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幕帶白凝雪出了右相府後沒有第一時間迴皇宮而是帶白凝雪去一家酒樓開了個包間讓青兒去給白凝雪買一套成衣過來換上也順便吃一點東西。雖然在右相府吃了早飯,但是因為白凝雪的事情折騰了那麽久沈澈幕也有些餓了。


    自從上次在玉門樓砸完東西在賠款時被錢掌櫃告知以後天字一號間的使用權不再租給自己後,沈澈幕就再也拉不下臉去玉門樓光顧,不過雖然這裏沒有玉門樓那般名滿京城,好在來往的達官貴人並沒有那麽多所以帶著狼狽的白凝雪來這裏並沒有引起他人的關注。


    白凝雪換好衣服之後從屏風後走出來,因為事發突然,他們離開得也十分倉促。現在白凝雪雖然收拾好了儀容但是手頭並沒有用於化妝的脂粉,所以現在白凝雪臉上未施粉黛。


    白凝雪坐到桌前乖巧地替沈澈幕添上一杯熱茶,沈澈幕看到白凝雪這幅清湯寡水的樣子心下有一些不悅。


    白凝雪從小被許秋雁灌輸的思想就是女子要足夠美貌再加上出色的才情輔助就能夠牢牢抓住一個男人的心,所以白凝雪在沈澈幕麵前從來都是妝容精致衣著搭配也十分講究,如今白凝雪突然素顏麵對沈澈幕那美豔的光環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沈澈幕卻不禁想到白瀾若來,原本白瀾若就不醜,隻是從來都不化濃重的妝容,加上從前的臉肉肉的再配上一雙圓圓的杏眼,比起一個豆蔻少女那氣質更像是一個天真無憂的小女孩。


    所以沈澈幕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白瀾若一眼,他隻覺得白瀾若像個孩子一般圍在自己身邊聒噪煩人得很。但是之前沈澈幕看見白瀾若安靜撫琴的樣子就被驚豔了一把,從那時候開始沈澈幕其實就已經對白瀾若有所改觀。


    再加上昨日一見白瀾若褪去了臉上的嬰兒肥五官一下子就立體起來更顯精致,這樣一張臉未施粉黛反而有一種如鏡花水月一般的清冷易碎感,仿佛是從月宮誤入凡塵的廣寒仙子,隨時會飛身迴到寒冷的月宮。


    兩相對比之下沈澈幕麵對素顏的白凝雪感到落差十分之大,一想到今日在右相府丟了那麽大的臉,而這一切都是白凝雪造成的便氣不打一處來。


    “你看你都做的什麽事!誰讓你擅作主張鬧出這麽一出,算計不成還要本殿替你收拾爛攤子!”


    沈澈幕突如其來的訓斥讓白凝雪倍感委屈,她的計劃本身就天衣無縫,可誰知好死不死的白瀾若居然能和真正的鬼醫有所關聯,而且還能將人請過來。


    說到底白凝雪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女,她能算到這一步也算是心機深沉了,若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弦思正好是鬼醫的徒弟白瀾若的小命很可能就真的交代了。


    白凝雪不敢頂撞沈澈幕,硬擠出兩滴眼淚委屈巴巴地說道:


    “我都是為了澈幕哥哥著想所以才想除掉白瀾若的,既然我們得不到白瀾若背後的助力,那也不能讓她嫁給其他的皇子替他人做了嫁衣呀。哪知道那賤人會請來真正的鬼醫呢嗚嗚嗚……”


    沈澈幕聽到白凝雪罵白瀾若心中不知為何頓感煩躁,對著白凝雪吼道: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現在不但不可能得到鎮國公府的支持,右相也要跟你斷絕關係,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白凝雪被沈澈幕突如其來的訓斥嚇得臉色變了又變,委屈的表情僵在臉上十分難看。沈澈幕此刻心中思緒萬千。因為白凝雪如今和白燁磊徹底鬧掰對他在朝中的形勢有十分重大的影響。


    白燁磊在朝中向來是中立派從不參與到皇子們的拉幫結派之中,但是白凝雪嫁給了沈澈幕,顧念父女的情分白燁磊至少不會做出不利沈澈幕的事情來。


    就算日後奪嫡的戰爭一觸即發,樹大招風沈澈幕定然會是眾人群起而攻之的對象,而白燁磊一定不會放任沈澈幕被算計得太狠,至少不會讓人牽連了白凝雪。


    可是因為白凝雪的一步臭棋這一切算計都落了空。要問沈澈幕愛不愛白凝雪,那一定是有愛的。沈澈幕醉心於白凝雪精心打扮後的美貌,沉迷於白凝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情。更重要的是白凝雪是幼時救自己於水火的那個女孩,對他來說有不一般的意義。


    如果不是白凝雪從蓮池將他救了上來那他早已經是史書上一筆帶過的早夭皇子,哪裏還有他今日的太子之位?


    鑒於以上種種,即使白凝雪是右相府的庶出小姐,身份雖然低了一些,但是沈澈幕就是願意寵著她處處維護她,也願意承諾將來許她皇後的殊榮與她共同坐擁大華江山。


    但是如今白凝雪給他帶來的唯一利益都被她自己作沒了,對於沈澈幕來說他的野心遠遠大於愛情,白凝雪此時對沈澈幕來說隻是一個不能帶來任何利益交換的廢棋罷了。白凝雪與白燁磊斷絕了關係,就算是日後坐上了皇後的寶座也不能換來白燁磊的傾力輔佐。


    沈澈幕心中暗自打算他必須再尋找一個有強大背景做後盾的貴女娶作正妃,得到了助力成功登上王座之後再讓她當上皇後為自己帶來持續不斷的外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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