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待要再說,胡氏已是開口道:“娘娘之前不是說在未曾查明喬雁兒用意之前,先不要打草驚蛇嗎,何以這次……”


    瑕月豁然起身,眸光冷厲地道:“她勾結皇上,意圖禍害大清,本宮豈能再由著她胡作非為,可恨皇上竟然不分青紅皂白護著她,否則本宮早已取了她的性命。”


    胡氏雖知瑕月因喬雁兒一事與弘曆起了爭執,具體內容卻不清楚,聽得這話,詫異地道:“禍害大清?娘娘已經查明她的來曆與用心了嗎?”


    瑕月咳了幾聲道:“還用查什麽,本宮已在夢中預見了她的所為,這個人,一定要除!”


    胡氏與夏晴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荒謬之色,胡氏道:“娘娘,那隻是一個夢罷了,當不得真。”


    “不,那就是真實的未來。”瑕月肯定的說著,旋即望著胡氏道:“怎麽,連你們也不相信本宮?”


    胡氏見其麵色不善,忙道:“臣妾並非此意,隻是單憑一個夢便說喬氏該死,隻怕難以服眾,皇上那邊也不會答應;還是……等找到證據之後,再訂喬氏之罪吧。”


    “不行!”瑕月豁然起身,聲色俱厲地道:“多留她一天,便多一份危險,本宮現在隻要一閉眼,就看到她與皇上一起坐在滿地屍骨之上飲酒,永璂……也在那群屍骨之中,好可怕。”頓一頓,她道:“一定要在大禍釀成之前絕了這個禍患。”停頓片刻,她又道:“你們既是來了,就隨本宮一起去勸皇上,讓他莫要再受喬氏之惑。”


    見瑕月欲走出去,夏晴忙攔住她,道:“娘娘,此事……還是從長計議之後再說吧。”


    雖然夏晴已是盡量放緩了語氣,仍是觸怒了瑕月,冷聲道:“說來說去,你依舊不相信本宮,覺得本宮所見不實!”


    胡氏微一皺眉,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娘娘或許是太過在意喬雁兒再加上身子疲累,才會做那樣的夢;恕臣妾直言,就算喬雁兒當真居心不良,也不可能迷惑皇上,惑亂這幾代帝王鑄下的大清基業。”


    夏晴趁勢道:“是啊,娘娘,您將心情放寬一些,自然就沒事了。”


    瑕月喃喃道:“不,不是夢,那是真的,本宮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說到後麵,她已是變得極其激動,原本秀美的臉龐變得猙獰而恐怖。


    胡氏二人又試著勸了幾句,皆無法勸動瑕月,反而遭了斥責,無奈之下隻得退了出來,待得關起殿門後,夏晴憂心忡忡地道:“娘娘,您有沒有覺得皇後娘娘的情形不太對,她似乎將夢當成了現實,而且任咱們怎麽勸都聽不進去。”


    胡氏頷首道:“本宮也看出來了,之前皇後娘娘就噩夢連連,精神不濟,如今又不分夢與現實,本宮在想,娘娘她……會不會是得了什麽病?”


    夏晴也是一樣的想法,道:“方太醫與宋太醫都在行宮,不如請他們來給娘娘看看吧?若真有病,也好及時醫治。”


    說來也巧,她話音剛落,方簡的身影便出現在視線中,待得上前詢問後,方知是弘曆遣其過來,顯然弘曆對瑕月的反常亦起了懷疑。


    方簡拱手道:“若二位娘娘沒有別的吩咐,臣進去為皇後娘娘請脈了。”


    “慢著。”胡氏開口道:“皇後娘娘如今情緒不穩,隻怕她不會輕易讓你請脈。”


    聽得這話,方簡犯起難來,望聞問切之中,切脈是最為關鍵的,若不能診其脈象,實在難以確知其是否患病,更不要說患的是什麽病。


    胡氏想了一會兒,眸光一亮,道:“有了,你隨本宮一道進去。”


    見胡氏等人再次進來,瑕月冷聲道:“你們還來做什麽?”


    “臣妾出去之時,恰好碰到方太醫,想起剛才娘娘有幾聲咳嗽,便請他來幫娘娘看看,以免染了風寒。”不等瑕月說話,她又道:“聽方太醫說,最近江浙一帶因為天氣較往年寒冷,許多人感染風寒,大人倒還好,就是苦了那些孩子,年紀幼小的一旦被傳染,就整夜啼哭,往往要醫治多日方才有所好轉。”


    聽得這話,瑕月麵色稍緩,道:“本宮沒有感染風寒。”


    方簡趁機道:“風寒之症,初時往往隻有幾聲咳嗽,讓人以為沒有大礙,但事實上已是處於病發之中。”


    夏晴接過話道:“是啊,為免十二阿哥受染,娘娘還是讓方太醫看看吧。”


    在他們的勸說下,瑕月終於點了頭,伸手讓方簡為其診脈,後者隔著絹帛帕子診了許久方才收迴手,躬身道:“娘娘因為最近體虛,所以有風寒侵體之像,但並不嚴重,待臣為娘娘開幾服藥,按時服下便沒事了。”


    待得退出內殿後,夏晴急忙道:“方太醫,皇後娘娘怎麽樣,是不是得病了?”


    方簡擰眉道:“臣仔細為皇後娘娘把過脈,除了身子虛弱,心火有些旺盛之外,並無其他病症。”


    “這怎麽可能。”夏晴有些激動地道:“娘娘行為言語如此反常,怎會沒有病,是否你沒有診出來?”


    方簡極為肯定地道:“迴惠妃娘娘的話,從皇後娘娘脈像上看,確實無病,您再請其他太醫來診,相信結果也是一樣。”


    夏晴待要再說,胡氏已是道:“本宮知道了,你迴去向皇上覆命吧。”


    見方簡離去,夏晴急切地道:“娘娘,他明明就沒有診仔細,為何要讓他離去,該讓他再為皇後娘娘診一次才是。”


    胡氏歎了口氣道:“本宮明白惠妃的心情,但方太醫是受皇命而來,相信他不敢大意,再診一次,也是同樣的結果。”


    夏晴咬一咬唇,憂聲道:“可若娘娘無病,怎麽會將夢當成現實,口口聲聲要喬雁兒的性命,實在不像她素日的為人。”


    胡氏撫頰道:“其實看皇後的樣子,與其說是生病,倒更像是中邪,可這好端端的,怎麽會中邪呢,實在叫人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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