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發消息向鄔咎求證:【你剛剛在哪?】鄔咎當然不會說他剛剛去給祝宵端茶送水掃地擦桌子了,要是被祝宵知道了,這又會成為他的賽博案底,他那金燦燦的履曆上決不能有“給祝宵當仆人一天”這一項。於是他說:【當然是在家,幹什麽,你想我?】鄔咎說“在家”,祝宵卻不是很相信。他還是感覺鄔咎來過。可不管他怎麽問,鄔咎就是一口咬定說沒有。祝宵隱去了陰陽通的部分,三言兩語將家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趙子睿。“你的意思是你家進鬼了嗎?”趙子睿搓了搓手臂,感覺有點清涼。“不,不是鬼。”祝宵將這個詞與鄔咎區別開來,“是鄔咎。”趙子睿懵道,那不就是鬼嗎?祝宵沒說話。在祝宵的眼神洗禮下??[,趙子睿自覺地改了口:“好吧,所以你覺得鄔咎有可能活了?”這話說出口他都覺得荒誕,趙子睿擔憂地看著祝宵,心說祝宵這麽神神叨叨的,該不會是撞鬼了吧。鄔咎說過,地府管得嚴,鬼是不能隨便來陽間的。所以祝宵問:“一般鬼都怎麽複活?”從祝宵嘴裏聽見這個問題,趙子睿簡直大跌眼鏡,祝宵此前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更別提是相信死人能複活。“投、投胎?”“除了這個。”鄔咎好像很抗拒投胎,之前跟他提了一次反應很大。趙子睿艱難地轉動了一下他生鏽的腦子,“呃,如果你說的是非現實情況的話……附身?奪舍?”這倒是祝宵沒想過的路子。他不了解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連投胎都是先前偶然聯想到的。那隻貓……有可能是鄔咎麽?“不是,你真在想啊?”趙子睿見祝宵真的在思考,不由得詫異道,“這都是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裏寫的,你不會當真了吧?”“就算真能當真,你又能怎麽樣?”趙子睿說,“難不成找個大師過來做一下法?”“你認識?”“認識什麽?”趙子睿頓了頓,反應過來祝宵是在說大師,“當然不認識!”……雖然他現在真的很想找個大師幫祝宵看看。祝宵“哦”了一聲,趙子睿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接著又是一個問題拋過來:“那你看的小說裏,有變成貓的嗎?”趙子睿已經無力吐槽,麻木地道:“有啊,什麽都有,變蒼蠅的都有。”什麽都有?也許是趙子睿的話讓他受到了啟發,祝宵走在路上的時候,總感覺路上看見的任何生物都有點鄔咎的影子。路過一條狗,他就開始想,這有沒有可能是鄔咎,因為鄔咎就跟這條狗一樣,看起來不怎麽聰明。抬頭看見一隻小鳥,他也會想,這有沒有可能是鄔咎,因為鄔咎也喜歡穿得花裏胡哨,就像這隻鳥身上鮮亮的羽毛。就連耳邊飛過一隻嗡嗡作響的蚊子,他都在想,這有沒有可能是鄔咎,因為鄔咎也是這麽煩人。抱著這樣的想法,祝宵由著那隻蚊子肆無忌憚地在他脖子上啃出了兩個包,都沒有下手打它。但很可惜,狗就是狗,鳥就是鳥,蚊子再討厭也隻是蚊子。在這隻惱人的蚊子準備給他咬出第三個包的時候,祝宵終於麵無表情地痛下殺手,讓它就這麽香消玉殞了。還是那隻奶牛貓更像鄔咎一點,但他沒有再看見過它了。祝宵想了想,那隻奶牛貓出現的契機是……他去相親了。當時鄔咎對他相親反應很大,好像恨不得親自過來破壞一樣。那他再相親一次會怎樣?祝宵效率極高,在文件堆裏翻出那天巫家和給他的名片?_[(,對著上麵的號碼打了過去。表達清楚再見一麵的訴求後,對方爽快地答應了:“沒問題。”這人也是奇怪,祝宵剛剛提前說好了是去墓園,如果害怕可以拒絕,然而他竟然一點疑義都沒有,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也沒有問他什麽問題,好像邀請別人一起去上墳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對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答應得太快,惹人生疑,所以又補充道:“那你給我包個紅包吧,湊個吉利數就行。”“可以。”奇怪歸奇怪,祝宵卻並不打算深究,反正他對這人沒興趣,也懶得深究他腦子裏怎麽想的。掛斷電話後,祝宵的轉賬就發過來了。鄔興東一看,頓時喜上眉梢。