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輕盈從樹上躍下。


    小尼姑怒目瞪他:“你幹什麽?!大半夜的裝神弄鬼不要臉!”


    李曦手掌一閃一招拈花手就把小尼姑腦袋上的尼姑腦袋給薅掉了。


    烏發散落,糊了小尼姑一臉。


    “下次裝尼姑記得剃頭。”


    雖然可以利用羊肚偽裝出來尼姑頭,但是畢竟和真的剃頭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像李曦這種易容高手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是你殺了穆泰茂?”李曦問“小尼姑”。


    小尼姑拉開和她的距離冷笑一聲沒有迴答。


    如果小尼姑早就潛入普濟寺,以艾因的水平就算是眼瞎也看得出來,那也就證明小尼姑是今夜才潛入普濟寺,說不定還是跟著穆泰茂前來的。


    “你怎麽又迴來了?”小尼姑瞪著李曦。


    李曦微微一笑:“關你屁事。”


    粗俗的迴答讓小尼姑臉色一變,怒衝衝瞪著李曦,想要動手但是又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氣唿唿地轉頭對老頭怒吼:“幫我殺了她!”


    老頭還是一副破破爛爛的裝扮,拿下腰間的葫蘆,灌了一大口:“側妃娘娘有禮了。”


    李曦已經去掉了臉上的人皮麵具,清麗容顏在黑暗中美色無邊。


    “李曦參見前輩。”


    李曦規規矩矩行了一個禮,老頭側身一躲沒有受。


    “無名乞食之人怎麽敢受側妃的大禮。”


    “側妃?就她?”小尼姑上下打量了李曦一番不屑撇嘴:“哪個王爺眼光這麽差看上這種女人。”


    “就是剛才差點把你穿成鵪鶉的那位。”李曦皮笑肉不笑。


    “側妃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老頭隨意地坐在地上。


    他看起來年紀很大,但是細看之下李曦發現他的手卻呈現出與年齡不相符的年輕。他的臉已經七老八十但是手卻是一雙四五十的手。


    “不知道前輩可認識孫穀霽老前輩?”李曦問道。


    老頭直接搖頭:“不認識。”


    “真是可惜。”李曦遺憾道:“如果前輩和孫前輩一起隻怕早就找到了解毒的法子,也就不用秦姑娘每日受寒毒噬心之苦,命數憂懸之驚。”


    老頭手中的酒壺重重落下飛濺出幾滴酒水。老頭痛惜頓足。雖然那酒不過是尋常的桂花釀但是灑了也是可惜。


    “我老了,不知道側妃在說什麽。”老頭淡然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前輩了,隻是苦了秦姑娘自幼寒毒入體,隻怕活不了三年了。”


    小尼姑滴溜溜的眼珠在李曦和老頭之間來迴亂轉。她不明白老頭明明都已經逃了出去為什麽又迴來,但她猜測絕對是為了見李曦。她看向李曦的眼神變得越發審視。


    她正盯著李曦,猛地一把長劍從斜裏刺出。小尼姑以為老頭在無人敢對她動手,疏於防範,驟然被祁畫從死角偷襲沒有反應過來,祁畫的長劍正好刺中她的肩膀。


    小尼姑愣了下,痛苦的哀嚎起來,祁畫趁機幾下將她拿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五花大綁束縛住。


    “老頭——!”小尼姑大叫。


    但是老頭正和李曦鬥成一團根本沒有辦法分身救她。


    老頭的輕功了得,內功更是深厚,饒是李曦都驚了一下,但是老頭的空有一身雄厚的內力,但是招數真正打起來卻有些生疏,反倒被李曦壓製住。


    一道寒芒在老頭眼前劃過,他的視線忍不住追隨著匕首。那是一把很普通的匕首,素雅古樸,跟大街上買的匕首並沒有什麽兩樣,唯一不同的是在劍柄的地方刻著一個字——悅。


    那是秦林遙母親的名字——師悅。


    匕首一閃即收,老頭的視線停頓在李曦笑意盈盈的臉上。


    “前輩心思倒是不錯,可惜對於醫術則一竅不通。”李曦手中上下掂著一個小小的瓶子。


    正是上次他留給秦林遙的瓶子。


    “這裏麵的迴春白骨丸堪稱是天下奇藥,可以救人於生死之間,但是對於秦姑娘卻是沒有一點用處。”


    老頭臉頰上的肌肉一動,鬆弛的皺紋沉寂下來渾身散發出冷然的殺意。


    “老頭——救我——!”小尼姑還在大嚷大叫。


    李曦不耐煩一揮手,祁畫把小尼姑的嘴徹底堵住。


    “你到底想幹什麽?”老頭冷冷問。


    “沒什麽。”李曦笑道:“我與林遙一見如故,見她每日受寒毒之苦我也於心不忍,也想幫她一二。”


    “那你就去殺了李承宗一家替她報仇啊。”


    “哦,李承宗已經死了,他全家也馬上要死了,因為謀反呢。”


    老頭沉默了。謀反和當初秦家死的罪名一模一樣。李曦看到他的表情鬆弛下來,整個人透出一種宿命的無力,但那感覺轉瞬即逝,老頭又恢複了冰冷的樣子。


    “既然如此你還找我幹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想知道一些陳年往事罷了。”


    “陳年往事?”老頭大笑一聲:“我沒有陳年更沒有往事。”


    “是嗎?”李曦還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樣子:“年紀大的人難免會健忘,但是有些事情想忘都不是那麽容易的吧。比如說孩子的出身……”


    老頭最後一絲笑意戛然而消,他盯著李曦,雙目中的陰鷙讓祁畫暗中做好了戰鬥準備。


    “秦林遙到底是誰的孩子?當年秦家滅門到底是為了什麽?睿宗對秦家可是恩典深厚,怎麽突然就翻了臉呢?還有既然是抄家圍的水泄不通,一個家丁怎麽就能把秦林遙帶出來,還一路平安護送到了孫穀霽那裏?”李曦眼中的笑意漸漸消退,隻留下嘴角的冷意:“前輩一定記得一些吧。”


    “就算我記得又幹你何事。”老頭還在嘴硬,但是顫抖的水壺出賣了他的內心。


    但這句話也讓李曦啞然。就是她的任務不過是撮合男女主完成炮灰任務之後就迴家,秦林遙是誰的女兒又跟她有什麽關係。但是李曦心中卻立馬又有了迴答。


    現在知道係統一定是在騙她,那麽唯一能夠拯救她的隻有自己。捋清楚劇情然後從其中找到漏洞才是真正可以拯救她的。而且現在這個世界總是有著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她現在就要搞清楚那些。


    秦林遙的身世不過是其中一環。


    秦林遙的寒毒年歲久遠,她一直以為是在滅門的時候種下的,但是如果和穆平鈺一樣是從小就有呢,或者說是從娘胎裏帶下來的,那麽他們二人的關係就很值得玩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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