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立馬停住腳步,保持一定社交距離。“鄧小姐,我們關心您的安危,但我們不會苛刻到這份上。”女警搶先一步進入房間,鄭重其事地拉上了厚實窗簾。見到這一幕,薇莉亞眼角抽動了兩下,精致的麵容極為惱怒。女警想讓她換一個房間睡,見她這副岩漿幾欲噴發的表情,止住了話頭。薇莉亞實在討厭這樣的近身,她不甘心地問:“你們要守到什麽時候?”女警老實道:“一整夜,這是秦隊的命令。”他們會適當小憩,一旦有風吹草動,就會跳起來。一整夜!?薇莉亞帶著一肚子火去卸妝了,殊不知自己正與危機擦肩而過她所在公寓附近高樓林立,其中一棟高樓絕佳的觀景台,簾子後的黑夜中有人舉著槍。23:15pm他們清楚地看見,陽台的簾子被人掀開,一抹纖細的影子在走動,他們扛起了狙擊槍,正欲瞄準。下一秒簾子被拉上了,燈光和人影全部被隔絕,快得猝不及防。他們才剛把槍架起來,頭還沒來得及歪。狙擊手狐疑道:“怎麽把簾子拉上了?”圓形的瞄準倍鏡中一下子失去了目標,剩□□麵的陽台和落地玻璃窗,這讓他怎麽射擊?他是職業殺手,最擅長的就是一槍斃命,這前提是目標出現。狙擊手早已經想好了,目標一出現,他立刻動手。他是流亡國際的職業殺手,在各國之間流浪,他槍下亡魂不少,無論是政客還是商人,出得起錢他就會動手,他受金錢驅使,隻是在華境內殺人這是第一起。他槍法很準,腦中早已演練千萬次隻要那個女人走到陽台上,完美地進入狩獵範圍,消音器中一聲“砰”,殺傷力極強的子彈便會穿透她的頭顱,濺碎一地玻璃渣!一千五百萬就到手!偏偏意外發生了,那個女人仿佛有了警覺心,把窗簾拉上了。狙擊手緊盯著陽台,盯得眼睛紅腫酸澀,隨著時間逐漸流逝,邁入深夜。他不得不意識到一個事實:那個女人不會冒頭了。目標躲藏。“怎麽會這樣?”他的同伴眉頭皺緊,同樣不明所以,按照情報,那個女人有躺在陽台休息的習慣。一個人習慣難改,她總不會是意識到自己處境危險了,開始謹小慎微尋求自保了吧?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兩人交流了一下,一致認為那個女人不會有這樣的智商……一個真相唿之欲出,沒有半點嗦廢話,兩人齊聲:“她房間裏有警察!”其中一人臉色凝固。他們很想殺人,但不想招惹華國警察!他聲音低了:“現在怎麽辦?”那個女人生物鍾比較規律,下一次冒頭肯定是早上了。難道他們要等3:21am周圍的建築物都暗了,江州市一片萬籟俱寂,隻有寥落的幾盞燈火,望遠鏡往下,能看見門口的警車和兩名警察。高樓視野好,也能一眼望見西南角的停車場入口處,有兩名全副武裝的警察走來走去。他們的點線看上去較為分散,這是外人看來的景象。實際上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發現,有少量警察在外,大量警察在內,以這棟大廈為中心,從裏到外,形成一圈密不透風的防衛網。連消防通道都輻射在內,看樓梯方向,這個深夜警方也沒有懈怠。可以說,每一條路都被人堵死了。所有原來的薄弱點都被補足了。強行突破有風險,可能會引發交火。兩名殺手:fuck!這群警察都不睡覺的啊?貓頭鷹都熬不過你們!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麽動手?對視半晌,他們不甘心地承認了一個事實,前段時間那人說的,“華國警察嚴防死守不好對付,改變策略吧。”那個女人智商不高,渾身都是破綻,可她身邊警察管得嚴啊!要是警民合作親密無間,還有他們什麽事啊?“……”其中一名狙擊手心肺氣得爆炸,暗罵了一串外語。一天之前,他還沒有這般執著,當時他看見同伴擦拭槍管,仿佛要上戰場的鄭重姿態,他還輕蔑地“哼”了一聲。同伴跟他說:“你哼什麽,你沒看通緝令嗎,那個女人很貴的。”他心下不屑,坐下來靠著椅子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有多貴?”“通緝令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錄像為證。死人一千五百萬,活人兩千萬。”在華國實施綁架難度太高了,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直接殺人跑路。什麽!?一千五百萬,本來步履拖遝散漫的男人,一聽這話,立刻摔了酒瓶子,踉踉蹌蹌地推開同伴,扛起槍眼睛猩紅就想殺人。紅外線的光芒在大樓上掃射,如果不是同伴給了他一巴掌讓他冷靜,差點引起警覺。他被打了,心情滿不在乎。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錢這是一千五百萬所有刀尖舔血之人都會為這筆錢折腰。