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宮。


    朱厚熜撥弄著念珠,坐在蒲團上,閉目調出了係統麵板。


    【聖皇係統】


    【民心:50?51?50】


    【國運點:10330】


    【神號:飛元真君,忠孝帝君,萬壽帝君】


    【神通:天罡三十六法】


    這些時日。


    殺貪官、興獄事,民心沒降,還從五十漲到五十一,但今晚兒,忽的又降迴到五十。


    顯然,是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某地遭逢了重大變故。


    幹旱、饑荒、洪澇、地震等等天災地變在朱厚熜腦海中一閃而過,就被朱厚熜否定。


    大明朝幅員遼闊,每地天象地理皆有不同,今年正月,西山地震,本月,山東濟南府又地震。


    地震時正值初春,天寒地冷,為免災民凍死,朱厚熜在得到消息後,立刻耗費兩萬點國運分別向西山、山東施展了顛倒陰陽神通,改變了天氣和溫度。


    然後,又迅速派出賑災官員調動就近幾省糧倉賑濟災民。


    嘉靖四十年,正月,西山,地龍翻身,天大異,春如夏,少有人死。


    嘉靖四十年,二月,山東,地龍翻身,天大異,春如夏,少有人死。


    西山、山東無數百姓頌蒼天、皇帝恩德,此載入國史。


    地震屬於天變,經朱厚熜觀察,沒有影響民心,而且,在災情極大程度減緩,災民盡可能安置後,民心還漲了一點。


    朱厚熜推測,天災地變都不會影響民心,或許,處理不善會。


    那麽,此次跌落的一點民心,很可能來自人禍!


    神通天罡三十六法什麽都好,就是消耗國運點巨多,這也使得朱厚熜的國運點始終沒有大漲起來,尋常時候,也就不敢濫用神通。


    所懼的,不外乎如今日的民心驟降,五十的民心,就在警戒線上,一旦再降,三大神號就會熄滅。


    長生、元陽、五雷,可都是朱厚熜不懼宮女勒脖頸的底氣。


    黑發轉灰,大概是民心即將跌破五十的提示,朱厚熜在那一瞬間,著實是慌了。


    迴駕玉熙宮,朱厚熜的心緒才逐漸恢複沉穩,命呂芳去查查京畿附近又發了什麽災。


    不過。


    大明朝實在太大了,哪怕有災,也不一定在京畿附近,實難以及時得知。


    及至深夜。


    呂芳去而複返,從旁邊的神壇上拿起一串念珠,邊走邊撥弄著。


    朱厚熜盯著他問:“怎麽迴事?哪個地方又發了災?”


    “迴皇上,北邊是有些天旱,還說不上什麽災。”呂芳望了眼皇上,發覺皇上的白發又多了。


    本來年輕如少年的皇上,現在,更像是少白頭的人兒。


    “真沒有?”朱厚熜逼著問道。


    呂芳認真想了想,搖搖頭:“迴皇上,沒有!”


    朱厚熜平複的心情,升起幾分無名火,近乎吼道:“那是你沒有查到!”


    “叫陸炳查!”


    “叫錦衣衛查!”


    “朕要知道兩京一十三省所有異事!”


    “是!”呂芳從案上擎著一盞薄紗燈籠,快步朝宮外北鎮撫司奔去。


    ……


    大明朝的總督衙門,門外的大坪規製有四畝見方,暗合“朝廷統禦四方”之意。


    平時大坪正中也就高矗著一杆三丈長的帶鬥旗杆,遙對著大門和石階兩邊那兩隻巨大的石獅,以空闊見威嚴。


    而現在的大坪內,連同那條通往大門的鋪石官路上都黑壓壓地跪滿了從新安江九縣來的百姓,全都是靜靜地跪著,隻有東南風把那杆鬥上的旗吹得獵獵發響。


    大門石獅兩旁的那兩麵八字牆,每麵牆前都站著一排挎刀的親兵。


    遠遠地,親兵隊護送著胡宗憲的轎馬來了。


    隔街便是衙門大坪黑壓壓的人群,馬和轎都進不了大坪了,就在那裏停住了。


    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胡宗憲走出了轎門,看到白茫茫的雨裏跪了一地的百姓,身體仿佛被什麽東西擊了一下,倏地一陣戰栗,鐵青色的臉上滴著雨水,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唯有那雙眼睛,抖動著,慢慢地溢出水來。


    杭州知府馬寧遠疾步湊了過來,伸手一指大門前的百姓:“部堂大人,反了!都反了!這些都是反民……”


    胡宗憲打斷了他的話,“我問你,百姓所跪是何事?”


    “迴總督,百姓要修堤新安江,還要九個堰口開閘放水。”馬寧遠一怔,恭聲答道。


    胡宗憲身體劇烈一震,臉色慘白:“新安江何時關的閘蓄的水?”


    以淳安縣為例。


    位在浙西山區,四麵有大山環繞,千裏崗山脈從淳安縣境內穿越而過,如同一條巨龍低空飛翔,吞雲吐霧,其下麵便是層層若魚鱗也似的丘陵,綿延起伏。


    新安江從大山深處百轉千迴而來,到了淳安縣後,化作數十條溪流,從高處鳥瞰,猶如絲帶纏繞在起伏的丘陵上,蔚為壯觀。


    有山有水,本該是魚米之鄉,百姓之生活亦是富足,然淳安地恰如一個小盆地,每逢桃花汛、端午汛,便即成災,使靠天吃飯的百姓苦不堪言。


    眼下正是桃花汛期,即便什麽都不做,對淳安縣百姓來說,有可能就會是一場災難,生存極為艱難。


    堰口閘門日夜放水尚且難以排盡淳安之水,如果長時關閘蓄水,淳安的現狀,胡宗憲甚至能想象到。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凡治水能人皆言水患堵不如疏,長堵之下,新安江九縣必將化作澤國。


    馬寧遠猶猶豫豫地道:“迴部堂大人的話,三日前,河道衙門下令關閉了堰口,說是朝天觀有法旨,浙江夏時天會大旱,令諸地提早蓄水,免得顆粒無收,民無所食而死。”


    “民無所食而死?”胡宗憲怒火中燒,“再這樣關著堰口,我浙江百姓立刻就要死了!”


    “河道監管呢?”


    “迴部堂大人,去布政使衙門、按察使衙門和織造局報反情去了!”


    “還反情?在這七水二山一分田的地方,等淹了我浙江百姓,那才真的有反情了!到時候,外有倭寇,內有反民,我胡宗憲的腦袋,還有你的罪行,都該到京城了!”


    胡宗憲破口大喊,淚水也隨著這一聲喊潸然而下,“鄉親們,都起來,都迴去,修堤!開堰!”


    眾百姓一聲高唿,紛紛起身。


    胡宗憲又迴頭對親兵隊長命令道:“去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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