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靜萱微微一笑,隨後道:“不知娘娘傳召奴婢過來,有何吩咐?”


    “本宮曾與你說過,有一個對付那拉瑕月的雛形,就在昨日夜裏,總算是有了完整的計劃,你可想聽?”


    魏靜萱一驚,旋即垂目道:“奴婢洗耳恭聽。”


    愉妃將心中的計劃緩緩講述了出來,魏靜萱聽完之後,姣好的麵容上盡是震驚之色,許久,她駭聲道:“您要奴婢做不利於七阿哥之事?”


    愉妃輕吹著鑲在護甲的紅寶石,涼聲道:“怎麽,怕了?”


    魏靜萱定一定神,道:“七阿哥乃是皇上的嫡長子,奴婢萬萬……”不等她說下去,愉妃抬手道:“靜萱,不要在本宮麵前說虛話,若是連這些膽子也沒有,你今日也不會有資格站在這裏。”


    魏靜萱默然不語,愉妃等了一會兒,道:“如何,想好了嗎?”


    魏靜萱輕咬著銀牙道:“這件事幹係太大,萬一皇後疑心到奴婢身上來,奴婢這條性命可就沒了。”


    愉妃搖頭道:“她那麽信任你,又怎麽會疑心是你下的手呢,就算真疑了,本宮也會設法幫你。”頓一頓,她忽地道:“靜萱,你今年多大了?”


    魏靜萱不知她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如實道:“迴娘娘的話,奴婢今年十八。”


    “十八……也就是說過了年就十九了。”愉妃輕輕一笑道:“女子最好的年華是在二八之時,如桃花初綻,芬芳怡人,所以宮中選秀的年紀定在十三至十六歲;十八……”她搖頭道:“已經算不得太好了,若是在宮外,十**歲而未嫁人的,定會遭人恥笑。若是再耽擱個幾年,二十往上,就算真有機會,你覺得皇上還會看上早已過了最好年華的你嗎?”


    魏靜萱臉色連變,這件事她自己也知道,初入宮時才十三,那個時候是未曾長開,猶如一枚青澀的果實;但現在,卻是熟透了掛在枝頭,就是遲遲不見采摘之人。她知道這張容顏是自己最大的倚仗,所以一直以來都很注意,哪怕是在禦茶房時,也想盡辦法護理,尤其是經常要做粗活的雙手,正因為如此,她雖做了不少活,雙手卻依舊滑嫩纖細,隻掌心有幾個不甚明顯的繭。


    愉妃將她神色變化,一絲不漏的看在眼中,涼聲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宮答應你,隻要除了那拉瑕月,本宮立刻就向皇上舉薦你。”說罷,她起身走到魏靜萱身邊,在其耳旁幽幽道:“本宮可不是皇後,有本宮襄助,一定可以讓你如願以償。你……想清楚了再迴答本宮。”


    魏靜萱低頭不語,心中極其掙紮,想要拒絕,又舍不得愉妃許下的承諾,這些年來,她做了那麽多,吃了那麽多苦,為的是什麽,還不是這條青雲之路。


    良久,她抬起頭道:“娘娘能否讓奴婢考慮幾天?畢竟您托交的事情,稍有不甚,對奴婢而言就是殺身大禍。”


    愉妃眸中掠過一絲不悅,複笑意如初,“好,不過也不能考慮的太久,本宮給你兩日的時間,後天此時,本宮要聽到你的答複。”


    “是。”魏靜萱應了一聲,離開了鹹福宮,這一日,她心思恍惚,一直在想這件事,期間還不甚做錯了事,明玉問起,她推說是身子不適,明玉也未疑心,囑她下去歇著。


    迴到屋中,魏靜萱思來想去,還是沒個決定,決定第二日去一趟辛者庫,尋蘇氏商量對策。


    到了辛者庫,原先的宋嬤嬤已經不在了,換了一個姓何的太監掌管辛者庫大小事務,魏靜萱借口來取衣裳,在何公公告之衣裳未曾還未曬幹,暫時還不能取後,一臉感慨地道:“我以前也在這辛者庫待過,這會兒想起來,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何公公在一旁賠著笑,“想來那段日子一定苦了姑姑。”


    魏靜萱笑一笑道:“都已經過去了,倒也沒什麽,對了,在辛者庫時,蘇氏與我關係尚可,她如今怎樣了?”


    何公公想了一會兒問道:“姑姑可是指被皇上廢去嬪位的那個蘇氏?”


    “不錯,就是她。”在得了魏靜萱肯定的答複後,何公公道:“她這會兒應該是在舂米,我這就去把她喚來。”


    魏靜萱點頭之餘又道:“能否尋一個清靜的地方讓我們說幾句話?”


    對於她這個要求,何公公自然滿口答應,讓魏靜萱去一間靜室中等候,他則派人去將蘇氏喚來。


    魏靜萱等了沒多久,便看到蘇氏進來,待得屋中隻剩下她們二人後,她連忙上前握了蘇氏冰涼的雙手切聲道:“蘇姐姐,我好想你啊。”


    “是嗎?”蘇氏冷笑一聲,抽出雙手道:“我還以為魏姑姑早就已經忘了我這個姐姐呢。”


    魏靜萱眸光一閃,茫然道:“蘇姐姐怎麽說這樣的話,我何曾忘過?”


    蘇氏走到桌前,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將之一口喝盡後道:“若沒有忘了,為何這兩年來,你一次都未來過辛者庫;怎麽了,攀上了高枝就懶得再理會我了嗎?不過……”她打量了一眼,涼聲道:“看起來,仿佛依舊隻是個宮女,怎麽了,皇後不肯幫你鋪那條路嗎?”


    她是曾經做過主子的人,宮女與主子的區別,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哪怕是最低等的答應,其衣裳裝扮也非宮女可比。


    魏靜萱歎了口氣,道:“蘇姐姐想到哪裏去了,我怎麽會是那樣的人呢,其實這兩年來,我日子過的比姐姐好不到哪裏去。”


    蘇氏冷笑道:“魏靜萱,你說這話,不覺得好笑嗎?瞧瞧你這身光鮮亮麗,可不是一般宮女能穿的。”


    “我沒有騙姐姐,不錯,我現在是在皇後身邊侍候,但不久之前,我還在禦茶房做苦差,且差一點連命沒了。”


    聽到魏靜萱這番話,蘇氏嘴角的冷笑化為驚訝,疑惑地打量著魏靜萱,“禦茶房?你怎麽去了那裏?”


    魏靜萱將事情細細講述了一遍,隨後道:“若非我及時發現嫻貴妃的陰謀,哪裏還有命站在這裏與姐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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