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意?”路青梧皺了皺眉,很快想到了前塵鏡中莫黎絲與教皇的決裂。


    “具體說說。”


    時曦月也不含糊,“教堂乃是聖地,靠近教堂的方圓十裏內皆是靈氣環繞、神聖不已,更不用說,據說教堂後山連通神界,而教皇奉承神明旨意,每逢封神大典,便會有上界神明傳達旨意,由教皇宣明,選舉此屆當選之人前往神之都接受洗禮,登及神位。”


    “神……原來是選出來的?”戚曉曉有些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倒也不全是。”時曦月道,“神之都自有隨天地而誕生,維持世間秩序的古神,這些神明神力強大,卻大多不問世,隻有少部分協管人間事,卻因神力低微,兼之人族繁衍不斷壯大,神之殿對凡界的管束之力愈漸疲軟,為了維係管理,才允許人間選人前往神之都受封成神。”


    “說起這教皇,也是個厲害人物。據說這冊封凡人成神之事,還是由第一屆教皇挑起,隨後曆任教皇都承接了這個職責,教會與教皇,便算是凱爾諾與神之都的連接樞紐。”


    時曦月的這番話,倒是讓很多事情都變得清晰了,也與路青梧之前的猜想差不多。


    “所以呢?邪意又是怎麽迴事?照你這麽說,教會是那麽神聖高潔的存在,又怎麽會有邪意?”戚曉曉問道。


    時曦月白了她一眼,“急什麽,我這不是正要說嗎?說之前不把這些前因後果給你講清楚,你聽得明白嗎?”


    “切!”戚曉曉哼了哼,倒也沒再打岔。


    “所以有問題的就在這個地方!因為那股邪意,我是在教皇身上覺察到的!”時曦月神情肅穆地說道。


    路青梧皺眉,“教皇?”


    “嗯!但我也隻感應到過一次,而且極其細微!而我之所以能感應到這股氣息,還是因為我對它很熟悉!之前我在……咳!”


    說到這裏,時曦月掐住了話頭,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反正就是,我之前遇到過!”


    路青梧抬眸看了她一眼,像是洞悉了她,“你是說你在罪之殿的那段時間?”


    “嗯。”時曦月悶悶地哼了聲,情緒像是不太好。


    路青梧也沒有繼續逼問,“那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教皇的異常的?”


    “讓我想想……大概,是半個多月前——對了!神之殿!半個月前,教皇前往神之殿商討封神典禮事宜,我也跟著去了,但沒進神之殿!”


    “教皇身上的那股邪意,是他從神之殿裏出來時候有的,不過隻有一瞬間,很微薄的一點氣息,如果不是我感知敏銳,還發現不了!”


    “這麽說,這問題就出在神之殿?”陸允承道。


    “說不準,”路青梧道,“但可以肯定,此番封神典禮注定不會太平。”


    但,卻是個機會!


    時曦月點了點頭,“封神典禮應該就快了,教會比都準備起來了,如果順利的話,估計就在年底!”


    “這段時間都小心點。”路青梧囑咐道。


    時曦月,“我明白!”


    透過明淨的窗,餐廳外燈火通明,熱鬧喧囂。


    或許是或許是將近封神典禮的緣故,不少其他地區的種族與人群也紛紛湧入,使得整個街道更為擁擠。


    不斷有駐城的守衛出來維護秩序。


    誰又知道,這平靜的繁華之下,掩蓋著多少暗潮洶湧。


    休整了一夜。


    翌日清晨,路青梧便獨自進入了王宮。


    因為來得太早,莫黎絲還有事情處理,所以沒來得及見她。


    路青梧便在侍女的安排下一直等著。


    而這一等,便等到了傍晚。


    日薄西山之時,一個颯爽的身影才姍姍來遲。


    “抱歉,來自未來的小客人,讓你久等了!”


    一個爽朗的聲音從殿門外傳來,緊接著走進來一個颯爽的身影。


    來人容顏絕美,眼神卻透露著一股幹練帥氣,讓人看了便不自覺心生好感。


    路青梧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仿佛透過這張臉,看到了自己無數次的夢境。


    那個於血月之中,命盤之上,悲愴著起舞的女子,畫麵似乎又在眼前逐漸鮮明,最終與眼前的女子重疊。


    “您好,女皇陛下。”路青梧淡淡開口,隨後朝著莫黎絲行了一禮。


    莫黎絲虛扶了她一把,“不必客氣,來人,賜座,擺宴!”


    話音落,便陸陸續續地有侍女端著各類餐具進來。


    宮廷侍女的效率很高,不一會兒,餐桌上便陳列了精美的美食,便像是上好的藝術品。


    “嚐嚐?看看合不合口味。”高座上,莫黎絲笑眯眯地說道。


    路青梧頓了頓,還是動了筷子。雖然嚼在嘴裏一點味道也沒有,她還是很誠懇地道了句,“很好吃。”


    莫黎絲笑了笑,便開始就餐。


    吃飯的過程很安靜,殿內隻有餐具碰撞的聲音。


    直到看見莫黎絲放下餐具,路青梧才開口道,“想必陛下已經知道我進宮的目的,我覺得……”


    “先不說那個,初次見麵,我有個禮物送給你。”


    說著,莫黎絲拍了拍手,便有侍女端上一個托盤,托盤中放著一盞琉璃花燈。


    這盞花燈尤為精美,鏤空的裝飾,燈罩中閃爍著溫暖的火光,如同星夜裏的螢火。


    “你來的可巧,凱爾諾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將近,我這裏得了盞新燈,便想送給你。”


    “不過說來也是有點可惜,”莫黎絲說著拿起了燈,隨著她的動作,火光微微搖晃。


    “先前不小心將這盞燈摔在了地上,外麵倒是沒什麽損壞,卻是把燈芯給摔損了,是以這火光沒那麽明亮,不過看起來倒也是十分別致,你說對嗎?”


    莫黎絲說完,便有侍女從她手中接過花燈,遞給路青梧。


    路青梧皺眉看著眼前的燈,默了默,還是從侍女的手中接下。


    莫黎絲看見她的反應,微微一笑,隨後打了個哈欠,“唉,前段時間深淵魔軍大舉傾軋邊境,雖然各地都取得了勝利,卻損失慘重,連帶著事務也多了起來,我也有好些陣子沒有休息了。”


    “這不,才與你說這會兒話,我便有些累了。”莫黎絲站起身,“實在抱歉,我先失陪了。”


    說完,她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如同她來時一般,那麽倉促。


    離開王宮的路上,路青梧緊皺著眉,手裏還提著那盞琉璃花燈,神情有些凝重。


    如果,以花燈比喻整個凱爾諾王都,燈芯壞了,便是王都的內裏壞了,或許暗喻有內奸,亦或是有人背叛。


    而不敢直言,卻用這種隱晦的方式提醒她,說明,整座王宮,都有可能在內奸的監控之下!


    莫黎絲知道王城被監控了,隻是她最終也沒能處理好,要不然最後凱爾諾也不會徹底落敗!


    進了一趟王宮,雖然沒有獲得想要的信息,但卻讓路青梧更加看清了眼前的情勢。


    王城的狀況比她想象的要複雜。


    她不由歎了口氣,接下來,隻怕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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