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白捕捉到了關鍵詞:“當年?”安華藍點了點頭,“對,不過後來出了點事情,我們幾個後來就分道揚鑣了。”梁秋白換了個姿勢,倚靠在了身後的沙發上,“既然如此,說來聽聽。”安華藍捏緊了握著水杯的手。如果不是最近這件事,她恐怕會把當年那件事情爛在肚子裏。安華藍坐在沙發上猶豫了半晌,方才將手中的水杯放在桌子上,同梁秋白出聲道:“沈先生,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如梁秋白所猜想的一樣,安華藍,周莉莉和孫慧三個人從小家裏條件就十分不錯,因為安華藍的父親與周莉莉的爸爸公司生意上有所往來,所以安華藍與周莉莉關係走的比較近,與孫慧雖然不怎麽熟但也算是平日裏見過麵的朋友。18歲那年三個人一起進了市裏最好的明川大學讀書,後被分到了一個寢室做室友,而宿舍裏唯一和她們三個女生不認識的是一個名叫江婷的女生。江婷家庭條件貧苦,生活拮據,平日裏獨來獨往,心事重與喜歡出來玩的安華藍她們三個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慢慢的三個人對江婷的行事作風就有些看不慣,但安華藍是個性子軟的不想跟人惹事,但其他倆個就不一樣了……一次偶然的機會,周莉莉與人在班裏發生了衝突。周莉莉這個人長得好,那時候還是學校裏的校花,又性子傲,出了事,學校裏的男生就替人打抱不平。後來江婷失蹤了兩天,等迴到宿舍的時候,就同周莉莉動了手。那天安華藍不在,後來迴學校的時候,她就聽說那天鬧得挺兇,還驚動了警署那邊的人,但是最後的結果是江婷被校方退了學。梁秋白的拇指輕輕摩挲著腕骨,半晌微微抬眸,“那,後來呢?”安華藍:“後來,我們很久都沒見過,直到……”安華藍:“一年前周莉莉在我們的群裏說起江婷約她見麵。”梁秋白垂眸沉思了片刻,問出聲來:“不是說很久都沒見過了嗎?為什麽江婷會突然將周莉莉單獨約出來?”安華藍聲音一頓再次道:“當時周莉莉跟我們說的原因是因為江婷這些年生活過的不怎麽如意,來找她道歉。”梁秋白:“僅此而已?”安華藍收緊了握著杯子的手,“我們也以為僅僅隻是如此,可是後來……”安華藍皺緊了眉頭,衝著梁秋白再次出聲,“後來周莉莉就交了個男朋友,說是要同人結婚,我當時見過那男人一麵,就感覺……那人不怎麽靠譜,私下裏我也不好意思同人說不合適分手之類的話,所以就隻是小心的提醒了對方兩句。”安華藍:“可誰知,沒過多久,周莉莉就同家裏大吵了一架,她負氣離開之後就執意跟那個男人領了證,再後來我們兩個的聯係就變少了,直到有一天外麵下了大雨,我迴家的時候就發現周莉莉就一身狼狽的坐在我家門口,然後同我說,什麽都沒有了。”安華藍:“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那個男人騙了她,還騙了她的錢。”這倒是同他在幸福小區當中聽到的事情一致。梁秋白傾身上前,給對方倒了一杯水,“那,那個男人她是怎麽認識的?”安華藍:“是孫慧介紹的。”梁秋白:“孫慧?”倒也是意料之中。兩個人從大學時期的室友,到現如今鬧得這麽兇,這其中的原因恐怕就是這個。梁秋白手裏的動作隻是稍稍一頓,就繼續倒著壺中的茶水,“依照周莉莉的脾氣,應該不會這麽善罷甘休吧。”安華藍:“是。”梁秋白:“江婷是怎麽死的?”安華藍的身子一僵。梁秋白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他看著杯中茶水,“她死的時候,你應該在現場吧。”梁秋白輕笑了一聲,微微抬眸,“或者說周莉莉,孫慧,你們都在現場。”這下,安華藍的手指被攥的有些泛白,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衝著梁秋白道:“是。”梁秋白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題,“所以,江婷是怎麽死的?”安華藍:“墜樓。”梁秋白:“時間?”安華藍:“下午3點-4點。”果然。梁秋白的指尖輕輕敲擊杯壁,“說說看吧,哪天怎麽迴事。”安華藍:“周莉莉被男友騙了之後心有不甘就去找孫慧算賬,那天我想起了大學的事情,怕出事,就陪周莉莉一起過去,沒想到我們去到約定的地點,就看見孫慧同江婷起了爭執。”那天,天很陰。朗都天橋上的風很大,許是她們的動靜驚動了不遠處正在吵架的兩個人,安華藍就看見孫慧扯了扯身上有些淩亂的衣服,頂著一張生氣的臉就邁步朝著她們兩個人走了過來。安華藍一把拉住了想要衝上去的周莉莉,就聽見孫慧出聲道:“周莉莉,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識人不清。當初我給你介紹朋友我也是出於好意,你現在找我算賬,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理?”周莉莉:“孫慧!那是你認識的人,他現在卷了老娘的錢跑了,你敢說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孫慧:“他跑了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現在還找不到他人,你說話到底講不講理?”