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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