對金錢的渴望驅使,讓他毛孔興奮僨張,提前一天不飲酒不抽煙,就怕煙酒麻痹神經,影響手感。隻要薇莉亞進入視野範圍內,他就能一擊斃命!隻要他想,大量的血液會從女人腦袋脖子湧現出來,攝像機也架好了,一定會拍下這一幕。時針滴答作響,他緊緊盯著,心中無比狂熱期待,然後這個計劃就落空了一整天。4:21am正是人最疲乏的時刻。大樓門口,兩名警察在夜裏對視著,他們的目光比鷹隼還要犀利,比寒星還要亮眼。周圍樹木模糊影影綽綽,風一吹像極了人影,不用怕,他們人民警察一身正氣,特警裝備的強光手電筒一照,所有黑暗中的魑魅魍魎全部顯形。尋常手電筒那點光微乎其微,隻能照亮腳下方寸之地。特警裝備卻能直射十數米,把一切灰塵迷霧都盡數照亮,還刺得人眼瞎。之前的蔣飛就吃了沒裝備的大虧。當時他拿的是尋常警用手電筒,給人貓草叢躲起來了,要是給他這上了檔次的特警裝備,他八成早逮著倆殺手立功了。5:40am夏日夜短晝長,黑夜已經開始褪去,時間在滴答聲響中轉動,很快晨光熹微。倆殺手熬得頭昏腦脹,睡眼惺忪,狂喝兩杯咖啡提神。他們不僅沒發現破綻,還看到了遠遠來了一群警察,跟樓下的警衛人員輕輕碰拳。井然有序中,完成了交接班。試問,江州市公安局白日夜晚晝夜不休地輪流,將一切守得死死的,他們怎麽突破重圍?不僅他們不行,其他為通緝令而來的流氓宵小也不行。在保護人質當事人身上,華國警察一向認真負責。用鐵血事實意識到這一點,倆殺手沉默許久,半晌才有一人打破了僵持,從喉嚨裏擠出一句不甘心的話:“走!”終是铩羽而歸。……房間靜謐,這一夜好眠無夢。薇莉亞是普通人,什麽驚心動魄步步逼來的肅殺之氣她都感覺不出來,她隻感覺可笑至極,一群精銳警察將她從頭到腳管到底,一邊提防著有人下毒,一邊又禁止她出行,禁止她去陽台空曠地帶溜達,結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淩晨兩三點全副武裝,完全是跟空氣鬥智鬥勇!她不知道自己項上人頭有多吸引人,也不懂什麽氣氛看似祥和平靜之下的暗流湧動,她睡得渾然忘我,也不知道這一夜,發生了一場圍繞著她項上人頭展開的警匪交鋒。在她看來,結果就四個字一夜無事。天亮了,秦居烈準時下班。江雪律遠遠地就看到成熟男人走過來,許是製服特別利落,到腰一截就收了,顯出肩寬窄腰。槍套別在腰後,裏麵是一支槍。比起平時,更有幾分冷酷英氣。蔣飛按了一聲喇叭,坐在主駕駛,想到這一夜結束,這麽熱乎乖順的小江就要交出去了,他心裏還怪不舍。哎又要去保護那女人了,蔣飛幾乎想一頭撞在汽車標誌上。秦居烈上了後座,車門一關,自然卸下手套,外套和背心。動作極為熟練,又有一股漫不經心。這個路口馬上是早高峰,路況巨堵,他準備先送江雪律去上學,再迴局裏匯報情況順便吃早飯。與其他熬了一宿就渾身疲憊、靈魂仿佛被抽空的上班族不一樣,秦居烈熬了一宿,那平淡的側臉,未有一絲頹廢之感。江雪律努力找了,沒找到。高中生頭一次意識到,秦警官這體能和身體素質也強得可怕!蔣飛側頭看他:“小江,人來了。”秦居烈不知道他在打什麽啞語,看了一眼高中生,又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在推測會不會遲到。江雪律有點緊張,雖然腦中演練了無數次,可第一次喊還是有點飄,暈乎乎的感覺充斥著大腦,他鼓起勇氣,故作鎮定:“秦警……秦哥。”少年溫順得像一隻小貓。這也正常。秦居烈擺出冷酷的樣子,大家都會害怕畏懼,擔心他疾風驟雨的訓斥落地,公安局裏常年人人都是鵪鶉。尤其秦居烈眉骨一向突出,五官無需修圖就自帶銳化,嘴唇偏薄,是淺色,常年緊抿,是不近人情的味道。但在江雪律開口時,他足足愣了好一會兒。他耳力超群,聽得清清楚楚。他有心想問,為什麽這麽叫他。這稱唿一變,距離一下子拉近了。江雪律喊了一聲,就跟耗盡力氣一般沒下文了。“……”秦居烈微眯雙眼,掩去心髒幾分異樣,空隙間抬眉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進行觀察。他看到高中生低垂著頭氣息安靜,蔣飛擠眉弄眼的促狹時,莫名找到原因了。他臉上清清楚楚寫著你做什麽。除此之外,那張天塌下來都不一定變色的英俊臉,完全看不出什麽。“小江叫你呢,你咋沒反應呢?”蔣飛納悶,暗暗吸了一口氣,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秦居烈麵上確實沒什麽反應,他不緊不慢地脫了最後的裝備,冷冷道:“江雪律同學,你沒發現,你上學要遲到了?”這一點名。江雪律仿佛被班主任叫到一般,大庭廣眾之下,渾身驀地一激靈,他抬起運動手環看了一眼時間,硬生生也焦慮起來。哦遲到,他要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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