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頷首道:“你能明白就好,天底下身世清白,又比魏秀妍美貌端淑之人,不知多少,以後你若有中意的,盡可與皇額娘來說。”


    永瑢意興闌珊地道:“多謝皇額娘,若沒別的吩咐,兒臣先行告退。”


    “退下吧。”在得了瑕月的話後,永瑢拱一拱手轉身離開了坤寧宮,他遵守了自己說過的話,沒有再就魏秀妍的事去向弘曆呈言。


    且說魏秀妍那邊,在得了永瑢的話後,心中大安,覺得有他進言,自己定能在宮中多留數日;兩日時間轉瞬即過,很快就到了約定的最後一日,一直至午膳過後,都不見養心殿來人,她越發放心,對半躺在床榻上的魏靜萱道:“姐姐,你說皇上會許我再留多久?”


    魏靜萱喝下最後一口藥,道:“本宮又不是皇上,如何能夠知曉,不過你能說動六阿哥為你進言,倒真讓本宮吃驚;六阿哥那人一向沒什麽主見,莫說是提要求,連在皇上麵前大聲說話都不敢。”


    巧玉在一旁輕笑道:“前些日子,主子臨盆,六阿哥隨皇上來探望主子的時候,奴婢就發現六阿哥總是偷覷二小姐,這次又為二小姐向皇上進言,依奴婢看,六阿哥定是喜歡上二小姐了。”


    魏靜萱微微一笑道:“秀妍如此青春貌美,就算六阿哥當真動了心也沒什麽奇怪的,倒是皇上那邊……”她斂了笑容道:“本宮看得出,皇上對秀妍是有動心的,隻是因為秀妍之前的事情,再加上皇後她們從中阻撓,所以才遲遲未曾納秀妍入宮,唉,也是本宮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聽得這話,魏秀妍頓時急了起來,道:“姐姐,依你這麽說,我入宮之事,豈非不可能?”


    “事情雖有些棘手,但不見得就是絕境,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話音剛落,便有宮人走了進來,躬身打千道:“啟稟主子,五總管來了。”


    魏靜萱心中一跳,道:“請他進來。”


    不多時,小五隨宮人走了進來,垂目道:“奴才給令嬪娘娘請安,給二小姐請安。”


    魏靜萱抬一抬手道:“免禮,公公前來,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正是。”小五抬起頭道:“二小姐在宮中十日祈福已滿,本該今日一早便離宮,皇上念及娘娘姐妹相聚不易,特許二小姐用過午膳再行動身,如今午時已過,奴才奉命來送二小姐離宮。”


    魏秀妍本以為他是來傳旨讓自己多留數日,沒想到竟是催促自己離開,六阿哥不是說會替自己向皇上呈言的嗎,何以竟然一日都不曾寬限?到底是皇上不允,還是六阿哥根本沒有呈言?


    離宮……她等了那麽多年,又做了那麽多事,僅僅隻是在紫禁城待了十日便作罷嗎?不,她不甘心這麽多年的期盼就此落空,她一定要問個清楚,想到此處,她急忙道:“五公公,我要見……”


    剛說了幾個字,便被魏靜萱打斷,“勞煩五公公特意走一趟,本宮還有幾句話想叮囑秀妍,能否請五公公在外稍等片刻。”


    小五想一想,道:“還請娘娘盡快,莫要讓奴才為難。”


    “本宮明白。”說著,魏靜萱對毛貴道:“去取十兩銀子來給公公飲茶。”


    待得小五謝賞退到殿外後,魏秀妍迫不及待地道:“姐姐,我不要離宮,我要去見皇上。”


    魏靜萱麵色冷漠地道:“莫說皇上不是你想見便可以見的,就算真讓你見到了又如何?你能說什麽,是問他為什麽要趕你離宮,還是問他六阿哥一事?”


    見魏靜萱語氣不對,魏秀妍疑惑地道:“難道不能問嗎?”


    “他是九五至尊,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豈許你如此質問,一旦你真當著皇上的麵說出這些話,莫說以後都沒有希望,隻怕連性命都難保;至於六阿哥,你若想皇上再多治你一條私自結交阿哥之罪,盡可去說。”


    魏秀妍被她說得一陣心顫,慌聲道:“那……那怎麽辦,難道真要我就此出宮嗎?那我們之前所做的事情,豈不是都白費了?”見其不語,她急忙拉了魏靜萱的手道:“我不想這樣,姐姐你快幫我想個辦法。”


    魏靜萱沒好氣地道:“本宮何嚐願意這樣,但皇上心意已決,縱是本宮也無計可施。”思索片刻,續道:“唯今之計,隻有你先行依旨離宮,隨後再做打算。”


    一聽這話,魏秀妍頓時急了,道:“姐姐……”


    魏靜萱打斷她的話,“本宮知道你想說什麽,但現在冒然去求見皇上,隻會令皇上不喜,反而不利於以後。本宮伴在皇上身邊那麽多年,很清楚皇上的性子,他雖平日溫和寬厚,但他始終是皇帝,說一不二。”


    魏秀妍一臉不甘地道:“可這一走,或許以後都進不了宮了,也看不到姐姐了,我真的很舍不得。”


    魏靜萱反握了她的手道:“本宮明白,放心吧,有本宮在,一定會再尋到機會讓你入宮,斷然不會讓你虛耗了這些年的青春。”


    魏秀妍心中雖仍有不甘,但她也看得出,眼下的形勢,已經由不得她或者魏靜萱決定,隻能無奈地道:“那好吧,我聽姐姐的話。”說到此處,她想起一事來,神色古怪地道:“姐姐,太後是否也姓愛新覺羅?”


    魏靜萱疑惑地道:“自然不是,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


    “昨夜我照例去養心殿祈福,在點香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擺在香案前的紙,在撿起之時,我看到從折紙縫隙中露出來的第一個字,是個‘愛’字,初提此事時,毛貴曾猜測說皇上是為太後祈福,但滿清姓氏之中,以‘愛’字開頭的,我隻想到‘愛新覺羅’,可按理來說,太後不應該是這個姓。”


    魏靜萱緊蹙了眉頭,道:“你確定沒有看錯?”


    魏秀妍很肯定地道:“雖然五總管很快將紙條奪了過去,但我絕對沒有看錯,確實是一個‘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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