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喜歡就好。”這一次明玉的笑容比剛才真切了許多,待得弘曆連著吃了兩塊後,方才道:“皇上,昨日的事情是臣妾不好,您莫要生臣妾的氣好嗎?”


    弘曆沉默片刻,道:“昨日的就讓它留在昨日吧,朕不想再提及,皇後也不必擔心什麽,你是朕的皇後,永遠都是。”


    明玉心中微微感動,旋即道:“其實臣妾迴去後仔細想過皇上的話,確實是臣妾誤會了嫻妃,她並沒有離間臣妾與永璉,相反,她如此疼愛永璉,臣妾應該感激她才是。”


    弘曆詫異地道:“皇後果真想明白了?”之前為了這個事,他可沒與明玉說,但後者鑽了牛角尖,怎麽也不相信,想不到突然就想通了。


    “臣妾都已經當著皇上的麵說了,難道還會有假嗎?”明玉此言,令弘曆一掃心中的陰霾,展顏道:“如此就好,往後你與嫻妃好好相處,就如以前那般。”


    “臣妾會的。”明玉答應之餘,又有些擔心地道:“隻是嫻妃那邊,不知會否怪臣妾之前的冷淡?”


    “嫻妃不是小氣之人,隻要將話說明白了就行,要不然……朕現在就去將嫻妃傳來,算算時間,應該走得還不遠。”


    明玉連忙道:“不必了,臣妾會去與嫻妃說的,皇上放心就是了。”


    弘曆也不勉強,在命宮人傳膳後,道:“皇後用過晚膳就迴去吧。”


    明玉一怔,脫口道:“皇上不希望臣妾陪在您身邊嗎?”


    弘曆笑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朕今天積了一天的折子沒批,怕是要熬到很晚,你身子不好,如何能夠跟著朕熬夜。朕明兒個早些看完折子,然後去坤寧宮陪你可好?”


    聽得是這麽一迴事,明玉放下心來,帶著一絲撒嬌之意,道:“可是臣妾想多陪皇上一會兒。”


    弘曆猶豫片刻,道:“既是這樣,那你就留在此處,不過千萬不要勉強,困了的話就先去睡,朕可不想把你給累病了。”


    明玉笑著欠一欠身道:“臣妾遵旨。”


    這一夜,明玉如願留在養心殿,不過兩更剛過,她便在坐在椅中睡著了,弘曆抬頭看到她酣睡的容顏,微微一笑,擱下手中的朱筆,輕手輕腳地走下來,將她抱到寢殿的龍榻上,在替她蓋上錦被後,指尖輕撫過那張沉靜的容顏,眸中盈滿了深切的愛戀,這是他親自選定的皇後,溫柔善良,淑德賢惠,處處與人為善,從不曾存害人之心,雖有時不肯聽勸,但事後能夠想通,放下心中的執著,就像這次一樣。


    他在熟睡的明玉耳邊輕聲道:“隻要朕一天是皇帝,你就一天是朕的皇後,無人可以取代你,此生不渝!”


    之後數日,齊寬每次從敬事房打聽得來的消息,都是說弘曆去了坤寧宮或是景仁宮,延禧宮這邊,卻是一直沒有來過。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後,知春忍不住抱怨道:“皇上之前不是一直不太情願去皇後那裏呢,怎麽如今去了一次又一次,也不知那天晚上,皇後都說了什麽,竟然令皇上態度大變。”


    瑕月捧著溫熱的茶盞,悠悠道:“皇上的態度從來都沒有變過。”


    知春不解地看著她,道:“奴婢不明白。”


    “不論皇後如何頂撞皇上,也不論她說什麽做什麽,皇上都會包容她,諒解她,不為其他,隻因為她是富察明玉。”瑕月話語中,有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落寞與不甘。


    她真的很不甘,論容貌,論才情,論心思手段,zi樣樣皆比明玉出色,可弘曆眼中第一個看到的,永遠都是明玉。當年,他許zi萬般榮耀,讓zi出賣阿瑪之時,就曾設下一個限定――除了明玉。


    她沒有在對的地方,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所以她永遠輸明玉一截,可就算她與弘曆的相遇是錯,她對弘曆的情意是錯,她也隻能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了,希望結局不會太慘!


    知春明白她的意思,嘟囔道:“真不明白皇後娘娘有什麽好,要奴婢看,主子比她好多了。”


    瑕月眸光微冷地道:“這話連本宮都沒資格說,更甭說是你,往後不許再說了,除非你想為本宮招來災禍。”


    知春臉色一白,低低道:“奴婢知道了。”


    瑕月冷聲道:“行了,你下去吧,有阿羅他們侍候著本宮就夠了。”


    待得知春出去後,齊寬關了殿門,輕聲道:“主子,您別怪知春,她是因為替主子不值才會那樣說的,其實奴才心裏也有同樣的想法。”


    瑕月盯著他道:“可以想,但不可以說,知春的性子沒有你們兩個沉穩,所以本宮才警告了她一句。”


    “主子,皇後娘娘如今與慧妃走得極近,對您的意見越來越大,奴婢聽說,三阿哥之所以交給嘉嬪娘娘撫養,便是因為皇後娘娘不同意皇上將三阿哥送來延禧宮。奴婢擔心有朝一日,她會受慧妃的利用,對付主子。”


    瑕月搖頭道:“皇後雖然耳根子軟,性子執拗,但她有一個hao chu ,就是從不在背後使手段害人,所以你不必擔心這個。”


    齊寬對此並不認同,道:“主子,恕奴才說句實話,人皆是會變了,皇後娘娘之前二十多年不曾害人,不代表她以後都不會害人,尤其是她旁邊還有一個慧妃,奴才覺得您還是要小心一些為好。”


    “本宮心中有數。”在瑕月說這句話的時候,阿羅嘴唇動了一下,不過並沒有聲音發出,一直到在服侍瑕月更衣時,她方才小聲道:“主子,齊寬剛才的話不無道理,奴婢覺得與其如此被動,倒不如主動出手。”


    瑕月神色一冷,盯了阿羅許久方才道:“你要本宮對付皇後?”


    “是。”阿羅知道zi剛才的話有多麽駭人,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一直等到現在才說。


    瑕月盯著阿羅臉上的每一絲神色變化,徐徐道:“若你不是阿羅,本宮一定會以為你是想借這件事害本宮。皇後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你應該很清楚,任何敢於對皇後不利之人,一旦被皇上查到,皆不會有任何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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