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任眉頭一皺:“嗯?采購科的小吳嗎?他那邊有什麽情況?”


    許大茂見到周主任的神色,心裏一緊,說話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周,周主任,吳鐵柱仗著采購員的職位以公謀私,幫別人采購食材,破壞統購統銷政策。”


    周主任眼睛一瞪:“大茂,這可不是小事兒,你有證據嗎?”


    許大茂一看有戲,趕緊說道:“有證據,有證據。


    最近我們四合院的張大海,就是咱們廠鉗工車間的八級鉗工,他準備在我們院子裏招待客人。


    可是現在這情況您也知道,哪裏有那麽多東西來辦酒席?


    於是這張大海就給吳鐵柱二十塊錢,讓他幫著多弄點食材。


    吳鐵柱在我們院子裏都放出話了,說保證讓張大海家的酒席辦的體麵。


    周主任,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吳鐵柱同誌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這才想著找您拯救拯救他。”


    周主任聽完許大茂的話,眉頭皺的更深了。


    “大茂,你做的很好,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是我們一貫的宗旨。


    小吳的這件事兒你就不要往外麵說了,我會安排人調查處理的。


    你是個好同誌,廠裏也不會讓好同誌埋沒,我迴頭跟你們宣傳科的科長打聲招唿,幫你爭取一個先進個人。”


    許大茂聽到這話,高興的都快跳起來了,趕緊點頭哈腰:


    “謝謝您周主任,我保證好好工作,不辜負您的栽培。”


    許大茂歡天喜地的走出了周主任的辦公室。


    他不知道的是周主任壓根就不在乎吳鐵柱的那點事兒。


    周主任隻是準備利用吳鐵柱的事情搞一些人,好謀求更大的權利。


    周主任是廠裏紀律檢查處的一把手,在整個軋鋼廠也是能排進前十的大佬。


    雖然級別趕不上那些副廠長,可是實際權力一點兒都不比那些副廠長小。


    現在軋鋼廠隱約分成了三派,以楊廠長為首的技術派和以李懷德為首的本土派,另外還有遊離在兩派之間搖擺不定的中間派。


    技術派主要是廠裏的技術工程師,車間主任,研發,人事,財務等部門。


    這些部門有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在老大哥家留過學,或者是前幾年我們跟老大哥關係好的時候,受到老大哥工程師的專業培訓。


    他們的觀點是一切朝著老大哥看齊,全盤學習老大哥的管理製度和先進經驗,主動投入到老大哥的工業體係和治理體係中去。


    這部分人在前幾年我們跟老大哥蜜月期的時候開始得勢並且逐漸壯大,在廠裏占據絕對的優勢地位。


    廠裏的主要部門領導一大半都是他們這一派的人,他們在廠裏以楊廠長馬首是瞻。


    而本土派則是以李懷德為首,主要組成為廠裏公私合營前的老底子,合營之後充實進來的基層幹部,轉業士兵,還有李懷德這幾年拉攏過來的一些高層。


    這部分人一開始沒有自己明確的主張,是李懷德通過自己的努力一點點拉起來的隊伍。


    後來為了跟楊廠長他們對抗,針鋒相對的提出了要按照我們自己的實際情況走我們自己的路,嚴防死守我們的工業被老大哥變相控製。


    由於前幾年我們跟老大哥蜜月期,上麵比較支持楊廠長他們那邊的主張,所以李懷德這一派目前來說相對弱勢。


    隻掌握了後勤處,保衛處,宣傳科,房管科,銷售科等部門,還有一些車間的小組長,一些科室的組長,副科長等基層幹部。


    中間派目前以紀律檢查處的周主任和負責政策研究的一個副書記為首,也有不少人,但是關鍵部門基本沒啥人。


    這次許大茂舉報吳鐵柱,並且涉及到了八級鉗工張大海。


    這讓周主任敏銳的意識到了可以利用這件事拿捏一下李懷德和楊廠長,看看能不能從中間撈點好處。


    許大茂迴到宣傳科之後那是坐立不安,心裏一直在想著廠裏會怎麽收拾吳鐵柱。


    他倒不是擔心吳鐵柱挨收拾,恰恰相反的是他害怕吳鐵柱能平安過關。


    要說痛恨吳鐵柱,那整個四合院裏許大茂要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倒也不是什麽深仇大恨,主要是吳鐵柱現在是四合院裏青年一代的第一人。


    沒看到媒婆都快把吳鐵柱家的門檻都給踏平了,這讓許大茂嫉妒的都睡不著覺了。


    剛好這次逮到這個好機會,要是讓吳鐵柱順利過關了,下次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再碰到這麽好的機會了呢。


    這一天的時間,許大茂往廣播站跑了十幾次。


    每次都是裝作跟廣播員聊天,旁敲側擊的詢問今天的播放任務。


    到了下班時間,許大茂垂頭喪氣的離開了軋鋼廠,就好像被打斷了脊梁骨。


    他這人就是這種性格,坑不了別人比他自己被坑還讓他難受。


    路上路過供銷社,許大茂買了兩瓶酒,一到四合院裏,連家都沒迴,直接跑到傻柱家去了。


    傻柱也是剛迴來,泡了杯大茶葉片子,坐在凳子上休息。


    許大茂一進門就說道:“傻柱,趕緊弄兩個菜,哥們兒今天心情不好,陪我喝點兒。”


    傻柱罵了許大茂一句:“滾犢子,丫的不拿兩瓶好酒過來就想混頓飯?想屁吃呢你。”


    許大茂把酒往桌子上麵一頓:“看到了沒,汾酒,我許大茂能喝便宜酒嗎?低於五塊錢的酒我喝著拉嗓子。”


    傻柱嘿嘿一笑:“汾酒可以,算你小子識相,等著,今天搞兩個硬菜。”


    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傻柱整了個紅燒排骨,一個溜肉段,一個酸辣土豆絲,一個鹹菜燉豆腐。


    許大茂饞的直流口水,但是依然改不了嘴賤的毛病。


    “傻柱,你是不是把咱廠食堂的倉庫給摸了,你哪來這麽多好東西?”


    傻柱臉一黑,菜刀往案板上一剁:“孫賊,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不願意吃你趕緊走。


    老子供你吃喝,你還想倒打一耙?剁了你丫的信不?”


    許大茂立馬就慫了:“柱哥,柱哥,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


    傻柱依然板著臉:“孫賊,這不是饒不饒你的事兒知道嗎?你這話說出去,保衛科立馬就得把老子給逮起來。


    老子要是真的摸了食堂小倉庫倒也不冤枉,問題是老子的這些東西都是那幫師兄弟幫著弄來鍛煉廚藝的。


    我早看透了,你小子就不是啥好貨,以後沒啥事兒別來我這了。”


    許大茂趕緊點頭哈腰的道歉,就差喊傻柱爺爺了。


    最後傻柱“勉為其難”的原諒了許大茂,兩人這才開始喝起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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