安華藍眼看著兩個人就要吵起來,她朝著站在不遠處的江婷看了一眼,就伸手扯了扯周莉莉的衣服,“莉莉,江婷也在,要不這件事我們改日再說吧。”“改日?”周莉莉抱著手臂將目光落在了江婷身上,她伸手指著那個站在天橋邊上人再次道:“孫慧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她跟我有過節嗎?你約我出來為什麽她也在,還是說這件事你們兩個人都有份?”孫慧:“周莉莉你不要……”“是我們做的。”站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江婷靠在了身後的圍欄上出聲打斷了孫慧的話,她微微抬眸看向孫慧,極為輕蔑的笑了一聲:“這女人欠了我的錢,沒錢還債,就隻能聽人擺布。不過,周莉莉你難道不覺得這一切似曾相識嗎?你不覺得愧疚嗎?我不過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周莉莉站在原地的臉色有些難看。安華藍不清楚狀況,擰緊了眉頭伸手扯了扯周莉莉的胳膊,“莉莉,她說的什麽意思?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周莉莉抬手一把甩開了安華藍的手,衝上前去就朝著江婷的臉上扇了一巴掌。夜雨有些冷,清脆的聲音淹沒在雨中。一切都來得太急了,等到安華藍想要出聲阻止的時候,兩個人就打了起來,而江婷就是在兩個人的爭執當中,失手從朗都天橋上掉了下去。那是安華藍第一次看見人死亡。在繁華擁擠的大街上,躺倒在來來往往的車流之中,血流了一地。第009章 不辨來處梁秋白從安華藍家出來的時候差不多是中午。他站在單元的樓棟裏等電梯的時候,就看見午時的陽光從單元一側的窗戶外映照了進來。塵埃散落在日光裏,染上了璀璨的金色。梁秋白將手抬起放在那光中,染著些許暖意的溫度驅散了他指尖染上的涼意。他將手上下動了動,隨後用手在光中擺出了一個造型,他垂眸看著地麵上映出的兔子影子,唇角彎了彎。根據安華藍說,她們宿舍四個人還是有玩的好的一段時間。那個時候,她們最喜歡的就是在午後愜意的躺在宿舍玩手影,一玩就是一下午。現在看來。倒是的確好玩。人的樂趣其實很簡單。有時候可能是一個愜意的下午,一個鬆散的假期,亦或者是一個三五好友相聚的時光。隻不過,這些對於安華藍她們而言一切美好消散於大學的那一年。她們的關係就像是這地麵上的黑影,模糊混亂,充斥著欺騙,謊言甚至是背叛。“沈先生怎麽在這兒?”稍顯冷漠的聲音突然自身後響起,梁秋白從深思之中抽了出來,轉過身來朝著聲音來處看了一眼。隻見一側的單元樓梯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幾個穿著特別行動處製服的男人,而為首的那個,三十歲,穿著一身黑色的製服帶著一雙皮質的手套,整個人看上去冷漠英俊,就像是冬日裏的霜,寒涼刺骨。這樣的人,梁秋白的記憶當中隻有一個。那就是現如今特別行動處的處長顧清河。三年前,救下胖子的那一夜,他在行動處的辦公室外麵見過人一麵。看來特別行動處的人也查到了南苑小區。隻不過這件事唯一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驚動了顧清河。梁秋白將人多看了一眼,就將手抽迴插在兜裏,“來見個朋友。”他說著話就看見對方邁步上前,將腳步停在了他身前不遠的位置,朝著身側安華藍的家裏看了一眼,“沈先生認識安小姐?”梁秋白:“認識。”顧清河:“6月25日那天,沈先生可有來過南苑小區?”梁秋白挑眉,“沒有。”略顯輕緩的嗓音迴蕩在空曠的樓道內,梁秋白身後的電梯門開了又關,兩個人站在原地一句話都沒說。寂靜的環境當中,梁秋白就感受到那雙衝他望下來的一雙眼睛帶著仿若鷹狼一般的銳利,就像是想從他這得到什麽。顧清河:“沈先生認識我?”梁秋白將視線移開:“不認識。”他現在沒什麽追求,隻想安安穩穩的過個日子,每天逗逗貓,睡個安穩覺,並不想跟玄門的這群人有太多交集。想到此,梁秋白就轉過身,伸手又按了按電梯向下的按鈕。顧清河看著梁秋白,衝著身後跟來的行動處的幾個人抬了抬手。本是站在樓梯上的幾個人這才上了樓,其中有幾個人去敲了一側安華藍家裏的門,另外一人則是將一份文件遞到了顧清河的手裏。顧清河拿著手裏的調查文件走到梁秋白的身旁站定:“我調查過你。”身邊杵了一個人,存在感過於強烈。梁秋白不得不轉過頭來看了人一眼,他就看見顧清河將手中的調查文件翻了翻,垂眸沉思了片刻再次開口,“資料顯示,沈先生是於三年前來的c市,而在此之前資料幹淨,一切空白。”顧清河抬眸,“沈先生,在來c市之前,您是住在哪?”電梯在身前打開,梁秋白眯起了一雙眼睛,不得不轉過身來看著對方:“鄉下。”梁秋白:“家裏爸媽死光了,就沒人辦戶口。”顧清河:“所以你離開家來了c市,然後就住在了幸福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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