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些鳥兒是關不住的,它的每一根羽毛,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斯蒂芬金《肖申克的救贖》一聲清脆的啼鳴在枝頭響徹,春日的陽光實在太燦爛耀眼了,一名男子合上了書,他望向冰冷高聳的圍牆,一片密密麻麻的鐵柵欄,鐵絲網上還滋滋作響通著電,給予著某種莫要越界的危險警告,男人又看了高高的鐵閘門。這裏是藍泊山監獄,江州市附近最好的監獄,關押了許多事跡光輝的犯人,他僅僅是其中之一。這個世界有無窮無盡的罪惡,正在發生,即將發生和已經發生,誰又能阻止呢?男人嗤笑一聲。……平靜的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半個月過去了,時間邁入了三月,江雪律迴學校了,忙碌的學業、摸底考試和新學期課本占據了他很多時間。季節的變幻跟溫度掛鉤,孟冬臣脫掉了厚風衣,換上了一本正經的職場精英裝扮,黑色皮鞋踩在叫聲,手腕和鼻梁佩戴上了手表和眼鏡,從鏡子裏看是一名沉穩的社會人士。他給自己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自己的導師,措辭謹慎道:“老師,怎麽樣?”老師馬上迴複道:“可以,很精神。”“跟你的父親和朋友們告別吧,畢竟你馬上要進去了,我向上級打過招唿,藍泊山監獄一方,允許你的加入,不過很可能會禁止你使用電子設備。”他們是進去做學術研究的,貿貿然打一個申請報告已經很唐突了,人一旦進去,必須遵守監獄的規章製度。說到這裏,導師長長歎了一口氣:“我之前那個項目如果不被卡死,成功發表論文,你作為我的學生,待遇也許能上升一點。”他一個搞學術的,不太懂人情世故,在闡述課題研究的重要性時口笨嘴拙,隻能做到這地步了。“導師你千萬別這麽說,我這另辟蹊徑的課題,你願意大力支持我,我已經很開心了。”提起父親,孟冬臣微不可察地嘴角下彎,提到一群朋友,他才心情有些不舍地拿出了手機。給江雪律發了一條短信。這一段時間他除了沒把treasure實際上是一名高中生的事情告訴社團成員,其餘時間他跟江雪律無話不談。“treasure,我這段時間要忙起來了,我將進藍泊山監獄研究一個課題,時間可能長達一兩個月,如果聯係不上我,不要大驚小怪。”treasure:“什麽課題?”研究和學術這種東西離江雪律這個高中生有點遠,他手裏還是必修四和必修五的課本。“一個走進那些監獄犯人內心世界,關於人性和犯罪行為的探討……”孟冬臣言簡意賅。監獄裏關押了各種各樣的犯人,在他眼裏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無論是經濟類犯罪,還是殺人放火類的罪行,每一個都是他的研究對象,他此行是去探尋對方的生平和隱秘的內心世界,為犯罪學領域的學術研究添磚加瓦。眼前閃過了一個個畫麵,江雪律忽然道:“孟哥,你進去後還能跟我保持聯係嗎?”“應該不能,我進入後會關閉所有電子設備,監獄有時候會進行封閉式執勤,我不能來去自如。”為了申請這個課題,他遞交了一大堆書麵申請,又打了無數個電話,其間被拒絕了兩次,也被搪塞過數迴,理由都是你連一個博士都不是,怎麽能來監獄搗亂,你的安全誰來保證,最後因他鍥而不舍的堅持,這個項目才成功落地。過程都那麽複雜繁瑣了,孟冬臣不認為,自己的破格申請能再一次被同意。“你能不能申請一下?試試看帶上我的名字。”江雪律也意識到這樣的說法很突兀,他也不認為自己有那麽大的力量,“我看到了一些未來的場景”他看到了高牆之內四五個人暴亂,場麵一片混亂狼藉,又看到了大巴車,看到了玉米地……這些場景就像走馬觀花一般掠過他的眼前,其中的聯係是什麽?還沒看江雪律等清楚,這些閃迴畫麵一下子又消失了,江雪律瞬間明白了,他不是當事人。隻能看見一晃眼的東西。“你又看到什麽了?”孟冬臣脊背挺直,心裏十分在意,“我試試看。”孟冬臣嚐試了一下,他向官方遞交了一封長達數百字的書麵申請郵件,想申請自己的特殊待遇,不出所料被藍泊山監獄方拒絕了。