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見氣氛不對連忙站起來打圓場,“姐姐火氣怎麽這般大,皇貴妃這樣做,也是想查清楚到底是何人在給魏氏通風報信,並無不妥。”


    “並無不妥?”黃氏冷笑道:“穎貴妃可知,昨兒個夜裏,皇貴妃一直派人監視著重華宮,她將本宮當成敵人那樣監視。”


    “姐姐想到哪裏去了,皇貴妃怎麽會把你當成敵人呢,她……”不等胡氏說下去,瑕月已是道:“本宮與儀貴妃相識的日子也不算短了,當知道本宮監視的是你宮中之人,而非你,事實上,劉奇也好,小孟子也罷,都有所可疑,由不得你否認。”


    黃氏冷笑道:“在娘娘心中,怕是連臣妾也有所可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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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宮從未這樣說過。”瑕月話音剛落,黃氏已是接過話道:“但你心中是這麽想的。”頓一頓,她痛心地道:“臣妾與您相識多年,您……您怎麽可以這樣懷疑臣妾。”


    瑕月沉眸道:“本宮沒有,若是儀貴妃不信,本宮也沒辦法。”說罷,她盯著齊寬道:“還不趕緊將小孟子拉下去行刑!”


    黃氏咬牙道:“若是小孟子熬不過您的責打,丟了性命該怎麽辦?”


    瑕月麵無表情地道:“若是這樣,隻能怪他自己命不好。”


    黃氏腳步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道:“那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啊,您怎麽能說得這樣若無其事,仿佛……仿佛隻是一隻螞蟻一樣。”


    瑕月起身走到她身前,一字一句道:“本宮並非沒有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非要往死路上闖,難道本宮還要攔著他嗎?”


    黃氏神色痛苦地搖頭道:“您就沒有想過,他說的很可能是實情嗎?小孟子跟了臣妾四年,一向負責打理重華宮中的草木,老實勤懇,臣妾實在想不到他與令嬪勾結的理由。”


    “人心是天底下最難猜測的東西,有些人看了十幾二十年都不曾看清,貴妃區區四年,又如何能夠看得清。”說著,瑕月又往前走了一步,於溫熱的氣息中緩緩道:“所以小孟子的事,貴妃還是交給本宮處置為好。”


    瑕月眸中的冷意令黃氏心中發慌,欲後退去,然小孟子淒厲地唿救令她強行站住了腳,道:“小孟子是臣妾的宮人,不論他做了什麽事,都該由臣妾處置,而非娘娘。”


    瑕月皺起眉頭,冷然道:“貴妃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黃氏深吸一口氣,道:“娘娘說得很對,人心是天底下最難猜測的東西,就好比臣妾,自以為相處了十幾年對娘娘很了解,到如今才發現,原來臣妾認識的根本就是表象,真正的您是那樣陌生。”


    見黃氏越說越過,胡氏趕緊拉住她道:“不要再說了,姐姐累了,趕緊迴去歇著吧,有什麽事情,明兒個再說。”


    瑕月冷聲道:“讓她說,趁著今日大家都在,把所有事情都說明白了,免得她心裏存著疙瘩。”


    黃氏掙開胡氏的拉扯,道:“臣妾知道,在珂裏葉特氏、令嬪那些人的眼裏,人命猶如螻蟻,從不會多看一分,也不會因為害了人命而內疚,可是臣妾沒想到,娘娘也是一樣,您一味想著從小孟子嘴裏逼出話,壓根不在乎,他是生還是死!”


    瑕月眸光陰霾,“本宮是在為你好,若抓不到通風報信之人,你與本宮都會有危險,你到底明不明白!”


    “為臣妾好?”黃氏怔怔笑了出來,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抬手,抹去那滴透明的東西,她一臉諷刺地道:“娘娘不必將臣妾生拉硬扯上去,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否則您不會那樣懷疑臣妾宮中的人,不會派人監視重華宮,您與魏靜萱,與珂裏葉特氏一樣,心裏……隻有自己!”


    瑕月勃然色變,厲斥道:“放肆!你竟敢將本宮與這兩人相提並論。”停頓片刻,她又緩緩道:“看來本宮待貴妃當真是太好了,令貴妃忘了尊卑,負了恩情,可以這樣任意妄為地指責本宮。”


    黃氏搖頭,帶著濃濃的悲傷道:“忘的不是臣妾,而是娘娘,一直以來,臣妾都是那樣的信任您,任憑珂裏葉特氏、金氏百般挑撥,都不曾疑您半分;可惜,這樣的信任換來的,卻是娘娘的懷疑,您根本就不相信臣妾!”


    “姐姐!”胡氏焦灼地拉了她道:“就當是我求你,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難道真要將彼此的關係鬧僵嗎?怎麽說也有著多年情誼,尤其是你與娘娘,自潛邸就已是相識了,切莫要因一時衝動,毀了這麽多年的情誼。”


    黃氏看了她一眼,澀聲道:“我不會再說,因為無話可說。”說罷,她朝瑕月屈膝道:“臣妾告退。”說罷,她轉身離去,小孟子趁著齊寬等人愣神的功夫,趕緊掙開他們跟在黃氏身邊。


    齊寬待要去抓小孟子,黃氏已是厲斥道:“小孟子是本宮的人,你們誰敢動他?!”


    被她這麽一喝,齊寬不敢妄動,將目光望向瑕月,後者眉目陰冷地道:“貴妃,你若帶著小孟子踏出此處,就是棄了這些年來與本宮的情誼,為了區區一個小孟子,值得嗎?”


    黃氏迴身,帶著濃重的失望道:“看來娘娘還是不明白,臣妾在意的到底是什麽,身在宮中,為求安穩,免不了要做一些自己不願的事情,但怎麽著也不能將性命視若草芥,而這,也是我們與魏氏等人最大的區別。”


    瑕月麵色陰沉地道:“這麽說來,你是決定與本宮劃清界線了?”


    “臣妾從來沒有這樣想過,隻希望娘娘可以明白臣妾的苦心!”說罷,她頭也不迴的離去。


    胡氏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待得黃氏走得不見蹤影後,她小聲道:“娘娘,儀貴妃她……”


    “呯!”瑕月迴身將喝了一半的茶盞拂落在地,瞪了她厲聲道:“不要在本宮麵前再提這個人!”


    胡氏被她陰冷的目光唬得不敢言語,瑕月努力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怒意後,道:“迴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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