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會破案的我,成了世界瑰寶 作者:蘭陵笑笑夢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個男孩五官較為粗獷,頭發短,小胳膊小腿也壯,怎麽看都跟女孩子不沾邊,打扮起來有點困難。江雪律隻能給他套上了一件藍色的沙麗裙,眉心點上畫上去的紅痣,盡量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並交代他,如果真遇到危險,盡量隻露出一雙恐懼似水的眼睛,壓低了聲音說話,不要暴露公鴨嗓,更不要把粗粗的眉毛露出來。一切都是為了以防萬一。一切都為了活下去。成年人似有所悟。他們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會閑來沒事折騰一個小男孩,還把對方往女孩子打扮。果不其然,江雪律折騰完畢後,迴過頭環視了在場眾人道:“如果你們不幸被抓了,落在他們手裏,想活下來隻有一個辦法……我不確定這個辦法是否百分百有效,但得試一試,如果真的麵臨絕境了。”後續,這對母子因體力不支,果然被抓了。阿泰拿槍指著他們,母親無助地流下眼淚,想起江雪律的話,死馬當活馬醫,她抱緊自己的兒子道:“求求你,殺我可以,不要殺我女兒,我的女兒還小,她還有很多美好的人生沒有體驗……”看著縮在母親懷裏瑟瑟發抖、纖細身子一直在抽搐的“小女孩”。阿泰心中本來冷漠,一時怔住了。透過這條廉價鑲嵌亮片的粉色裙子,他有一瞬環視了灰黃蒼茫的天,那一場傾盆的洪水還有一疊聲絕望尖叫呐喊的“哥哥!”不曾遠去的記憶,痛徹心扉。她在水裏掙紮,她臉上的是河水還是眼淚?小小浸滿泥沙的屍骨,在午夜常常會托夢,女孩一雙烏黑的眼神問他,“哥哥,你為什麽不來救我呢?”……想起故人,思緒難免飄搖。“她今年幾歲?”恐怖分子臉龐緊繃,攥緊著槍沒有放下。隻要他想,他隨時能一抬手把眼前這對“母女”打得血肉橫飛。“額她今年八歲。”母親快速迴答,看出眼前皮膚黝黑的暴徒陷入沉默,她想起江雪律的話說賭一賭,心中燃起莫大的希冀,連忙扯著兒子纖細的手臂道:“寶貝,你說句話,求這個哥哥放過你。”母親的身後,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露出半張臉,幽怨般偷偷望了阿泰一眼。看到對方手掌心裏的槍,“她”又嚇迴去了,仿佛阿泰給她帶去了多麽強烈的心理陰影,以至於她眼睛紅腫如兔子般一直在哭,嗓子也很尖利,如泣如訴。嘴裏“媽媽”、“哥哥”、“救我”、“我不想死”等話,亂七八糟地喊著。阿泰越發沉默。現場氣氛一片死寂。這對峙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女子脊背都繃緊了,她絕望地抬頭看天,幾乎感覺看到了死神的鐮刀高懸。就在她以為死期將至時,眼前這名暴徒轉身走了。絕處逢生就在這一刻。這下輪到女子驚愕了,看著越走越遠的暴徒,她眼神一片茫然,淚痕還殘留在臉上,這是怎麽迴事?-知不知道什麽是傳說中的八音盒,能硬控反派八秒。江雪律慶幸,這名叫阿泰的暴徒跟其他人不一樣,倒不是說他的行為正義,而是他被洗腦的時間較短,他內心深處除了冷血殘暴,還留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空間。江雪律心想,這個叫阿泰的暴徒,將會是最大的變數。另一邊,酒店幾名暴徒也聽到首領說,“我們必須改換策略,treasure的出現,是本次聖戰最大的變數。”第兩百六十八章 “媒體說treasure也在酒店裏,他們的話能相信嗎?”大使館的領事官員估計想打人了,他們告訴警方,treasure身份很特殊,他陷在酒店裏,是想讓m國警察上心趕緊去救人。怎麽會有警界上下被媒體滲透成篩子,迅速就走漏了風聲這種事。媒體得到這個情報後,心情如獲至寶,馬上就在電視機上大嘴巴一般說了出來。“m國媒體的話隻能信一半,另一半……”“這件事應該是真的,treasure的行蹤並不低調。賈達夫你知道嗎?”“不知道。”這又是誰?“賈達夫是蒙德城一位小有名氣的本地網紅,他秘密殺害了女友,用對方的失蹤常年牟利,積累了數量可觀的粉絲。”後續墳墓裏掘屍這種事也過於驚世駭俗,社交媒體上不乏討論。“我好像有點印象?”一個人設是深情、固執、懷念女友的網絡紅人,之前小有名氣,塌房之後更紅。“前幾日他在被人識破謊言,女友的屍體找到了,他被扭送進警察局。”