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在說我們搞狐狸的事。”老黑有些心虛的說。


    我也覺得是這麽迴事,“走吧,今天換個位置,還是去白果村得了。”


    白果村那邊,也就是我們上次打到兩隻岩羊那地,山頂都是荒坡,想來應該會有所收獲。


    抵達白果村時十點半,剛停下車,我就見到遠遠的有個人朝我們這邊小跑著過來。


    這個人有點眼熟,待他近了點我連忙上前遞煙,“老胡你今天在家?”


    “你們大白天過來幹啥?”胡興國左看右看,估計是疑惑我們沒帶家夥。


    我指了指遠處的山頭,“搞狐狸,有什麽高招指點不?”


    他們這些當地獵戶,多少都有些對付本地動物的土法子,多問問總沒壞處,上次他鑽狼窩可還是曆曆在目,我拿他當半個師傅看待。


    “現在熱天搞什麽狐狸?冬天下雪了再搞唄。”胡興國直瞪眼。


    我笑笑搖頭,“我也知道冬天皮毛值錢啊,可是人家就是現在要,我能咋辦?”


    “誰要?大夏天收狐狸皮?”他問。


    我點點頭,“塘坎子老邱知道不?他說有人要收大量狐狸皮,讓我在六月五號前交貨。”


    “真是抽風。”胡興國叼著煙罵罵咧咧,“他收什麽價?”


    “整皮六百,量大肉也收下,八塊一斤。”我說。


    他喲嗬一聲,“那可以啊,連皮帶肉一隻不得七八百?”


    “是啊,所以我才過來看看。”一邊說著我指向山頭,“多不多?”


    他嗯了一聲,皺起眉頭看向山上,“有是有,估計不太多,你試試看唄。”


    我點點頭,背起背簍開始往進山小路走,剛走沒多遠胡興國忽然喊住了我。


    “怎麽了?”我迴過頭問。


    他快步走到我跟前,“你是下毒是吧?”


    我嗯了一聲,“有問題?”


    “下毒是沒問題。”他擺擺手,“你要注意著點,這山上野獸不少,容易被叼走。”


    我哦了一聲,揮手繼續趕路。


    野獸會叼我知道,之前在三道河那邊就有一個地方是被野獸拖走了的,這是少有的事,無法避免,不過總體來說這種情況並不多見。


    這次我不僅帶了麻雀,臭肉丸子也帶了兩袋,也就是四十顆。


    主要是因為這邊的山頂都是荒坡,我覺得狐狸不會少,不過胡興國說不多,來都來了我就不打算再帶著這些東西迴去。


    花了一個多小時爬到山頂,依舊是老法子,臭雞蛋做氣味引誘,一隻麻雀加一個肉丸。


    不管怎麽說,隻要能中一隻我這一趟也不算虧,最多就是覺得沒勁,隻能寄希望於能夠大豐收,那樣的話才夠勁。


    八隻麻雀和四十顆臭肉丸子,我在本子上整整記了二十二個點,結束時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收工!”老黑摘掉手套擦了把汗。


    我也累得慌,甚至感覺這下毒餌比巡獵還要累人,主要是這太陽太毒了,五月初的天氣搞的像六月份似的。


    “迴家吧,我身上黏糊糊的。”阮梨歎了口氣沒精打采的。


    “迴去洗個澡,待會晚上我們去吃宵夜喝啤酒。”老黑掀起衣服露出肚皮扇風。


    這時我手裏響了一下,拿出來看是張鬆柏打來的,接聽了又聽不清他說的什麽,信號很差,動不動就像卡帶似的,索性我就掛了電話。


    迴到車上時我這才打了過去。


    “什麽事?”我問。


    張鬆柏一上來就問,“你知道安徽黃山嗎?”


    我愣了一下,脫口而出,“我就……”


    “我就在黃山邊上啊,我上次不是說過嗎,我家在婺源啊。”


    好險說漏了嘴,我暗暗籲了口氣,幸虧反應的及時。


    “你不知道黃山啊?”張鬆柏哦了一聲,“是這樣,我聽金老狗的消息,現在有人在找黃山的三個人,兩男一女,你要是有消息記得給我說呀。”


    說完他還嘿嘿笑,“有錢拿的,好像是線索有效的話能得五百塊!”


    我哦了一聲,“那行吧,要是遇見了就告訴你。”


    “我這邊開著車呢,沒別的事我先掛電話了啊。”我說。


    掛斷電話後我忍不住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到底是誰?怎麽這麽難纏?


    也幸虧最初我告訴他們都是說我是江西婺源的人,每次出門也都是分開行動,張鬆柏至今不知道我這邊還有阮梨這麽一號人物,要是他知道了阮梨的存在,難免會有所猜想。


    “有情況?”老黑問。


    我把張鬆柏的話大致複述一遍,聽得他目瞪口呆,“這是懸賞我們啊?”


    不然呢 。這就是懸賞!


    突然我靈光一閃,心裏猜到了是什麽人在找我。


    十有八九像阮梨所說,老楊那幫人或者是四川佬也說不定。


    因為這個消息是張鬆柏從金老狗那邊聽來的,金老狗暗地裏賣槍,結實的也都是打獵的居多,可能會認識一些走江湖的人,但就是不可能與警方有關係,否則他早就進去了。


    隻是……


    他們是怎麽鎖定我們的位置的呢?按道理說他們應該連魏老板都找不到才對,可事情偏偏就是這麽發生的。


    除非還有一些我不認識但一直參與其中的人物!


    會有這樣的人嗎?我又有些不敢肯定,那筆買賣是姓吳的一手牽線搭橋,並沒有其他人參與其中啊?


    唉?不對!


    我意識到自己的思維漏洞,我一直肯定的認為虎骨生意就是老吳一手安排的,可細細想來又覺得不對勁。


    姓吳的身在歙縣,能認識漢中的獵人我還能說是因為他早年遊曆甚廣,可他是怎麽認識魏老板的?畢竟是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領域人物。


    要麽是他托人牽線,而這也恰恰解釋了那時候魏老板不確定我和姓吳的誰才是話事人!


    他壓根就不認識姓吳的。


    那這背後肯定就有一個牽線的人!一個隱藏在幕後的人,姓吳的知道,魏老板知道,我卻不知道!


    甚至其他資深行內人也會知道,這也就是江西老楊能鎖定魏老板的唯一解釋。隻有老楊找到了這個幕後的人,才會是現在這個局麵。


    而這也剛好能解釋魏老板不但沒事還能給我通氣,一定是江西那裏的人找了過來,啃不動魏老板,隻好盯著我。


    那麽……魏老板就是在玩無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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