第二次編輯郵件,孟冬臣想了想,寫下了江雪律的名字和他的預言,第二次申請被通過了,監獄方還道,孟先生,你在監獄的一個多月我們會配合你,請問你是否還有什麽要求。居然真的通過了?孟冬臣表示不敢置信。連進監獄的準確日期都下達了,孟冬臣必須在兩日內收拾好行李過去了。“請一定要跟我保持聯係,孟哥。”江雪律神色慎重。“我會的,我的眼就是你的眼。”孟冬臣決定自己每天結束後,都向treasure匯報自己的情況。江雪律這才放心下來,另一邊江州市的某洗浴中心正在爆發流血衝突事件。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本來安安靜靜地看書學習的少年忽地抬起了頭,他腦子裏閃過了無數片段,“流血”、“衝突”、“囂張跋扈”、“隻手遮天”和“病弱”、“籠罩在江州市上空的傘”,這又是什麽意思呢?江雪律迅速提筆寫下了這幾個關鍵詞,夜晚的台燈籠罩他的身影,少年白皙的臉龐繃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端肅沉靜,如同要解開一道數學題般去解開謎題。……一個年輕男人坐在舒適的椅子上,他本來在睡覺,忽然看到身邊一抹辛勞工作的倩影,女性秀美的臉龐和黑色長發十分有魅力,令他視線迷離,順從本心地伸出了手。“啊!”女性的尖叫聲很快響起,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巴掌。“怎麽了娜娜。”這名女性工作人員的兄長迅速趕來。娜娜臉色煞白,語無倫次地說:“哥、哥哥,這個客人調戲我!剛剛摸上了我的肩膀!”孫楠宸也大方承認:“你妹妹很漂亮,長得很像那個明星,你讓她來陪陪我。”妹妹麵容驚魂未定,聽她嗓音顫抖,顯然被嚇壞了,男人瞬間臉色不善,“客人,你把我們這裏當什麽了?酒吧還是夜總會,我們這裏是正規洗浴中心……”孫楠宸也氣笑了,他掀開白色布巾:“你知道我是誰嗎?”男人一聽,這不是典型的二世祖台詞嗎,心中浮現一點不祥的預感,他不高興道:“客人,無論你是誰,你都該……”下一秒同事拉住了他,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男人本來仔細分辨,聽到最後臉色驟變,心髒猛地下沉,久久無言,下一秒他默默攥緊了手指,拉過自己的妹妹:“算了。”知道他是誰了吧?孫楠宸目光嘲弄,表情十分不屑,他眼睛掠過這個男人,直勾勾的目光,像裝了一把鉤子,落在那女孩子身上。他素來如此,看中了什麽獵物便虎視眈眈。“哥!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女孩子非常失望,她心碎了,她剛出社會沒多久,第一次接觸到世界的黑暗麵,她正處在最年輕氣盛的年紀,不知道大人的隱忍克製。“娜娜你……你不懂!”他這年輕漂亮的妹妹,怎麽可能知道孫楠宸的背景有多大,孫家在江州市不說隻手遮天,背地裏也是雄踞一方,一個有錢有勢的人,他們普通小老百姓怎麽惹得起呢?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揭過這一篇了。大家都想息事寧人,誰知道當事人卻不想。“嘿,你算什麽東西。”孫楠宸欺身上前,拍了一下男人的臉,舉止輕慢又透著幾分羞辱,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個巴掌當空揮下,“滾邊去,我要你妹妹。”孫楠宸到底多少歲,在座的江湖人士有一個算一個都不知道,他們隻知道,孫楠宸人高馬大,身上的腱子肉也多。這一巴掌分量十足,被扇巴掌的男人眼冒金星,整個身子被掀翻在地,難以保持清醒。“哥!”娜娜立刻爆發出一聲尖叫,其他人也被嚇住了。其他小弟再也安靜不下去了,連忙勸道:“孫哥算了,我們是來泡腳的,差不多得了。人家小姑娘不願意,咱就別勉強了,這種庸脂俗粉也沒什麽趣味。”他們臉上組合成一個諂媚的笑臉,言語不斷貶低那個娜娜,餘光悄然使了兩下眼色,想讓人把那個哭泣不止的姑娘帶走,嘴裏不忘轉移話題道:“經理!經理!你人是死了嗎,我們孫哥氣壞了,還不給我們免單?”“來了來了,是本洗浴中心招待不周,孫少爺別氣了。”免單,當然可以,趕緊把這祖宗送走吧,經理連忙九十度鞠躬,誠惶誠恐地答應下來。這一次挨巴掌的換成了小弟。