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陌然的眼眸深處全是溫柔的寵溺,緊緊環抱著她,她的身形在他寬闊的胸懷中顯得更加嬌小,那件寬大的披風將她輕輕包裹。


    她的下巴輕輕靠在他的肩上,他的體溫與披風帶來的暖意交織在一起,讓人感到無比舒適和安心。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腰側,偶爾還會撩起她散落在腰間的黑發,動作裏盡是細膩的嗬護。


    “真是稀奇,咱們的小公主居然如此乖巧。”蕭陌然低語。


    蘇硯昭輕笑迴應:“那是因為你見得太少了。”


    他輕輕吻在她的眉眼之間,溫柔承諾:“以後為夫會多陪伴我們的小公主,自然就能見證更多你的乖巧時刻。”


    ……


    傅家長子與相府嫡女訂婚的消息如春風吹過皇城,很快傳遍每個角落。


    伴隨著這個消息的,是背後那些被眾人悄悄咀嚼的各種原因與故事。


    丞相夫人丁氏,以她的精明能幹和對外展示的慈愛形象,在京城社交圈裏贏得了好名聲。


    然而,那次冬日花園中的意外,雖然最終促成了一樁看似美好的婚姻,卻也讓那些高門大戶的主母們看出了一些門道。


    在這座權力的遊戲場中,沒有人是真的盲目的,盡管丞相淩宣的地位顯赫,又與皇家血脈的傅家聯姻,使得這樁婚事背後的真實意圖隻能在暗中被揣測和討論,無人敢於公開質疑。


    在這個充滿權謀與溫情的世界裏,每個人都在扮演著自己的角色,而背後的故事,或許隻有那偶爾飄過的雲彩,才能真正窺探一二。


    傅栩安與淩沐杳的婚事,盡管決定得匆忙,卻在傅家上下引起了軒然大波,無人敢於輕忽這門承載著兩家榮耀的親事。


    傅清與葉盈聽聞此事,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著手安排起了納采的所有細節,每一項準備都力求盡善盡美。


    納采之日,陽光透過雲層,斑駁地灑在熱鬧非凡的傅府。


    葉盈站在花團錦簇之中,對著前來觀禮的丁氏,嘴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半開玩笑地說:“瞧瞧,這門親事已如磐石之固,沐杳妹妹日後便是咱們傅家的一份子了。崔夫人,你我姐妹一場,就盼著您能在婚禮前的日子裏,多費心照顧好這未來的傅家兒媳啊。”


    言畢,她的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鋒利。


    丁氏心中縱使五味雜陳,對那憑空而出奪走其女正室地位、進而影響家族聯姻的孤女恨得咬牙切齒,但在權衡利弊之後,也隻能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一一應承下來,心中的波瀾卻難以平息。


    淩宣一個性格剛直如鬆的男子,胸中裝的是國家百姓的大計,家中後院的瑣碎之事,多年來他鮮少涉足。


    在他心中,那位溫婉賢良的夫人,不僅是治家有方,更是對待亡妻之女如同親生,讓他在外征戰沙場之時,無後顧之憂。


    然而,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像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吹散了他原有的認知。


    在私下裏,他找到了那個小廝,一番細細盤問之下,那隱藏在平靜水麵下的汙濁才慢慢浮現出輪廓。


    自己的無知與疏忽,讓他愧疚不已,為了防止長女再次受到不公,他親自挑選了忠心可靠的仆人,寸步不離地守在淩沐杳身邊,照料她的日常起居。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已到了年末,皇城內外都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年味。


    蕭陌然結束早朝,踏著清晨的露珠歸來,卻發現蘇硯昭仍慵懶地躺在榻上午憩,麵容寧靜而美好。


    抵達東宮,他卸下披風,隨意地遞給了一旁靜候的影二。


    “公主可曾醒來?”他詢問道。


    影二恭敬迴答:“似乎還沒有,臣等未接收到寢宮傳來的用膳吩咐。”


    蕭陌然未作任何遲疑,直接邁開了步伐,向著寢宮走去,丟下一句:“不必跟隨。”


    影二在身後應聲,恭敬退下。


    片刻之後,蕭陌然已立於寢宮門外。


    宮女們見到他,紛紛行禮問安,他輕輕擺手,示意眾人退下,隨後緩緩推開雕花木門,繞過精美的屏風,腳步輕盈地走向那張鋪著錦被的床榻。


    這個冬天,皇城的雪特別頻繁,尤其是在臘月之後,幾乎每隔幾日便有一場雪落,覆蓋了整個世界。


    想起年幼時的蘇硯昭對雪的癡迷,尤其是喜愛與父母攜手在雪中賞梅的溫馨場景,蕭陌然心中不免泛起一絲溫柔。


    然而,宮變將那純白的記憶斬斷,血色在雪地上綻放,從此,雪成了她心中不願觸及的痛。


    入冬以來,她常前往郊外的別院,隻為避開那令人心悸的白茫。


    隻是,雪後道路濕滑,來往不便,她隻好調整了生活習慣,一半時間住在宮中,一半時間留在別院,以此交替。


    歲末將至,朝廷的事務愈發繁忙,蕭陌然已不能像往常那般,日日離開皇宮前往別院尋找她。


    加上連綿的雨雪,使得行程異常艱難。


    因此,每當她自別院歸來,夜夜都會被他纏至深夜,不願讓她片刻離開自己的視線。


    昨晚也不例外。


    床畔,蕭陌然小心翼翼地挑起鮫紗的一角,目光穿過那薄如蟬翼的紗幔,落在那熟睡中的佳人身上。


    蘇硯昭的眼瞼微微顫動,似乎要醒來,卻又緊緊閉上,沉醉在夢鄉。


    蕭陌然看了一眼天色,半掀開鮫紗,坐在床邊,先將自己的手溫暖,才輕輕觸碰她的麵頰。


    “小公主,這樣貪睡可不好哦。”


    她的睫毛輕輕顫抖,側身蜷縮在繡著梅花的枕上,瓷白的臉龐輕輕貼著藤製的墊子,唇邊還隱約可見他留下的印記。


    他對她無數次的打擾,讓她眉頭微蹙,未睜眼便揮手,想把那擾人的手拂去。


    “別鬧了……”


    他卻朗聲笑道:“若非你用了避子的香囊,小公主如此貪睡,還真該請太醫來看看,莫不是有了喜訊。”


    這一席話,讓蘇硯昭殘留的睡意瞬間煙消雲散。


    她抱著柔軟的被褥,半睜開迷蒙的雙眼,身子慵懶地不想動彈,一隻手掩住嘴邊,連打幾個哈欠,聲音裏帶著朦朧的睡意:“你還說,昨晚鬧到天都快亮了,差點就被你累垮了。”


    她輕輕翻了個身,但身體仿佛被一夜的風雨侵蝕過一般,每一塊肌肉都在抗議著,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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