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展詩不是很懂沈月白的意思便問道:


    “勤王殿下這是何意?”


    見林展詩還有話說沈月白臉上的笑意盡數褪去,再看向林展詩的時候便如同所有人熟知的勤王一般麵無表情仿若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沈月白淡淡開口:


    “你問本王覺得你的詩作如何,本王認為與白小姐的作品相比林小姐所作如同螢火一般。本王認為與其找本王為你指點倒不如直接去找白小姐才能讓你學到更多東西。”


    沈月白說話太過直接,這便是將白瀾若和林展詩拿來對比,而且一個是天上明月一個是微弱縹緲的流螢,這兩者差距太過懸殊,而且還要讓林展詩去找白瀾若討教,這一番話簡直就是將林展詩狠狠踩在了泥裏。


    話音剛落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隻有白玉楓點了點頭臉上是自豪的神色,白玉楓十分認同沈月白說的話,自己的妹妹自然是極好的,擔得上沈月白的這一句誇讚。


    林展詩的臉比剛才更紅了,隻不過現在的臉紅可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感到屈辱。林展詩本來臉皮就薄,況且從前隻要是拿出自己所作的詩篇無一例外隻會收到清一色的誇讚。


    可今天卻被貶低到了塵埃裏,而且這番話還是從自己喜歡的人嘴裏說出來的,這讓林展詩如何能接受?


    林展詩袖中緊握雙拳。蔥白的指甲死死嵌入掌心滲出絲絲血跡,可林展詩並不覺得痛,因為林展詩的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緊緊攥著讓她喘不上氣,對比於心髒處的疼痛身體上的痛楚便不算什麽了。


    林展詩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可強忍著沒有落下,不掉淚是林展詩最後的尊嚴。林展詩一句話也說不出,隻感覺喉嚨發緊。林展詩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看戲的白瀾若眼眶發紅,然後轉身快步離開了詩會現場。


    白瀾若聳了聳肩,她明顯感覺到了林展詩眼中不加掩飾的恨意,隻是這又關她什麽事呢?話是沈月白說的,她隻是個吃瓜群眾罷了。


    林展詩泫然欲泣轉身離開的委屈模樣最是能激發男性的保護欲,他們自知去追林展詩不合禮法,於是統一戰線紛紛指責沈月白說話太難聽,一個姑娘家怎麽經得住這樣的打擊?


    沈月白全然不顧眾人的口誅筆伐,仿佛全然聽不見一般,倒是豐郡王世子又開口說話了:


    “勤王說的也沒錯啊,你們當真覺得林小姐作的詩好投票的時候怎麽不投林小姐的詩呢?怎麽現在名次也公布了你們倒是不認這魁首比第三的要好了?”


    說完豐郡王世子轉身看向白瀾若笑了起來,似乎是在為自己替白瀾若說話討個獎賞。豐郡王世子一笑起來眼睛又眯成了一條縫,讓白瀾若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白瀾若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隻狐狸盯上的獵物一般。


    是了,豐郡王世子一笑起來那表情就十分像狐狸。


    眾人被豐郡王世子噎得說不出話來,白瀾若的詩篇是以絕對優勢拿下鬥詩的魁首的,也是因為林展詩京中第一才女的名聲太過招搖,所以當眾人看見那才秀藻朗並且立意深遠的詩篇是女子筆跡時便先入為主地認為這詩篇一定是林展詩所作。


    有了這美麗的誤會不管眾人是真心欣賞這首詩還是因為想要借著捧林展詩而討好林家,大部分人都選擇將自己的票投給這首詩。


    而事到如今他們自然不會說自己投票不是因為白瀾若寫得好所以投的,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在場的各位哪個不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而這類人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麵子。


    豐郡王世子見眾人不敢反駁臉上笑意卻淡了幾分,豐郡王世子雙手交叉放在後腦勺處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便朝外麵走邊說道:


    “這主人家都跑掉了,我看這詩會也就到這了。真沒意思,還不如去找柳煙姑娘找點樂子。”


    豐郡王世子口中的柳煙是京城最大的花樓春風度的花魁,柳煙生的國色天香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隻賣藝不賣身。盡管如此還有大把的男人願意為她一擲千金隻為了換取柳煙姑娘的片刻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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