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刑部尚書的嫡女許渺渺,刑部尚書的官職和禮部尚書旗鼓相當,兩家也並未有過衝突所以梁詩音和許渺渺間也有一些交情。


    許渺渺走到近前時並沒有先同梁詩音說話而是對著白瀾若行了一禮說道:


    “見過華安郡主,我叫許渺渺,是詩音的手帕交,既然郡主同詩音也是閨中好友,日後我們三人可以多走動走動,人多也熱鬧一些。”


    許渺渺比剛才那對姐妹多了一些小心思知道借用和梁詩音的朋友關係從而合理地提出朋友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這一觀點從而和白瀾若也搭上一層朋友關係,如果白瀾若真的把梁詩音當朋友的話定然是會顧及梁詩音的麵子不會像剛才那般落她的臉麵。


    而白瀾若聽聞許渺渺是梁詩音的朋友臉色也溫和了一些,但是白瀾若越看許渺渺就越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但是白瀾若卻想不起來自己和許渺渺有什麽交集,白瀾若想不起來便直接開口問道:


    “許渺渺?我看你有些眼熟,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許渺渺聞言心下一喜,白瀾若對自己有印象是好事,但是迴過神來的許渺渺又有些疑惑了,自己從前也同其他人一樣對名聲不好的白瀾若敬而遠之的,所以根本就沒有接觸過白瀾若,甚至是走在路上看見白瀾若都要繞著走的程度又怎麽會認識白瀾若?


    許渺渺歪頭迴憶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到自己什麽時候和白瀾若有過交集於是皺著眉說道:


    “我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許是郡主在某次宮宴上見過我所以有些印象。”


    一旁的梁詩音聽見許渺渺說這話連忙出來打起了圓場:


    “渺渺為何要如此自輕自賤,你乃刑部尚書的嫡女,你說你身份低微那要其他人情何以堪?”


    白瀾若聞言恍然大悟,她終於知道這股思想相識的感覺是從哪裏來的了,之前刑部尚書的嫡小少爺在豫山書院言語羞辱她和白慕晨所以和白慕晨起了衝突,後來在中秋宮宴上刑部尚書夫人還言語諷刺白家,雖然後麵刑部尚書帶著這對出言不遜的母子給白燁磊道了歉,但是這件事情白瀾若還是印象深刻的。


    原來白瀾若看許渺渺熟悉是因為她是刑部尚書的嫡女,許渺渺是刑部尚書夫人的女兒、刑部尚書嫡小少爺的姐姐,身為血親麵容定然有相似之處所以才會覺得麵熟。隻是之前發生的這兩件事鬧得很不愉快,而在重生之後白瀾若是把家人放在第一位的,許渺渺的弟弟和母親對她和白慕晨抱有惡意白瀾若自然不會給許渺渺好臉色,即便她是梁詩音的朋友。


    隻見白瀾若在聽見梁詩音說許渺渺是刑部尚書的嫡女之後臉色一下子就黑沉了下來,雖然前世的白瀾若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眼中隻有沈澈幕,但從小到大被捧在手心嬌養長大,白燁磊和白玉楓給的底氣不是假的,而入主東宮後那五年的太子妃白瀾若也不是全然沒有得到過曆練,所以就在白瀾若冷臉時周身散發出的上位者氣場頓時將周圍的人都鎮得不敢作聲,就連梁詩音也被白瀾若突然轉變的態度嚇了一跳。


    白瀾若挑了挑眉輕笑一聲語氣嘲諷地說道:


    “原來是刑部尚書家的嫡小姐啊,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呢。沒想到許小姐性格如此端莊有禮倒是與你母親和幼弟的性格大相徑庭,也難怪我沒有第一時間想到這一層。”


    距離刑部尚書夫人和小少爺與白慕晨、白瀾若發生衝突的事情已經過去兩個月了,所以這些事情幾乎已經被所有人拋諸腦後了,但是白瀾若雖然前半句話是在誇讚許渺渺端莊有禮,但是後半句話說刑部尚書夫人和嫡小少爺和許渺渺的性格大相徑庭,這話說是夾槍帶棒也不為過。


