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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咣當咣當的響著,兩旁景物飛速後退。


    樂晨靜靜的盤腿坐在床位上閉目養神,至於自己這奇怪的姿勢,被人看到也沒有辦法了,體內傷勢再不好好調理,很容易落下暗傷。


    靠窗的位置,何岩和他的女友正並肩坐在一起,小聲的卿卿我我。


    “你們宿舍老疙瘩還練氣功啊?”秀氣女孩兒好笑的看著樂晨姿勢,有些接受不能,畢竟看起來樂晨挺淳樸的少年,怎麽會信這個?


    何岩笑笑:“我不知道,不過感覺他人挺好的。”說起來,對這個宿舍老幺,確實不了解,甚至接觸的機會都少。


    “啊—呸!”突然,一口濃痰從天而降,落在了何岩和他女友的腳前,甚至險些吐到何岩女友的雪白旅遊鞋上。


    何岩女友上鋪,坐起了一個彪形大漢,脖子上戴著拇指粗的大金鏈子,滿身彪悍氣息。


    “看什麽看?!”金鏈子大漢瞪向了何岩。


    在女友麵前,何岩不想丟臉,可是,這人一看就是自己老家那邊的大痞子,壓迫感太足了,沒事他們都喜歡生事,別說說話了,就算眼神不對,都可能招來他一頓暴打。


    “你看什麽?”金鏈子大漢這聲訓斥是對著樂晨的。


    樂晨掃了他一眼,便閉上了雙目。


    何岩窘迫的厲害,想和大漢對嗆,卻又擔心他真的動手,就在這時,那大漢動了,看著他黑乎乎的腳丫子踩著踏梯往下爬,何岩臉色更是難看,這家夥,是要下來打人嗎?哥們也沒吱聲啊?


    “嗬嗬,對不起啊!”那大漢下得床來,對著何岩和他女友露出“和藹”的笑容,令何岩和女友怔住,雖然大漢笑容很怪異甚至帶著猙獰,但他確實是在賠笑。


    接著,就見那大漢從身上摸出手紙,蹲下身,擦拭那口濃痰,中途還換了張紙,把痰漬擦得幹幹淨淨,又把紙扔進了旁側垃圾桶。


    這一幕,看得何岩和他女友目瞪口呆,直到大漢又去找乘警調換鋪位,他倆都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迴事。


    那大漢卻好像有點懵,調換完鋪位他便呆住了,怔了一會兒,接著就罵咧咧嘀咕自己剛才是不是中邪什麽的,不過既然乘警已經幫他調好了鋪位,他也隻好拉著行李箱離開。


    何岩和女友都是莫名其妙,不過何岩女友卻不由多打量了樂晨幾眼,心說難道這家夥真練氣功練出了什麽門道?


    這個小插曲後,一路無話,天將黃昏時火車到了山海關,樂晨同何岩告別下車。


    “總覺得,這人有點奇怪。”看著樂晨背影,何岩女友小聲嘀咕。


    何岩笑道:“你呀,整天就愛胡思亂想,看小說看多了,樂晨怎麽奇怪了?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張嘴?”


    ……


    樂晨來到青山之上時天已經擦黑,看著四周熟悉又陌生的景物,樂晨心裏輕輕歎口氣。


    這裏,就是自己曾經和那阿曼古殊死搏鬥之地,青山依舊,物是人非。


    發了會兒呆,樂晨將那照片從須彌芥中取出,又摸出那篆文銅錢,慢慢放在照片之上。


    須臾,白光閃動,身上那熟悉的冰涼壓力又至。


    樂晨微笑起來,自己猜想對了。


    看來,自己並不能重新經曆曾經經曆的事情,而是,從自己離開時開始。


    也好,不知道十派和薩滿巫的紛爭怎麽樣了,應該是十派大獲全勝吧?


    眼前景物變幻,等漸漸變得清晰時,環境已經和方才有了極大的差異,尤其是遠方,再沒有了那處處城鎮。


    十大派、薩滿巫,已經影蹤全無。


    樂晨微微頷首,應該沒錯了,隻是,不知道這是自己離開的多少天後。


    踱了兩步,樂晨微微一怔,卻見前麵山坡上,多了一座墳墓,山草之中,墳墓的泥土都是新的。


    樂晨心裏一顫,隱隱有了絲不祥的預感,急走幾步到了近前,卻見墓前有碑,上有字“月清仙子,兵解入仙境,我等失摯友,嗚唿,悲哉!”


    樂晨腦袋嗡的一聲,曾經,也想過這種最壞的結局,但是,真的出現在眼前,卻又是另一迴事。


    她,她竟然死了?


    樂晨知道,所謂“兵解入仙境”,不過是這些修行者對死者的一種表示尊重的說法,月清仙子,定然是傷重身亡了。


    腦海裏,閃過那條絕世的雪白身姿,樂晨心中,便如壓了塊大石,好像氣也喘不上來。


    果然還是,為了救自己,身故了?


    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也是不祥之人吧?


    “小家夥,你還活著,挺好的……”


    那清脆淡雅的聲音,再次響起在樂晨耳畔,樂晨佇立著,久久不動。


    樂晨知道,自己和她,實則是兩個世界,自己對她的仰慕,更像是凡人對九天仙女的向往,而自己在她眼裏呢,或許,和地上螞蟻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她確實是為自己而死,自己卻連她最後一麵都見不到,這,叫人情何以堪?!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樂晨深深歎了口氣,


    “其靜若何,鬆生空穀。其豔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樂晨低聲吟著,心情低落到了極點,神思不屬的向遠方走去。


    那裏,是阿曼古喪生之所,樂晨早已看到,枯黃草叢中,有一枚銅錢,靜靜躺在那裏。


    這一刻,樂晨甚至都沒有考慮如果那怪物再竄出來怎麽辦,他隻是默默的撿起了那枚銅錢,和自己手裏銅錢契合。


    這個世界,已經沒什麽自己可留戀的了,也不必再留。


    白光閃起,樂晨身影漸漸模糊,一切都很平靜,就好像,那怪物從來都不存在。


    ……


    眼前景色重新清晰起來時,樂晨慢慢踱步來到了本該是月清仙子的墓地所在,但這裏,雜草叢生,岩石凹凸,卻也看不出什麽,不知道是年代久遠的墳墓早已經風化不見了痕跡,還是,剛剛那個時空根本就不是自己所在的時空。


    樂晨怔怔站著,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一聲淡淡的歎息,突然從身後傳來。


    樂晨吃了一驚,猛地迴頭,就見身後幾步外一條白色身影,他嚇一跳,手一伸,便多了幾道閃電符,能無聲無息到自己身後這般近而自己毫無察覺,這是從所未有之事,如果來者是敵,莫說那自己胡亂改造的電能槍,隻怕自己手裏閃電符再多幾十張,也不是來者對手。


    隨即,樂晨怔住。


    眼前白色倩影,長裙飄飄,絲帶淩空,那絕世風姿是如此熟悉。


    往臉上看,這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眉目如畫,清麗無匹,雙眉間一點朱紅美人砂,便如是畫筆精心畫出來一般,令其整個麵龐聖潔無比,卻活脫脫便是月清仙子的少女版本。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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