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侯的話聽起來似乎有理有據,實則荒謬至極。


    “薑侯大人,請注意您的言辭,切勿妄加揣測。”


    段白鬆適時出聲,言語不容置疑,“您此番言論,不僅損害了太子的名譽,更是讓溫柔賢淑的楚王妃無辜遭受世人的非議。更何況,眾所周知,薑侯您自己也曾不顧楚王妃的顏麵,公開表達愛慕之情,甚至請求陛下賜婚。如今未能如願,是否心存怨恨,轉而想要報複楚王妃呢?”


    段白鬆的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他的反問直擊要害,讓人心中暗自稱快。


    “段將軍,你未免太過異想天開。”薑侯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本侯哪有那份閑情逸致去針對楚王妃。”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威嚴地發話:“薑侯,你若指責太子品行不端,可有確鑿證據?”


    薑侯點了點頭,嘴角掛著一抹得意的微笑,隨即他的目光轉向蕭陌然,指向那關鍵之處:“諸位大人請看,太子腰間所佩的那塊玉佩。”


    隨著薑侯的話語落下,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蕭陌然腰間那塊不起眼的飾物。


    “我記得這塊白玉蘭玉佩,楚王妃曾經佩戴過,其上還鐫刻著楚王妃閨名中的‘昭’字。”薑侯眯起眼睛。


    皇帝聽聞此言,不以為意地輕笑出聲:“薑侯的想象力真是豐富,僅憑一塊玉佩就能編織出如此離奇的故事,難道是在考驗朕的幽默感嗎?”


    麵對皇帝的質疑,薑侯麵不改色,依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陛下,此玉佩不僅刻有楚王妃之名,而且楚王妃對白玉蘭情有獨鍾。太子佩戴任何飾品皆可,卻偏偏選擇了這樣一件容易引起聯想的物品,難免讓人猜測其背後動機,似乎別有所圖。”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卻在下一刻凝固。


    他轉而望向高坐龍椅之上的皇帝始終保持著那份威嚴,聲音沉穩而有力:“陛下,為了皇家顏麵的莊嚴,此事萬萬不可草率。即便最終無法令太子名聲受損至塵埃,至少也要讓其背上些許不光彩的陰影。”


    殿內空氣仿佛凝固,眾臣屏息。


    蕭陌然,這位素來以淡泊名利著稱的王爺,此刻更是展現出一種超脫世外的冷漠。


    他輕輕挑眉,那動作裏帶著幾分嘲諷,仿佛正以一種局外人的姿態,冷眼旁觀。


    薑侯,那位目光深邃如淵的重臣,此刻正緊緊盯著蕭陌然。


    “太子的沉默,莫非是在默認您與楚王妃之間存在著有悖倫常,行為失當的嫌疑?”話語落下,激起層層波瀾。


    蕭陌然麵對這番質問,隻是輕輕一笑。


    群臣之中,有人憤慨不已,怒視著薑侯,指責他用心險惡,企圖以莫須有的罪名中傷太子,玷汙其清譽。


    場麵一時混亂,議論紛紛。


    皇帝終於按捺不住,怒意橫生,將手中奏折狠狠擲於金磚之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夠了!都給我安靜,退下!”


    命令之下,殿內頓時恢複了往日的肅靜,唯有薑侯,雖身形微動,卻依然堅持己見:“陛下,微臣懇請徹查此事,以安民心,給所有人一個公正的交代。”


    退朝之後,皇城深處,文德殿內,隻餘下皇帝與蕭陌然這對父子,氣氛顯得異常沉重。


    “太子,你腰間佩戴的那塊玉佩,究竟是何來曆?”皇帝的聲音透著威嚴,目光如炬,緊緊鎖定了蕭陌然。


    蕭陌然低首,目光溫柔地落在那塊溫潤無瑕的玉佩上,語氣平和而帶有一絲挑釁:“父皇想要孩兒如何迴答?”


    皇帝的目光愈發淩厲“玉佩的主人,究竟是誰?”


    “我的。”蕭陌然的迴答簡潔而直接。


    “你確定,這玉佩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特別的意義?”皇帝的追問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蕭陌然的眼神平靜,語氣淡然:“孩兒隻是喜歡,便佩戴了。”


    皇帝聞言,心中雖略有寬慰,但疑雲仍未完全消散:“那你與楚王妃之間,究竟有何糾葛?”


    蕭陌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語氣溫和而不失分寸:“父皇,楚王妃乃孩兒兄嫂,您認為孩兒會如何對待她呢?”


    “你能如此明白事理,為父便放心了。”


    皇帝微微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我知道你與楚王妃在那次遇刺事件後,共同在民間避難,患難之中情感難免有所增進,但我希望你能理智行事,近期盡量避免與她過於親近。”


    蕭陌然聞言,眼簾微垂,將心中翻湧的情感悄然隱藏。


    與此同時,在太子府內,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靜謐的庭院中。


    蘇硯昭一人坐在蓮池邊,手中持碗,漫不經心地投喂著池中的錦鯉。


    蘭瀅,作為她的貼身侍女,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溫柔地守護著她。


    突然,一陣輕緩而有力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蘭瀅警覺地側目,隻見蕭陌然緩緩步入視線,她的眼神不禁一緊,透露出一絲戒備。


    “小姐,已經接近正午,我們該迴房休息了。”蘭瀅輕聲提醒


    蘇硯昭抬頭,望向那刺目的陽光,隨後收迴目光,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無妨,早晚都要麵對的。”


    蕭陌然漸行漸近,蘭瀅的麵色越發冷峻,對蕭陌然的不滿幾乎溢於言表。


    而蕭陌然走到蘇硯昭身邊,輕輕接過她手中的瓷碗,交給了侍立一旁的識卿,並示意他們先行離開。


    識卿心領神會,向蘭瀅使了個眼色,見蘭瀅並未領會,便主動上前,半推半就地將蘭瀅帶走,為蘇硯昭和蕭陌然營造出一片獨處的空間。


    蘇硯昭望著空落落的雙手,心中也仿佛被抽離了一部分。


    每當隻剩下她與蕭陌然相對,那種莫名的緊張與慌亂便湧來,讓她無所適從。


    “過幾日,我想在府中栽種些花卉,到時便有花可賞。我還想移植幾株梅花,待到冬日,我們可以一同賞梅。”蕭陌然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期待。


    蘇硯昭聽到這番話,心中五味雜陳。


    蕭陌然的提議,無疑是在暗示她將會長久留在太子府,這並不是她所期望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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