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奇當即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小元子嘖嘖稱奇,“真是想不到,這一天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也是皇貴妃活該,不將人命當命,瞧著吧,她往後定會眾叛親離,孤獨一人。”說著,他又切聲道:“不瞞劉哥,自打迴來之後,我這心就沒一刻安寧過,就怕皇貴妃對你不利,幸好你安然無恙,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就是知道你會如此,所以才連夜趕過來與你說一聲,出來這麽久,我也該迴去了。”


    小元子點點頭,在送他出去的時候,嘻笑道:“對了,主子今兒個賞了我十兩銀子,也有你的份,不如明夜咱們一起去賭上一圈如何?”


    《-wan《-shu《-ba,≧anshub∷a.對此,劉奇自然不會反對,滿口答應,在他離開倚梅軒後,小元子當即折身前往內屋。


    彼時,魏靜萱正坐在鏡前梳洗,透過水銀鏡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元子,撫過垂在胸前的青絲,涼聲道:“一臉喜色,可是劉奇無事?”


    “不止如此。”說著,小元子將劉奇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喜聲道:“奴才怎麽也沒想到,這次的事居然會令一向同氣連枝的皇貴妃與儀貴妃反目。”


    魏靜萱轉過身,驚疑不定地道:“此事當真?”


    “是劉奇親口所說,應該不會有假。”說著,小元子低低笑了起來,“她們這次鬧得這麽嚴重,就算勉強重歸於好,心裏也有隔閡,不可能再如以前那般親厚,這對咱們而言,可是一件喜事呢。”


    魏靜萱緩緩絞著一縷長發,不知在想什麽,良久,她道:“你是說將她拉到咱們這邊來?”


    小元子點頭道:“就算不能拉過來,也可引她去對付皇貴妃,對咱們有百利而無一害。”


    魏靜萱幽幽一笑,起身道:“還記得容妃是怎麽死的嗎?”


    小元子不解其為何突然提及容妃,如實道:“奴才自然記得,容妃與大小和卓合謀對大清不利,事情敗露後,被皇上賜死。”


    魏靜萱輕擺著食指道:“你說錯了,她的事情,一直都是敗露的,隻是時機未至,所以皇上不曾揭穿罷了。”


    聽得這話,小元子似乎明白了什麽,試探道:“主子您懷疑皇貴妃與儀貴妃並不曾真正反目,一切……隻是一場戲?”


    “身在宮中,最難辯別的,就是什麽時候是真什麽時候是假,在本宮看來,今日這一切,皆是虛假,她們根本沒有翻臉,不過是做戲給本宮看罷了,若是本宮與你一般想法,就正中她們下懷。”


    小元子不敢置信地道:“奴才明明聽說她們爭執得很厲害,怎麽會是假的呢。”


    魏靜萱冷笑道:“當初皇上與皇貴妃吵得還不夠厲害嗎,甚至還挨了一巴掌,結果如何,依舊是假的。”不等小元子言語,她又道:“不管是真是假,你讓劉奇盯緊儀貴妃,本宮倒要看看她們能耍出什麽花樣來。”


    “奴才會的。”這般應了一聲,小元子又試探地道:“那老爺那邊……”


    “父親那邊的事,咱們已經做到極致了,這會兒延禧宮、長春gong,一個個都盯著咱們,切不可輕舉妄動,且看順天府如何判決吧,父親主動投案,想來不會重判。對了,這會兒母親他們身邊無銀可用,你過幾日拿些銀子過去。”


    小元子無聲地點點頭,夜色在彼此各異的心思中過去。


    兩日後,弘曆下朝之後,小五來報,說是李文忠求見。李文忠為順天府尹,有直接上殿麵聖的權力,每逢京中有什麽事情,他就會入宮奏稟,弘曆當即頭也不抬地道:“讓他進來。”


    李文忠進來後,拍袖跪下道:“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弘曆停下手中的朱筆,抬了頭道:“平身,你來見朕,可是京城出了什麽事情?”


    李文忠起身垂目道:“蒙皇上聖恩,京中一切如常,並無異事發生。”


    他的話引來弘曆一陣輕笑,“李青天一向鐵麵無私,從不奉承任何人,怎麽如今也學會了阿諛奉承那套。”


    李文忠有些尷尬地道:“微臣所言,皆是實話,並非阿諛奉承,正因皇上英明,百姓才得以安居樂業。”


    看到他窘迫的模樣,弘曆哂然一笑,起身展一展有些發酸的雙手道:“說吧,為何求見朕。”


    李文忠聞言,趕緊將手中的奏折呈上去,“啟稟皇上,這是微臣昨日提審的一件案子,乃是關於勒索銀錢之事,數目約為一千餘兩。”


    小五接過奏折呈於弘曆,後者並未接過,擰眉道:“這不過是一件小案,為何要特意上奏?”


    李文忠接下來的話,令弘曆眼皮為之一跳,“迴皇上的話,因為牽涉此案的被告乃是令嬪娘娘的父親。”


    若非李文忠提及,弘曆幾乎都快忘了這個曾在傅恆大婚上,被他杖責過的人,沉吟片刻,他接過小五捧在手裏的奏折看了起來,待得看到後麵,臉色已是極為難看,冷聲道:“他跑去勒索那些商販?還勒索了一千餘兩?”


    李文忠低頭道:“是,這件事魏道銘已經承認了,確是他所為。”


    弘曆將手中的奏折擲到禦桌上,寒聲道:“好一個魏道銘,居然做出這種事,吃了熊心豹膽了,他如今身在何處?”


    “微臣已經將他收押牢中。”說到此處,李文忠遲疑了一下道:“啟稟皇上,這一次,是魏道銘主動投案自首,對於所犯之事,供認不諱,並且退還了部分贓銀,剩餘的那些,他也說會盡量償還,可見他對於所犯錯事十分後悔。”


    此話令弘曆頗有些驚訝,“自己投案?不是那些人來報的官嗎?”


    李文忠如實道:“秦越等苦主是魏道銘投案自首後方才來的,微臣私以為,魏道銘雖然犯下大錯,但他有懊改之心,且主動認罪又退還銀子,可以予以輕罰!”


    弘曆默然片刻,涼聲道:“除了魏道銘,魏家人是否還有參與此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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