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廷深隨時可能歸來,如果看到這一幕,局麵該如何收拾?


    更何況,公主府裏人多眼雜,新婚之夜哪怕是最細微的風聲,一旦被傳開,涉及皇族、顏家乃至蕭家的聲譽,後果將是何等嚴重……


    蘇硯昭內心如同翻湧的海洋,五味雜陳的情緒交織成一張複雜的網,理智與情感在其中激烈交戰。


    她強迫自己鎮定,字句間透露出難以言喻的堅決,試圖用最理智的聲音勸說對方:“蕭陌然,你真的醉了,你應該離開這裏,讓彼此都……唔!”


    隨後,他以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覆上了她的唇瓣。


    蘇硯昭的瞳孔驟然緊縮,仿佛被突如其來的風暴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從不曾設想,那個平日裏溫文爾雅的他會如此不顧一切,這般放縱。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了她的唇,但那份解脫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緊接著逼近,那冷酷的笑容在她耳邊響起,如同最鋒利的刀片,直插她的心房:“喝了交杯酒才算是禮成,公主與那人拜了天地,卻與我共飲了交杯,這婚事——”


    他的語調滿含諷刺,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在她心頭:“算是成了,還是沒成呢?”


    蘇硯昭的心慌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話語,更多的是對這場無禮入侵的憤怒與無助。


    蘇硯昭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幾近停擺,她用盡全力按下他的手,企圖阻止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任何事情:“蕭陌然,你別太過分……”


    他望著她,那抹笑容並未到達眼底,深沉而意味不明:“有何不可?他外頭都已經有其他人了,公主難道還要為他固守那份純潔嗎?”


    “既然新婚之夜他不在,不如由我來替代他,與公主共同度過這洞房花燭夜,如何?”


    他的言語中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挑釁,“反正,交杯酒我們都喝了,順勢完成這最後一步,也是合情合理。”


    話音剛落,門外突現急促的敲門聲,那清脆的聲響在南希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蘇硯昭的心髒如鼓擂動,幾乎要跳出胸膛。


    “公主!”


    桃月和蘭瀅焦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滿載著擔憂,“公主,您沒事吧?我們能進來嗎?”


    他低下頭,目光溫柔地注視著懷裏的人。


    在聽到侍女們唿喚的瞬間,她那緊繃的身體微妙地鬆弛了些許,就連那無意識緊皺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來,整個人顯得柔和不少。


    蕭陌然捕捉到了這微妙的變化,眼中的冷酷似乎也隨之消減了幾分。


    他故意逗留在她那因吻而略顯紅腫的唇角,手指輕輕摩挲,語氣裏帶著一絲戲謔:“公主,需要我讓她們進來嗎?”


    這番話裏,似乎隱藏著一種微妙的威脅與挑逗,讓蘇硯昭的內心更加糾結與不安。


    公主府內,戒備森嚴,每一處角落皆被精銳的護衛覆蓋,他們的目光如同鷹隼,敏銳而警惕,仿佛隻需一個細微的眼神交流,明日的晨光中,你與那位在外傳言中糾葛纏綿的駙馬,就得開始籌謀那條各自東西的路了。”


    蕭陌然保持著那份特有的冷靜,靜靜地等待著她的迴答,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


    談及分離,暫且擱置一旁,但試想此時,若是殿門不慎開啟,讓那些宮牆內古板的老臣窺見新婚之夜,我立於你廂房之內的情景,第一個遭受風暴洗禮的,無疑將會是謝氏一門。


    對此,蕭陌然內心明鏡似的透亮。


    而蘇硯昭,對於這樣的後果,同樣洞悉於心,猶如掌中紋路。


    第二次敲門聲響起,是蘭瀅與桃月,蘇硯昭雖對蕭陌然的逾越行徑略感無奈,但她仍舊輕啟那抹如櫻的唇瓣,以一種平靜得近乎尋常的語氣對著門外說道:“無需擔心,一切安然,不必驚慌。”


    那門外的敲擊聲即刻遁入夜的南希之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蘇硯昭暗暗鬆了一口氣,蘭瀅與桃月,作為她的心腹,即便是顏廷深此刻真的到來,有她們在外周旋,自然會妥善處理,不至於讓場麵失控。


    然而,這樣的權宜之計並不能長久維係。


    夜色如墨,漸深漸濃,蕭陌然深知,速速離去才是明智的選擇。


    然而,就在她欲開口之際,他卻搶先一步,以唇封緘。


    他故意問出聲:“為何不讓她們進來呢?”


    語調中帶著一抹挑逗。


    “一旦門戶洞開,眼前這一幕落入眾人眼簾,無論我願不願意,都隻能選擇從此在公主麵前銷聲匿跡。”


    蘇硯昭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洶湧波濤,避開他那直視的目光,勉強穩住自己的聲音,對他說:“你醉了,今夜的一切,就當作未曾發生吧……”


    話未盡,他已眯起了雙眼,截斷了她的話語:“臣是否醉了,公主應是最為清楚。”


    話語落下,他的手指輕輕搭在她束腰的綢帶上。


    那幽深的目光仿佛可以洞察人心,充滿了讓人難以捉摸的意味。


    “如果公主需要臣借酒裝瘋,才能邁過內心的那道坎,那麽臣願意為此沉醉。”


    說罷,他手腕微微用力,意圖解開那束縛。


    蘇硯昭頓時唿吸一滯,連忙按住他的手,目光堅定地與他對視:“不可!”


    “為何不可?”


    他漆黑的眸子宛如深潭,直視著她,反問得理所當然,“他可以在外麵風流不斷,公主又何必將自己囚禁在這段無愛的婚姻之中?”


    言罷,他猛然將她橫抱而起,這突如其來的失重讓她本能地摟緊了他的頸項,聲音緊繃,氣息停滯:“蕭陌然,別胡鬧!”


    他幾步走到床畔,將她輕輕放下。


    “公主不嚐試又怎知,也許,別人也並非不可替代。”


    他做出即將吻下的動作,蘇硯昭奮力阻擋,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別胡來!新婚之夜鬧出這般荒唐事,一旦傳揚出去,你讓蕭家在朝廷的臉麵何存?皇家的尊嚴又置於何地?”


    麵對她的話,蕭陌然的眼底並未泛起太多情緒的波瀾,他的動作驟然停止,眸光變得深邃,仿佛藏著千言萬語。


    他注視著她,隱隱透露出探索的意味,銳利中帶著幾分溫柔,仿佛要透過她的言辭。


    殿內,一時之間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隻聽得到彼此的唿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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