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梧將深吸口氣,這一層原本放好了的書取了下來。


    看著攤開在書架上麵,軟趴趴的,有些腐爛了的人皮,路青梧認命地歎了口氣。


    算了,看吧看吧。


    人都殺過了,看塊人皮怎麽了?


    “得罪。”路青梧默念了一句,便伸手去動這塊人皮。


    但想了想,還是有些邁不過心裏那道坎,她便從個人背包裏掏出兩支筆,左右開弓,將這整張人皮從書架上挑了下來,攤開擺在地上。


    人皮腐壞的程度並不高。


    正常而言,人皮一旦從人的身上被剝下來,不出幾個小時便會腐爛壞掉。


    但眼前的這張人皮,像是經曆過處理,除了部分地方有些破損,其他的都還挺好。


    隻不過,可能是擺放的太久,且後續護理不到位,導致邊緣處有些毀壞,有些地方也出現了黑色的斑塊,同時,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臭味。


    這味道,就像是放在家裏爛了三個月的肉,發黴發臭散發出來的氣味一樣。


    她走進房門時聞到的臭味,大概就是由於這塊人皮。


    人皮並不是完整的,隻有從頸部到頭顱的部分。


    人臉有些損壞,不過通過一些麵部特征,勉強能夠拚湊出人的長相。


    這個人,有著一張雌雄莫辨的臉,看起來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說不上有多好看,但也不難看。


    路青梧仔細地記下這張人皮的特征,在腦袋裏還原出人的長相。


    直到確認自己記住之後,她才將人皮放迴原位。


    不知道這張人皮與鬼婆婆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絕對是有問題的。


    單論長相的話,眉眼間的確有幾分鬼婆婆的樣子。


    難道是鬼婆婆的兒子或者女兒?


    但……鬼婆婆留著自己兒女的人皮做什麽?睹物思人?特殊癖好?


    又或者是——鬼婆婆的兒子或女兒是它自己殺的?真正的惡人是鬼婆婆?


    這都不得而知。


    她的腦海中隻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猜測。


    現在還有時間。


    路青梧看了眼腦海中的倒計時,已經十點多鍾了。


    陸允承說,安眠藥的藥效最多讓鬼婆婆昏迷三個小時。


    安全起見,她在兩個小時之內要停止對這個房間的搜查。


    但現在還有幾十分鍾,她還能夠仔細找找。


    路青梧又上上下下翻看了一圈,連床底、被單、枕頭底下通通都翻過了,卻依然沒有什麽發現。


    除了一張不知道是誰的人皮,她沒有其他的收獲。


    她將視線投向了旁邊的耳房。


    在鬼婆婆的房間內,還有另一扇門,那個門是薑小宇的房間。


    一推開房門,門梁上落下許多塵埃。裏麵黑黢黢的,但不影響路青梧的視線。


    與鬼婆婆髒亂的房間不同,薑小宇的房間異常幹淨整潔。且裏麵的東西很少,一眼就能望到底。


    空蕩蕩的,倒是和李玖的房間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角落裏有一個玩具籃。


    路青梧走了過去。玩具籃中擺放著奇形怪狀的玩具。


    人的手、骨架……還有今天早晨薑小宇踢的那個人頭皮球。


    在她靠近的刹那,人頭皮球猛地震開眼睛,呲著牙齒朝她撲了過來。


    路青梧皺了皺眉,一巴掌把這人頭拍飛。但它似乎非常具有鍥而不舍的精神,路青梧剛將它拍飛出去,它又找死地竄了迴來。


    於是路青梧站起身,一腳將這人頭皮球踩在地上。


    任憑這皮球齜牙咧嘴地咆哮,她自巋然不動。


    她在玩具籃中翻翻撿撿,裏麵的東西很多,但對於人來說也挺惡心的,如果不是她心硬如鐵,或許還真受不了。


    忽地,她在玩具籃底部摸到一個冷冰冰的硬物,摸起來就像扳手之類的。


    她眉關緊鎖,想了想,便將那東西掰了上來。


    “哢噠!——”一聲悶響。


    她腳下的地麵驟然一沉,緊接著,她整個人便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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