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墜的速度很快,李曦被強風刺激地雙眼都睜不開,她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帶著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混合在冷冽的清香中,讓她想到冰雪中潛伏的雪豹,慵懶而危險。


    【其實龍涎香是抹香鯨消化道的分泌物。】


    在急速下墜中摟緊李曦的穆景遠忍不住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女人。


    她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可能還是故意抓的緊過了頭,讓他感覺有點疼。一滴血被風從李曦的肩膀上卷起,滴落在他的臉上,順著蜿蜒出緋紅的血痕。


    李曦做作地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但穆景遠卻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深處的冷靜,甚至還有一絲厭倦。


    這種厭倦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出現在她的眼底,尤其是麵對著他的時候。


    穆景遠突然覺得李曦也挺不容易的,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估計也很累。


    風變得冷起來夾雜著水的腥氣,穆景遠把李曦抱的更緊了些,艱難地扯下自己的披風將她受傷的肩膀裹住。


    二人重重墜落在水中,冰寒刺骨的水立刻席卷而上,讓李曦渾身尤其是傷口痙攣地疼起來。


    她皺起眉頭,感覺穆景遠的懷抱更緊了些。他托著李曦浮出水麵,他們墜落在一個深潭中,但幸運的是潭水並不大,穆景遠摟著李曦二人很快就爬上了岸。


    說是岸邊,其實就是亂石,李曦倒在石頭上,在背後摸索了幾下掏出格外大的一顆扔遠。石子彈了幾彈落在水中,發出一聲輕響。


    李曦的肩膀被寒潭一激更加疼起來,讓她眉頭緊緊皺著。


    穆景遠把李曦抱了起來。他看著一副蒼白多病的樣子,但是胸膛卻寬闊有力,輕而易舉就把李曦抱了起來。


    李曦想了下覺得按照人設她應該緊緊摟著穆景遠:“王爺~”


    “噓,別說話。”穆景遠垂頭看了李曦一眼。


    漆黑一片中穆景遠的眼睛熠熠閃光,和不遠處的寒潭一樣閃爍著粼粼水色。


    李曦順從地閉上了嘴。


    【好累。】


    她想。


    穆景遠的胸膛震動了下,似乎是在笑。


    【笑屁啊。】


    【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麽就沒腦子。】


    【這種情況還能笑得出來,可見是個冷酷無情的渣男。】


    【狗男人,真是狗。】


    【啊,好想給他一巴掌。】


    【打是親罵是愛,你懂個屁!】


    穆景遠又看了李曦一眼,看到的是一雙瞪得滴溜溜圓的大眼。李曦顯然是在腦子裏和某個人吵架,因為她馬上就破口大罵。


    【真是沒品味,活該你孤獨終老,一輩子當一個機器人,通過別人的腦子來展現存在感。】


    李曦腦子裏的那個東西顯然不是她的對手,因為穆景遠馬上看到李曦的眼半眯下來,恢複了懶洋洋不願意動彈的樣子。


    穆景遠找到一個還算平坦的地方小心將李曦放下,他摸摸身上,除了衣服啥也沒有。


    他歎口氣。果然身邊總是有人跟著讓他養成了不帶東西的壞習慣。


    李曦斜眼看著他。


    【算了,沒必要凍著自己。】


    李曦心想,然後嬌滴滴地叫了一聲:“王爺。”


    穆景遠低頭看她。李曦用一種聖誕老人掏出驚喜玩具的表情,唰的一下掏出一個葫蘆,還有一個已經馬上要燃盡的火折子。


    火折子裹在防水的牛皮紙中,幹燥還能用,而葫蘆裏是李曦秘製的放火酒。


    穆景遠聞了一下,是烈酒混合著油。


    “可惜。”穆景遠道:“如果不放油的話還能喝一口。”


    他聞出來裏麵的酒是他珍藏的四十年花雕。


    黑暗中李曦的白眼都清晰可見。


    【都要死了還講究呢。】


    【到時候你墳頭我一定給你燒幾壺好酒。】


    【如果你在今年年底就眼疾手快善解人意的麻溜去死的話。】


    穆景遠低頭一笑,將自己的華貴的絲綢外衣脫下來,酒油混合物澆在衣服上馬上就讓濕漉漉的衣服燃燒起來,帶來一定的溫度驅散了冷意。


    穆景遠把火就燃在李曦的身側,李曦滿意地嗯了聲,在心底為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你帶藥了沒有?”穆景遠盯著李曦的肩膀問道。


    【傻逼玩兒樣,我要是帶了還用這個鬼樣子。】


    李曦咬牙瑟瑟發抖望著穆景遠:“臣妾……”


    穆景遠沒等她開口就打斷她的話:“你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李曦在心底把大拇指放下改為中指。穆景遠覺得李曦不說話的時候看著順眼多了,他把披風烘烤幹,然後用匕首割成一條條幫李曦把肩膀包紮好。


    作為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王爺來說,穆景遠包紮的手法過於專業了。他快速但小心地撥開緊貼著李曦傷口的殘破衣服,用幹燥地布條將傷口緊緊包裹起來,因為下水的時候有披風壓著,金瘡藥並沒有被衝散多少。


    李曦強壓下身體的顫抖,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穆景遠都想提醒她,按照人設她現在應該撲在他懷裏哭哭啼啼。


    但是一想到李曦做作哭泣樣子,穆景遠還是壓下了提醒的念頭。


    他已經可以斷定,李曦一定是另一個世界的人,然後因為某些原因魂魄被困在這具身體中,根據她腦子裏和那個名為係統交流的隻言片語,穆景遠知道,她要想活下去必須要扮演好他的側妃這一角色。


    穆景遠的目光順著李曦白皙順滑的肌膚往下移動,或許不止是活著,而是如果李曦要迴到她原來的世界的話,就必須演好側妃。


    穆景遠眼神一沉,濃鬱的黑暗在其中翻滾。


    可是為什麽呢。一向不信鬼神的穆景遠並不認為這是神仙無聊的找樂子,但是他想不通這其中的邏輯。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繞過布條將她纏在李曦肩膀上遮住她裸露的皮膚。


    或許李曦也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話就不用整天那麽暴躁地對待那個名為係統的東西。


    人有固定的目標的時候是富有激情的,隻有對目標並不確定但又隻能前行的時候,才會那麽矛盾又暴躁。


    李曦並不完全信任那個係統說的話,但是她又沒有別的辦法。


    這也可以解釋,李曦對他的敵意。李曦心底並不確定她按照係統說的行動是否可以迴去,矛盾之下行為才會顯得敷衍和不用心。


    穆景遠相信如果李曦想,她可以完美的演好這個角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透著強迫的不耐煩。


    穆景遠都沒發現他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不是同情而是一種幸災樂禍的愉悅。


    “王爺……”李曦詫異地看著他。


    穆景遠的笑容讓她有點發毛。


    穆景遠把繃帶勒緊。


    他也並不喜歡被人罵。所以他們兩個就算扯平了。


    穆景遠看著李曦:“李曦,互相折磨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不是嗎?”


    李曦嘴角一抽,十分想掀開穆景遠的腦子看看裏麵是不是有線路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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