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璋搖頭,喃喃說著別人聽不清的話,過了一會兒,他倏然抬起頭,大聲道:“不行,我要去與皇阿瑪說,我要告訴皇阿瑪。”


    眼見永璋就要離去,魏靜萱連忙喝道:“攔住他!”


    小元子三步並作兩步奔到永璋麵前,阻攔道:“請三阿哥止步!”


    永璋沒有說話,隻是用力推開他,在他手觸到到門閂時,魏靜萱道:“你以為這樣過去,皇上就會答應你嗎?不會,在皇上心裏,皇貴妃永遠都是對的,任何與之做對之人,皆是錯。”


    永璋身子微微顫抖著,良久,他背對著魏靜萱咬牙道:“皇阿$︾wan$︾書$︾ロ巴,↘ansh≯uba.瑪怎麽可以如此是非不分。”


    魏靜萱走過去拍著他的肩膀道:“冷靜一些吧,衝動隻能會讓事情越發惡化,聽本宮的話,過去坐著,你放心,本宮一定會竭力幫你與你額娘。”


    在她的安撫下,永璋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重新迴到椅中坐下,咬牙道:“求皇貴妃無用,又不能去與皇阿瑪說,還能有什麽法子?”說到此處,他眸光忽地一亮,喜聲道:“對了,我可以去求皇祖母,她一定會為我做主的。”


    “太後一向支持皇貴妃,她這次能夠被冊立為後,太後亦出了不少力,你說太後會站在你這邊,還是皇貴妃那邊?”


    魏靜萱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滅了永璋心頭最後一點熱意,他無力地道:“這麽說來,豈非沒法子了?”


    魏靜萱低頭撫弄著手上的赤金戒指道:“若本宮沒記錯,三阿哥今年有十五了是嗎?”


    永璋點點頭,澀聲道:“前幾日剛滿了十五。”


    “這麽說來,明年這個時候,你就可以開牙建府了是嗎?”待得永璋再次點頭後,她道:“三阿哥,你若想救你額娘徹底脫離苦海,就須記得一句話:靠人,永遠不如靠自己!”


    “靠自己?”永璋滿臉苦澀地道:“我已經想盡辦法,但是……娘娘,你告訴我,我還能怎麽做?”


    魏靜萱微微一笑,道:“你明年開牙建府之後,皇上便會讓你在朝中任差,若是你可以做出令你皇阿瑪高興的功績來,就有足夠的資本向你皇阿瑪進言,將你額娘接出辛者庫,甚至恢複她純嬪之位,你說是不是?”


    魏靜萱的話就如一把鑰匙,為永璋打開了他從未去觸及的一扇門,欣喜地道:“是啊,我怎麽沒想到,明年……”說到此處,神色忽地垮了下來,遲疑地道:“如此一來,豈非至少要等上兩年?”


    這個時候,香菊端了煎好的薑茶上來,在示意永璋喝下去後,魏靜萱方才徐聲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再說,雖說蘇姐姐現在還要受兩年的苦,但往後,卻可以安穩無憂,因為你會成為她最好的護身符。”


    永璋思索半晌,用力點頭道:“好,我就聽娘娘的話,等著一年以後入朝當差,建功立業。”


    魏靜萱微笑道:“你能夠這樣懂事,實在是蘇姐姐的福,相反,與你同母所生的四阿哥就差了許多,據本宮所知,他從未去看望過蘇姐姐。”


    永璋沉默了一會兒道:“額娘也曾與我提及過,四弟如今還小,以後我會設法與他說的。”


    魏靜萱點頭之餘,忽地道:“三阿哥,答應本宮一件事可好?”


    永璋好奇地問道:“是什麽?”


    “出了這個門,就將對皇貴妃的怨氣收起來,一絲一毫都不要露出來,相反,你對她要比以往更加恭敬。”


    永璋難以置信地看著魏靜萱,隨即搖頭道:“不可能,她那樣待我與額娘,我做不到!”


    魏靜萱凝聲道:“做不到也要做;如今與她不合,吃虧的隻會是你自己,萬一明年你開牙建府之時,她在皇上耳邊進言,讓皇上給你安排一個不管事的閑差,本宮問你,你要如何建功?”


    永璋被她問得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他低聲道:“真的隻能這樣嗎?”


    魏靜萱語重心長地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以你現在的年紀,要做到這句話,實在是有些難,但你一定要試著去做,因為你如今要顧的,不止自己一人,還有你額娘;她吃了太多的苦,也老了,不能再受一點打擊了,明白嗎?”


    永璋深吸著氣,壓抑著心中的惱恨,道:“永璋明白,多謝娘娘提醒。”


    魏靜萱含笑道:“往後若再有什麽事,你盡可來找本宮,本宮必盡力幫你。”


    她的言語,令永璋感激涕零,起身長揖道,“多謝娘娘!”


    “很晚了,快迴去吧,否則阿哥所的人該著急了,香菊,你送三阿哥迴去,小心地上的雪。”在魏靜萱的言語下,永璋再行了一禮,退出了倚梅軒。


    小元子關了房門後,迴身笑道:“恭喜主子,又得一助力共同對付皇貴妃,皇貴妃眾叛親離的日子已是不遠了。”


    魏靜萱撥弄著耳下的青金石墜子,徐徐道:“位愈高人愈險,皇上的寵愛與滔天的風光榮華,已是令她越來越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這樣的她,早晚會有狠狠摔下來的那一刻,更不要說她膝下空虛,連一個養子也沒有。也真是報應,算起來,她伴駕也有二十二年了,居然隻生了一個公主,且還短命得很。”她的笑意在微微搖曳的燭光下異常詭異。


    小元子眸光輕閃,道:“奴才聽說,皇貴妃以前被下過麝香,所以才會難以受孕。”


    “麝香?”此話令魏靜萱極為驚訝,挑眉道:“是何人下的麝香?”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隻是偶爾聽人提過一句,也不知是真是假。”


    魏靜萱輕敲著小幾,沉吟道:“應該是真的,否則她這般受寵怎會一直沒什麽動靜。”說到此處,她幽幽笑道:“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樁好事。對了,有空再找那個人打聽一下,看能否問到是何人下的麝香,本宮對這件事可是有興趣得緊。”


    這一夜,在魏靜萱詭異而興奮的笑聲中過去,接下來的日子,永璋不再求瑕月讓他去見蘇氏,甚至還主動向瑕月認錯,令後者驚訝之餘又有幾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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