祝宵給他轉了八百八十八,迴頭再讓鄔咎還他八百八十八加六百六十六,算下來他一分不虧,淨賺兩千四百四十二。“錢賺兩頭,難道我是商業奇才?”同時他又對祝宵感到很滿意,三個八中間沒有小數點,多麽讓人舒適的數字。“便宜鄔咎這小子了!”他點評道。拿了錢,鄔興東辦事效率奇高,立馬就聯係了白管家:“明天‘巫家和’要跟祝宵去墓園,你記得過來,給鄔咎實時轉播。”白管家膽戰心驚,但還是大膽諫言:“這不好吧,少爺這兩天已經去過陽間了,現在還在冒煙呢。”“去過了?”鄔興東不敢置信地道,“去過了還這樣?”白管家:“……”“沒用,比他老子我差遠了!”鄔興東痛心疾首,“沒事,就讓他再來一趟,他自己看著辦吧。再不行我也不管他了,我自己還有老婆呢。”-今天一天鄔咎都在看陰陽通,想問祝宵病好點沒有,不知道怎麽措辭。他先是在對話框裏輸入“給你煮的薑湯喝了沒有”,但他想想這樣說豈不是等於告訴祝宵薑湯是他煮的,就還是沒發。然後他把這行字刪掉,改成了“你的病好點了嗎”,正要發送,又突然覺得這句話顯得太關切了些,他可不是這種對著祝宵噓寒問暖的人,於是也作罷。最後他在對話框裏打出了一句“你怎麽樣了”,終於感覺比較含蓄可以發送了。就在他點擊“發送”的前一秒,祝宵發來了消息。祝宵:【薑湯你做的?】鄔咎迅速把他對話框裏的字刪了,開始裝傻:【什麽薑湯?】然後順理成章地把他剛剛遲遲未發的問候說出口:【祝宵你喝薑湯?你生病了?好慘啊,不會是那個相親老男人傳染給你的吧?我就說這男的不行不正經,早就叫你不要去相親了你又不聽,現在好了吧。那你現在怎麽樣了?】中間還夾帶了兩句私貨,句句都是鄔咎的肺腑之言。然而他的肺腑之言全都被忽略掉了,祝宵發來三個字:【別裝傻。】祝宵這話像是掌握了什麽證據似的,但鄔咎確定自己做得萬無一失就連廚房他都擦得很幹淨!於是鄔咎繼續裝:【裝什麽?我又不是那麽無聊的人。所以你到底怎樣了?】後半句才是重點,他想知道祝宵怎麽樣了。祝宵終於迴答了他的問題,沒有任何隱瞞,也沒問他為什麽要問:【還好,退燒了,比昨天好很多,現在沒有不舒服。】鄔咎放心了點,在輸入框裏打:【記得按時吃藥】發送之後,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別又病倒了!你這周還沒給我上墳呢】祝宵:【嗯,後天再給你上墳,明天去相親。】鄔咎久久沒有迴複,盯著這行字連眼睛都沒眨,好像在逐字理解祝宵這句話。祝宵又要去相親了。祝宵不僅又要去相親,而且把“相親”排在了“給他上墳”前麵。憑什麽?鄔咎極其不爽地問:【又跟誰?】祝宵:【上次那個。】鄔咎迅速從座位上彈射起來,恨不得馬上彈射到祝宵身邊,搖晃他的肩膀讓他清醒一點。他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狂按手機輸出:【為什麽還要去?上次不是去過了嗎?我不是說這男的不行?見一麵不就夠了嗎有必要再見一麵?】祝宵:【還可以,他說薑湯是他做的。】祝宵:【他是一個好人。】“好人?草。”鄔咎罵了句髒話,“這老男人也太不要臉了!”鄔咎急得想發語音,奈何這破app根本沒開發出語音功能,他隻能拚命打字,手速堪比鑽木取火:【祝宵你真是被人騙了還要幫人數錢,他說薑湯是他做的你就信?你別是腦子燒壞了!!!不準跟他相親!!!】鄔咎足足用了六個感歎號,打的時候手都差點搓出火星子。祝宵對他激烈的言辭似乎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垂下眼,緩緩打出一行字:【相親是我私人的事情,鄔咎,你為什麽在意?】刹那間,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現了一下,但鄔咎沒顧上去深思,他現在忙著阻止祝宵相親。他強詞奪理道:【這怎麽是私人的事情?你簽了協議要給我上墳的,你跑去跟別人相親,那我怎麽辦?】祝宵:【不用擔心,我接受了協議,以後也會給你上墳。】祝宵話說到這裏已經很明白,鄔咎不該有什麽不滿意的了。鄔咎知道祝宵說到做到,這樣說已經相當於一個很有效力的承諾。但鄔咎還是非常煩躁,他現在平等地討厭每一個36歲還出來相親的老男人,莫名其妙地橫插一腳,甚至讓祝宵把給他上墳的優先級都排在後麵。祝宵:【困了,我要睡了。有事明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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