    白瀾若話音剛落許渺渺的臉色瞬間就白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和所有見風使舵的人一樣隻看到白瀾若現在的輝煌隻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麽和她攀上關係,早已將白瀾若因為跟著沈月白去益州兩個月而聲名狼藉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批判白瀾若不知廉恥的自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在白瀾若說完話後除了許渺渺,不管是在中秋宮宴上刑部尚書夫人和小少爺與白家鬧得不愉快時在現場知道內情的還是從別人口中知道此事的人也都想起了兩家之間的不愉快臉色都變了一遍,隻是除了許渺渺,其他人大多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隔岸觀火。


    梁詩音見白瀾若和許渺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咬了咬唇有些尷尬,許渺渺畢竟和她有些交情,而白瀾若又是自己新交的的朋友而且自己還受了白瀾若的恩惠,現在梁詩音被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


    白瀾若的確是不想和許渺渺扯上關係但是也不想梁詩音難做,於是放軟了語氣對梁詩音說道:


    “時辰差不多了我就先迴席了,梁姐姐日後可以多來找我玩。”


    說完白瀾若對著梁詩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隨後站起身來穿過戲台朝自己的位置走去,梁詩音隻來得及看到白瀾若的背影並沒有發現在白瀾若邁步之後原先俏皮可愛的表情瞬間拉了下來,那陰沉的臉色讓看到的人感到一陣寒意從後背襲來。


    人們都是趨利避害的,有了這兩次的前車之鑒在短時間之內都不會有人打算貿然接近白瀾若以免惹了白瀾若的厭煩,而有一些心思活絡的貴女已經開始打起了梁詩音的主意。比起性格陰晴不定的白瀾若一向溫婉大方的梁詩音好接近太多了,梁詩音待人處事從來都是禮數周全謙遜有禮,所以在京中鮮少有人與梁詩音有芥蒂,即便是不認識的人也是可以同梁詩音說上兩句話的,於是便有人擠開了被白瀾若說得半天沒有迴過神來的許渺渺和梁詩音搭話,而梁詩音也是一一迴應著,但是卻時不時用擔憂的目光看向被擠到人群之外的許渺渺身上。


    而在白瀾若走之後貴女們瞬間炸開了鍋都在小聲議論白家和禮部尚書家的紛爭,隻是貴女們還沒有說多久尖細的傳唱聲便從遠處傳來:


    “皇後娘娘駕到、太子駕到、麗妃娘娘駕到、五皇子駕到、六皇子駕到——”


    伴隨著太監的高喊皇後、麗妃還有沈宸幽、沈承澤和沈承誌先後進場,雖.然說今日的宴會是要給皇子們選妃,但這幾位俺才是真正的主人公,在他們進場之後原本喧鬧的貴女坐席中頓時安靜地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站在自己的座位邊上低眉順目大氣都不敢喘。


    白瀾若也同一眾貴女一樣站了起來低垂著頭,在幾人落座之後白瀾若便對著她們的方向一一行禮,貴女們也都整齊劃一地行禮,一時間行禮問安的聲音響徹了宴會舉辦的場地。


    白瀾若態度謙卑行禮的動作也十分標準挑不出半點錯處, 皇後對白瀾若談不上喜歡,但也和白瀾若沒有仇怨,她剛從貴妃晉升為皇後正是沉迷在後宮中一人獨大的地位中,見白瀾若對自己如此恭敬皇後心中還是受用的,皇後小幅度做了個抬手的動作語氣莊嚴地說道:


    “華安郡主不必多禮。”


    說完她又掃了一眼對麵的一眾貴女停頓了一下之後說道:


    “大家都平身吧。”


    皇後此話一出白瀾若和貴女們這才站直了身體,等到皇後、麗妃和三個皇子一一落座之後眾人才坐迴自己的位置上,由於白瀾若這邊所設的坐席並不多,在所有人都落座之後白瀾若旁邊一個空著的坐席顯得十分顯眼,而皇後眼神輕飄飄地在這個空著的位置上掃過在心中冷聲說道:


    “林素錦現在都已經是冷宮中的廢後,林升也不管這個親外孫了,也不知道沈澈幕在高傲什麽竟然連本宮舉辦的宴會都敢不出席。”


    說完皇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繼續在心中腹誹道:


    “不來也好,我眼不見心不煩,但是你這親事就別想稱心如意了!”