單手操控手機,社交界麵被調出來,賈達夫之前露出八顆牙齒的爽朗ins、facebook照片賬號已經被官方封禁,顯示禁止關注,他那張拿著“尋找女友”的旗幟照,更是被打了巨大的紅叉。真相反轉後,評論區裏一片難聽的罵聲。“treasure做的?”穆紮米爾哼笑了一聲,這短暫的微笑解答了許多內容。“treasure的行蹤並不隱秘,他曾出現在城市裏,協助過本地警察。”簡單來說,賈達夫那起案子,發生在泰姬瑪哈方圓百裏的地方,treasure極有可能會來到酒店,再印證媒體的說法,可能性就是百分百。“他既然在,就要俘虜他,我們要禮賢下士,不能傷他一根毫毛。”江雪律還不知道,自己就這麽暴露了。古話有言,“草蛇灰線”、“雁過留痕”,一個人做過什麽,短期內會留下痕跡。賈達夫案他隻是順手幫忙,誰知道反過來佐證了他極有可能在酒店裏。經曆了一次驚心動魄的躲藏,江雪律帶人上了五樓。五樓有他的房間,酒店很大,暫時沒有人巡邏,他迴到了547號。進門第一件事,他從行李箱裏掏出一件黑色薄衛衣和口罩,把汗濕的衣服給換了。不忘掏出手機,充上電。江雪律換衣服速度很快,如蛇蛻皮一樣,他要爭分奪秒。樓下響起狂亂的腳步聲和槍聲。在充電時,他走到床邊,拿起那個書包。曾幾何時,他沒想過,這個包裏的東西有什麽用,如今這些東西也許能派上用場。他打開書包拉鏈,書包裏除了一堆雜物,還有一個空白筆記本和一些筆。一個臉色慘白,嘴唇幹枯皸裂的男人也看見了,他問江雪律:“能不能撕一頁紙給我,再借我一支筆?”江雪律默默撕給他。他不知道男人要做什麽。結果男人拿到紙筆後,開始寫:“親愛的,如果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和晚安……”寫著寫著男人開始掩麵慟哭。江雪律大吃一驚,這赫然是一封遺書!男人的舉動像是開啟了什麽連鎖反應,越來越多人找江雪律要紙,大家都不相信自己能活下來,不如趁機寫下遺書,編輯好短信,交代後事。筆記本漸漸變薄。江雪律一張一張撕,撕到最後他的表情稍顯麻木。悲觀情緒互相感染,他親手遞給別人用來留遺言的紙,江雪律望向天花板,好似看見了一天後泰姬瑪哈酒店此起彼伏的爆炸聲,熊熊烈火暴漲吞噬一切,大地塌陷,警笛夜空長鳴,一群幸存者在酒店裏決絕地寫下書信,丟出窗外。江雪律心中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內心世界好似在淅淅瀝瀝的下雨,他的唿吸沉重起來。他手裏還有一支筆,他緊攥著紙片,倏地忘記了語言。他在想,自己要不要也順勢留下隻言片語。他想了很多,媽媽去世之後,他一個人驟然失去人生方向,他很孤獨。可是秦居烈出現後,他有了貓,有人陪伴,他心裏有一些朦朦朧朧的感情想要訴說。這一瞬江雪律共情了曾經看過的一部空難電影,客機遇到顛簸和事故時,那些乘客在想什麽。生死之間,他們是不是也有自己牽掛的事情,會後悔沒有及時行樂,會遺憾生前的事沒有好好把握嗎,會惋惜一些情愫積壓在心口,至死沒有機會訴說嗎?事後找到的黑匣子隻能記錄臨死前的場景,卻無法記錄那些人內心的所思所想。我的貓、我的遺憾、我的銀行卡密碼,每天都能見到的人……直到現在江雪律才發現,自己有許多不舍得的東西。那一日日他所習以為常的東西,原來都是他的寶貝。現場的氣氛極度壓抑糟糕。電量10%了,手機自動開機,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剛落筆的江雪律猛地迴神,拿起手機,上麵跳動的頭像和名字指向了一個人幾乎是本能驅使的反應,江雪律手指一滑,接通了。秦居烈那張熟悉又充滿安全感的臉跳出在鏡頭裏。江雪律胸腔裏翻滾著很多想說的話,一見到正主,他瞳孔微微大睜,嗓子艱澀微堵。秦居烈心中起伏也很激烈,一股狂暴的風在掃蕩,見到江雪律,或者說平安無事的江雪律,他原本急躁的心情稍稍安定下來。“你還好嗎?”他問。修長手指伸出,似乎想穿過屏幕。誠然,在他和蔣飛等人看來,江雪律現在的樣子無比糟糕。是的,糟糕。他們和江雪律認識那麽久,從沒見過江雪律如此糟糕的樣子:眉眼依然俊秀,口罩卻掩蓋不住憔悴青白的氣色,口罩兩根細細的吊線勾勒出瘦削的皮肉,過敏症狀還沒好,兩頰、眼瞼處泛著一片刺目的鮮紅。手肘處也有青紫色的磕碰。整個人都有種憔悴疲憊的感覺。江雪律說:“我還好。”輕輕一句話迴複,秦居烈平緩下來的心髒再一次輕輕揪了下,心情像有刀在刮,淩遲般的疼痛。他目光望過去,發現鏡頭裏的人跟江雪律一樣頹廢糟糕。入目所及,所有人都頂著一張一夜沒睡的臉。也是,在槍聲之下怎麽可能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