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白瀾若在丫鬟的服侍下換上了沈月白送來的衣裙,鮮豔的橙紅更襯得白瀾若冰肌玉骨。春兒拿起沈月白一並送來的頭麵一一裝飾在白瀾若的發間,不得不說紅色的衣裙與金色的配飾搭配在一起相得益彰。


    白瀾若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鏡中人此刻珠光寶氣雍容華貴,若不是因為身上的衣裙不是正紅,遠遠瞧著倒像是一個待嫁的新娘。


    白瀾若衣櫃裏從來就沒有顏色豔麗的衣裙,平日裏都穿一些素色的服飾,隻因白凝雪曾說衣裙顏色太過鮮豔便顯得十分豔俗,是沒有男人會喜歡的。


    舊時白瀾若對此深信不疑,可是卻選擇性地無視了每每出席人多的場合白凝雪總是身著她口中豔俗的衣裙,妝容也細致地描摹勾勒出那攝人心魄的丹鳳眼。每次白凝雪的出場都會引起不小的騷動。


    白凝雪不是京城中才情最高的那個,也不會是最端莊賢淑適合做主母的性格,但是那一張明媚的臉和一雙如同狐狸般勾魂的媚眼卻是能稱得上是京城第一美人了,隻不過因為白凝雪庶女的身份京城第一美人的名頭並沒有太響亮。


    京中的人最看重的便是身份,白凝雪一介庶女,即便她有天人之姿和無雙才情在眾人眼中也總是低人一等。所以京城中便隻有一個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號人盡皆知,而此人便是今日舉辦詩會的林展詩。


    縱使京中的人是極美的,但常年穿著淺色衣裙的白瀾若卻十分不習慣,白瀾若在銅鏡前呆坐了良久,最後還是吩咐道:


    “把頭上的東西都摘下來吧。”


    春兒有些不解,看向鏡中的倒影問道:


    “小姐這多好看呀,為什麽要摘下來?”


    白瀾若暗自歎了口氣,春兒說的沒有錯,這樣打扮的確很好看。但是紅色的衣服本就顯得隆重,金色的首飾又添加了幾分華貴,如果就這樣搭配倒不像是去參加詩會的反而像是參加什麽隆重的宴會。


    見白瀾若沒有說話春兒也不敢違抗,隻好悻悻地將簪在頭上的發釵、步搖一一取下,再將那綴著紅色瑪瑙的耳環和項鏈取下全都重新放迴原位。


    但是今天參加詩會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坐實白瀾若和沈月白的緋聞,現如今沈月白親自給白瀾若買衣服首飾的輿論已經在京中發酵了幾天,所以白瀾若必須要穿這一身紅衣去參加詩會。


    衣服就算了,這純金和紅瑪瑙打造的一整套頭麵實在太過奢華了一些,詩會本就是風雅的活動,這樣盛裝打扮倒顯得刻意了。白瀾若抿了抿唇,對春兒說道:


    “將勤王殿下送我的生辰禮物拿出來,替我戴上。”


    白瀾若說的便是十四歲生辰宴上沈月白親手交到她手中的那支銀簪,白瀾若隻戴過一次,便是進宮參加賞花宴的那次。


    這隻銀簪因為不常佩戴便沒有放在妝奩的上層,春兒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簪子的所在。春兒打開裝著銀簪的檀木盒子將簪子輕輕簪在白瀾若的發髻之上。


    因為白瀾若尚未出閣,所以隻梳了一半發髻,下半部分的青絲如瀑般散落,因為長期保養得當而柔順黑亮。


    這一頭秀發除了一根銀簪再無其他裝飾,倒是將衣服帶來的明豔壓下了些許,有一種高嶺之花不可攀折的清冷感。


    白瀾若又選了正紅色的口脂親自動手塗在了自己的嘴唇上,正紅色最是襯人氣色也十分顯得皮膚白皙,而且也與身上的衣裙相得益彰。


    至此白瀾若才起身走出房間,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刻明媚的陽光穿過婆娑的樹影散落在了院中,白瀾若邁步走向前院,沈月白早已來了,白玉楓和白慕晨也早已收拾好隨時都可出發,他們都在等白瀾若。


    步入前廳,坐在座位上喝茶等待的三人都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眼前人現在的模樣是他們從未見到過的。


    那一襲紅衣晃了三人的眼,白玉楓一下子竟失了神,一直覺得白瀾若隻是一個跟在自己身後奶奶地喊自己哥哥的小團子竟出落的亭亭玉立,自己的妹妹終究還是長大了。


    白慕晨第一次理解到驚豔一詞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從前隻覺得白瀾若嬌蠻任性是被寵得沒邊的一個大小姐,而且那微微發福的臉蛋雖然不能說是難看但確實和大美女沾不上什麽邊。


    即便是白瀾若已經瘦了許多,但是平日裏都是素淡的打扮並沒有讓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如今陡然換了新的風格便十分抓人眼球。


    沈月白在挑選衣裙的時候就已經想象過白瀾若穿上這一身衣服時的樣子,但是沒想到會比想象中的樣子更加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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