“我在這裏,有你自作主張的份?”氣氛一點點僵下來。“孫哥……”“你們通通給我閉嘴!”孫楠宸氣焰何其囂張,一張口就是命令:“我再說一遍,我要那個叫娜娜的女生。一個打工妹而已,還敢在我麵前擺譜?”年輕人麵容桀驁,帶著不可一世的張狂,那雙野獸般暴烈的眸子,望了過來,所有人都膽戰心驚,隻見一個重物被對方舉起。完了。一句話滑過小弟的內心“孫哥!衝動是魔鬼啊孫哥!”事情鬧大了,不知道是誰背地裏哆哆嗦嗦報了警,警察很快趕到,紅藍警車的鳴笛響徹這一片夜色,為首的警察容貌俊朗帥氣,一雙大長腿邁入洗浴中心。“警察來了?”現場一片狼藉,洗浴中心已經沒有完好的地方了,孫楠宸定定地盯著樓下的警車,笑了,他還沒打過癮呢。天花板明晃晃的柔和燈光照在對方臉上,絲毫不能衝淡那渾身暴戾之氣。見到在地上呻吟的受害人,他又抬腿踹了一腳,“他爹的到底是誰報警,敢報警,真不把我孫少放在眼裏,這件事咱倆沒完!”這是一起很簡單的案子。蔣飛負責了,他抿了一杯保溫杯裏的水,微微仰脖,一不小心還把枸杞喝進去了。他在等傷情鑒定,順便審人,隻是他人剛坐下,問了沒兩句,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了。是一名小警員,對方禮貌地敲了三下。“什麽事?”蔣飛探起頭,合上保溫杯,咀嚼了兩下枸杞,不知道他在忙呢?小警員也不願意打擾,可這事不成,“蔣哥,家屬來取保候審了。單子在這裏。”蔣飛:“?”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鍾表,又詫異地看了一眼手機,差點以為自己出幻覺了。這執勤期間他也沒喝酒啊。另一名跟他搭檔的女警也很詫異,兩人對視一眼麵麵相覷,摸了一下腦門,不冷也不燙溫度適中,如果不是鍾表真的才走過一刻鍾,他們都以為自己發蒙了。這幾天換季,警局裏感冒的人不少。“怎麽就取保候審了?我特麽問都還沒開始問,這係統都沒錄入呢!”蔣飛看了一眼材料,一雙犀利的眼睛逐字逐句看這取保呈報單,從姓名、年齡、性別、文化程度、籍貫一一掃過來,又翻了一頁發現局長那個大紅章,心裏微微起了點波瀾。“這條子是不是有問題?”他揮舞了一下這輕飄飄的單子。另一名純白身影出現了,在門邊咳嗽了兩聲,以示提醒,赫然是張局。“蔣飛你小子,攝像頭開著呢,不要說髒話。”張局警告了兩句,“孫楠宸患有先天性的一些病,家屬出具醫生早前開的證明,你自己不是會背刑事訴訟法嗎?人家申請資料底下有診斷書,取保的一切手續符合程序。”蔣飛下意識發出一聲懷疑:“符合程序?施暴者看上去龍精虎猛,哪裏有病了?這醫生證明是假的吧?我逮他的時候試了兩下,他身體好得很。”聽聽這話,像話嗎?張局瞪了他一眼。“你這張嘴什麽時候能閉上,這話可不要被外邊的律師聽到,否則抓你小辮子。更何況誰說外表看上去剛猛的人,一定就沒病了?”都當警察了,以貌取人的毛病能不能收一收!“不是局長,我親眼看監控了,那鱉孫以一己之力砸了人家洗浴中心,還調戲良家婦女…噢少女的事呢,就這樣算了?局長你是沒看到,我趕過去,滿地的鮮血,那小姑娘哭得要死要活。”如果不是警察及時趕到,誰知道場麵會演變成什麽樣。蔣飛翻過年三十了,氣性依然大,差點沒把手裏的鋼筆折了,畢竟他好久沒看過這麽猖狂的人了。“這事我忘了跟你說,人家和解了,隻差簽字了。”當事人達成協議,也給賠償了,打架鬥毆不嚴重的和解便不用刑事拘留。就算要按尋釁滋事拘留,取保候審單子一出,留也留不住。這話一出,蔣飛瞪大了雙眼,差點沒背過氣,“和解了?頭顱都開瓢了,我才把人送醫院呢,搞和解那一套?驗過傷沒有?如果是輕傷二級算刑事……”“人家沒驗傷,也不願意驗。”現實裏這種事太多了,張局擺了擺手,“趕緊把人放了。”聽到這裏,蔣飛看了一眼攝像頭,發現辦公室裏邊,孫楠宸靠著椅背蹺二郎腿,嘴上噙著一股迷之微笑。那股笑真有點刺激人,蔣飛心裏不舒服,形容不太上來,自己為什麽不舒服,非要說的話,一句話形容:這鱉孫看上去太有恃無恐了,背後到底有什麽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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