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作為大梁的附屬國年年進貢,去年李朝君王得了一顆千年的火靈芝不敢私留馬不停蹄進貢入了宮中。


    雖然入了皇宮就是皇帝的東西,但是對於穆景遠來說,皇帝都不算什麽,更不要說他的東西。連折子都沒有打,直接一個口信就千年火靈芝就到了王府。


    看著擺在麵前的兩件“難得”藥物,李曦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名為仇富的情緒。


    搞事未半而中道崩殂,熱淚滾滾大江流。


    “既然東西都備齊了,還請神醫施法解毒。”


    【還施法?你以為是修仙文嗎。】


    壓下內心奔騰的淚水,李曦艱難維持著表麵的平靜頷首:“藥物已經齊備,剩下的就都好說了。”


    越釋無欣喜若狂。秦林遙對李曦道謝。


    【別客氣,你要真的想謝謝我,不如想辦法讓穆景遠愛上你。】


    穆景遠的視線在李曦臉上一轉移到秦林遙的身上,他笑的溫和對她道:“不用擔心,你的眼睛想必馬上就可以恢複光明。”


    溫柔的語氣讓人如沐春風。秦林遙點點頭禮貌疏離:“多謝王爺慷慨賜藥。”


    二人彼此之間都隻是維持著基本的禮貌關係,還不如最開始相見的時候。李曦腦中靈光一閃,覺得自己應該去挖掘一下二人的過往,從其中下手說不定事半功倍。


    越釋無糾結片刻還是沒有打破對情敵的敵視,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陛下的情況怎麽樣?”穆景遠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問道。


    穆平鈺身上的木偶絲中的不多而且大部分都被李曦的血給解了,但出於謹慎,穆景遠還是讓越釋無進宮為他仔細診治一番。


    “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我再去看幾天就可以完全恢複了。”越釋無道。


    穆景遠點點頭,對李曦做了個請的手勢:“孤久聞神醫大名,今日得見實是三生之幸。孤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神醫,煩請移步一敘。”


    【咋地,你陽痿了?】


    李曦擺出一副高人超脫的樣子:“老夫行醫多年見過病症無數王爺不必諱疾,但說無妨?”


    “孤無疾。”無疾二字穆景遠咬的極重格外強調。


    李曦眼神都懶得給他。


    【沒病你說什麽毛線。】


    “是關於孤的側妃。”穆景遠還是擺著請的手勢:“還請移步一說。”


    【你有病就是你有病,亂給別人潑髒水可是要折壽的!】


    “老夫此次前來隻是為了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寒毒,對於其餘事物一概無興趣。”李曦擺出高人常見的冷漠拒絕臉。


    穆景遠把手收了迴來:“既然如此孤也不便強求。說起來側妃這個也不算得上是病症,不過是一點異常。”


    異常?李曦想起自己答應吧唧幫它弄清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異常。


    不過她覺得壓根兒不需要弄清楚,異常的原因明明就站在她的麵前。不過穆景遠的異常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之前多次吧唧都是保證他沒有問題,這次突然就察覺到異常一定也是有緣由的。


    短暫的思索之後,李曦開口道:“不過等藥也是無聊,閑著也是閑著也可以聽王爺說說。”


    穆景遠微微一笑:“請。”


    看著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蕭百合皺眉:“這老頭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賽華佗一直都神出鬼沒的,這次不僅把她叫到長安,而且自己竟然也主動出現在王府看病,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她驚覺自己還沒有問賽華佗那麽急匆匆地把她叫到長安的緣由。


    她想追上去,但一想到穆景遠的冷眼又縮了迴去。


    “真不愧是攝政王。”蕭百合又想起穆景遠拿出兩味藥材時渾然天成的大氣,雙眼冒光口水幾乎都要流下來了:“真是財大氣粗英俊不凡。”


    秦林遙也跟著點頭:“這次還真是多虧了王爺。”


    越釋無的眼神一暗,手不自覺爬上了自己的臉,觸摸到卻是麵具的冰涼,金屬的粗糙幾乎要劃傷他的手指。


    李曦跟著穆景遠出了水雲居。穆景遠突然停住腳步,李曦一個不慎直接撞在他的身上。


    【有病吧你,詛咒你下輩子變成碰碰車。】


    “王爺?”


    穆景遠迴身雙目緊緊盯著李曦的臉。不得不說李曦的易容做的極其成功,臉上每一道蒼老的皺紋都自然無比,穆景遠知道其中少不了艾因的手筆。


    在刺殺李承宗事件之後穆景遠就對越釋無他們展開了追捕,陰差陽錯發現了艾因,對她的易容術水平有著清晰的認知。


    “神醫。”穆景遠笑了下,眼角閃過一絲笑紋:“孤的側妃原本就瘋瘋癲癲,誰知道現在更加瘋魔不成樣子。不知道神醫能不能給孤開一個方子,治療一下側妃的瘋癲之症?”


    【你才是瘋子!!你全家都是瘋子!】


    【md!好想揍他。】


    李曦蒼老的臉頰抖動幾下,手握成拳蠢蠢欲動,連忙暗中做幾個深唿吸,在心底默念。


    【世界如此美麗,沒必要跟傻逼一般見識。】


    “神醫?”穆景遠彬彬有禮微笑:“可是有什麽為難之處?孤的側妃病症雖然不嚴重但也是稀奇古怪難得一見,想必神醫一定會喜歡的。”


    說的李曦跟實驗室的小白鼠一樣。


    深唿吸也不管用了,人皮麵具後麵李曦的臉黑如墨。之前竟然不知道穆景遠還是個背後說人壞話的卑鄙小人。李曦在心中為秦林遙默哀。


    穆景遠臉上的笑容一頓一瞬間有種冷冽的肅殺之氣。


    “王爺,曹大人求見。”莫少河出現打斷了二人。


    “嗯。”穆景遠的表情眨眼又恢複如初:“現在側妃不在府內,等到她迴來還請神醫務必為她診治。”


    李曦內心不屑的白眼已經要翻到天上了,但表麵上還隻能咬牙維持著超脫的高人形象。


    穆景遠都可以想象得出此刻她內心的鬱悶,被誹謗的鬱悶一掃而空。他頷首告別,臨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麽迴頭對李曦道:“對了,等到她迴來的時候就不是孤的側妃了。”


    “啊?”李曦的眼是真的瞪大了,就算大半張臉都被胡子遮住也可以看出她的疑惑。


    “雖然側妃病的不輕,但畢竟也跟著孤多年,孤已經請旨不日冊封其為王妃。”穆景遠道:“等她迴來馬上就可以舉辦冊封典禮。”


    一瞬間穆景遠覺得麵前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截沒有靈魂的木頭。他暗中注意著李曦身體的任何一絲異動,但是之前的暈倒並沒有再次上演。


    他放下心來,彬彬有禮頷首然後離開。一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李曦才從震驚中迴過神來。


    “吧唧,你聽到了嗎?”


    電流聲提高了幾度,滋啦輕響像極了李曦此刻燒毀的腦迴路發出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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