    雖然在場、不在場的皇子中隻有現在是太子的沈宸幽是皇後親生的,但是和尋常人家的規矩一樣,皇後是所有皇子公主名義上的母親,所以皇後是有資格左右皇子、公主們的婚嫁的。


    從前皇後還是貴妃的時候身份爭不過林素錦,於是她便在明帝的寵愛上壓林素錦一頭,在暗地裏更是和林素錦處處爭鋒相對,如今林素錦隻不過是一個廢後,連帶著沈澈幕也成為了皇子中勢頭最弱的那一個,皇後感到痛快的同時也想借這個機會再給壓在她和沈宸幽頭上多年的林素錦和沈澈幕添點堵,而明帝讓皇後張羅四個未婚配的皇子選妃正好給了她這個機會。


    如果沈澈幕今天來了倒還好說,如今沈澈幕明知道皇後為了皇子選妃舉辦宴會他卻不來,往重了說是忤逆皇後,而皇後還可以趁此機會給沈澈幕找一個不盡如人意的正妃,隻要做的不太明顯,人們也隻會說皇後不計前嫌還替不把她當迴事的沈澈幕盡心盡力謀取姻緣。這樣一來就算事後沈澈幕有意見也拿皇後沒有辦法,畢竟是他自己不來赴宴所以才失去了自己挑選皇子妃的機會怨不得別人。


    白瀾若將皇後的心裏話都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她表麵上卻沒有半點表情變化依舊是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舉辦這次宴會的目的,皇後也沒有多加掩飾隻是借口說現在還有很多的時間便讓貴女們展示一下才藝助助興。


    這樣一來這場所謂的宴會其實就是一場小規模的選秀了,但是為了讓氣氛不像正經選秀一般沉悶皇後便提議不虛按照身份地位的高低排列順序,隻要是想展示才藝的便可以直接上台來。


    皇後此話一出貴女的席間安靜了片刻,這畢竟是關乎自己的後半生幸福以及家族未來的前途的事情,而且第一個上場的人緊張是在所難免的,所以一時間並沒有人立刻站出來。


    但是安靜地氛圍沒有持續多久就有一個人站了起來走上戲台子,雖然第一個上台會讓人覺得不夠矜持喜歡出風頭,而且在場的貴女這麽多但是才藝的種類無非是琴棋書畫、歌舞詩詞,第一個上台給人的印象會更加深刻難免會被人反複拿來與後麵出場表演相同才藝的人對比,若是才藝高超後麵的人比不過還要,但是要是比不過他人難免會被放大缺點。


    雖然第一個上台有這些風險,但是對於身份並不高平日裏並沒有什麽被人看到的機會的人來說卻是一個風險與收益並存的機會。


    第一個上台的人定然會給所有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身份不高樣貌、才藝也不拔尖的情況下如果不選擇第一個或者壓軸上台定然會在下台之後立刻被人遺忘。


    而上台的這個人正是一個六品武將的女兒,她自知自己的家世在這麽多貴女麵前根本排不上號,所以想要通過第一個上台搏一個出頭的機會。而出身在武將家庭的她也是跟著父親學過一些武術的,所以比起大部分貴女來說更能吃苦膽量也大些,所以才能在眾貴女都還沒下定決心之前率先站了出來。


    此人在戲台中間站定之後對著皇後等人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小女名叫徐燕安,家父是陳大將軍手下的校尉官居六品,小女鬥膽在此表演一支劍舞,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麗妃娘娘、五皇子、六皇子、華安郡主不要嫌棄。”


    鑒於徐燕安的自告奮勇打破了皇後說完話之後短暫的冷場,所以皇後在徐燕安自我介紹完之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對徐燕安說道:


    “你第一個上台本宮還以為你是個粗枝大葉的個性,沒想到你倒也是個禮數周全的孩子,這劍舞倒是少見,本宮就拭目以待了。”


    說完皇後給了在戲台邊上候命的宮女一眼,那宮女便在一旁取了一把長劍遞給徐燕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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