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宮人相互看了一眼,為難地道:“迴二阿哥的話,皇上有命,不許任何人出入坤寧宮,就算奴才們將太醫請來了,沒有皇上的話,他也進不了坤寧宮。”


    弘時麵色冰冷地道:“照你們這麽說,就算皇後娘娘病死了,也沒關係是嗎?”。


    “奴才不敢……”他們話音未落,弘時已是厲喝道:“既然不敢就立刻去請太醫來,若是皇阿瑪怪罪下來,自有本阿哥一力承擔,不會降罪到你們頭上。”


    雖然弘時這樣說了,但兩個宮人還是心中害怕,不敢答應,其中一人賠笑道:“奴才們知道二阿哥關心皇後娘娘安危,但這種事實在不是奴才們能做主的,不如……二阿哥您現在去一趟養心殿,向皇上請旨宣太醫,這樣……”不等他把話說完,弘時已經狠狠一腳將他踹倒在地,陰聲道:“你這是在教本阿哥該怎麽做事嗎?”。


    他的目光令宮人不敢直視,囁囁地道:“奴才不敢!奴才這麽說也是為了二阿哥好!”


    “不需要你來替本阿哥決定什麽是好什麽是不好,若想活命的話,現在立刻去請太醫,快去!”


    宮人想要拒絕的話在看到弘時兇狠的目光時,怎麽也說不出口,無奈之下,隻能去往太醫院,左右二阿哥剛才說了,出什麽事全部由他擔著。


    太醫很快便到了,雖然太醫心有不願,但在弘時的承諾下也隻能答應,在為那拉氏診脈過後開了藥,不過這些藥坤寧宮可沒有,守宮的宮人隻能再去禦藥房,抓了五帖藥迴來。


    待他們端上藥來後,弘時親手接過道:“皇額娘,兒臣喂您喝。”


    麵對遞到自己唇邊的勺子,那拉氏沒有喝,而是道:“弘時,你這樣又是請太醫,又是去禦藥房,萬一傳到你皇阿瑪耳中可怎麽辦?本宮好不容易盼到你迴來,可不希望你有任何事。”


    “兒臣待會兒就去見皇阿瑪,親自向他解釋,皇阿瑪雖說偏心,但一向注重孝道,想來不會太過責怪兒臣的。”


    聽得他這麽說,那拉氏才算放下了心,將藥喝過後道:“天色不早了,你還要去養心殿,就別在這裏耽擱了,快走吧。”


    弘時沉默地放下碗道:“兒臣擔心皇額娘。”


    那拉氏微微一笑,拍著弘時的手道:“傻孩子,皇額娘不會有事的,因為……皇額娘還等著你帶皇上的聖旨來釋禁足。”


    弘時也知道自己就算再擔心,也不能一直留在這裏,遲早得離開,起身道:“那兒臣告退了,皇額娘記得按時服藥,千萬不要忘了。”


    “行了,皇額娘都知道,快走吧。”在那拉氏的催促中,弘時離開了坤寧宮,而此時太陽已經西下,絢染著天邊無盡的雲彩。


    當他再一次出現在養心殿時,四喜有些驚訝封,不過並沒有多問,在通稟一聲後,將弘時請了進去。


    弘時剛一進去,便跪下道:“兒臣特來向皇阿瑪請罪。”


    胤禛甚是驚訝地看著他,“你犯了何罪要向朕請罪。”


    弘時低著頭道:“兒臣未經皇阿瑪應允,擅自請太醫為皇額娘看病,之後又命人去禦藥房抓藥,違背了皇阿瑪的聖意。”


    胤禛劍眉微蹙,道:“太醫?皇後病了嗎?”。


    “是,皇額娘已經病了好些天了,因為禁足令所以不能延請太醫診治。兒臣實不忍見皇額娘被病痛纏身卻不得醫治,所以才鬥膽違抗皇阿瑪的禁令,兒臣自知過錯,願受皇阿瑪任何懲罰。”


    胤禛盯著他,道:“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這次的事朕就當沒發生過,你退下吧。”


    聽得這話,弘時不僅沒有起來,反而還伏下身,以頭觸地道:“在兒臣退下之前,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求皇阿瑪答應。”


    胤禛眉頭比之剛才更加蹙緊了幾分,擱下手中的朱筆道:“還有什麽事?”


    “雖然太醫已經為皇額娘開了藥,但隻有五帖,未必能治好皇額娘的病,所以兒臣懇求皇阿瑪,準許太醫五日之後再為皇額娘診治。”等了一會兒不見胤禛說話,弘時抬起頭,神色悲涼地道:“皇阿瑪,皇額娘始終是您的結發妻子,陪您一路走到今日,就算之前的事是真的,她也罪不致死,更何況之前那件事,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定論。”


    胤禛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鬆口道:“好吧,朕答應你。”


    弘時心中大喜,連忙向胤禛磕頭,“兒臣多謝皇阿瑪!”


    胤禛抬手道:“行了,你剛剛迴京,一路奔波,還是趕緊迴去休息吧,坤寧宮的事,朕既是答應了,就會讓太醫繼續為皇後診治,直至她病愈為止。”


    弘時答應,胤禛要麽不說,一旦說了,就必然會做到,所以他可以放心的離開紫禁城,去找英格,找尋可以將那拉氏放出來的辦法。


    而在承乾宮,氣氛卻是異常的凝重,瓜爾佳氏一直在剝著果碟中的花生,卻一顆也沒見吃,待得將所有花生的紅衣都剝盡後,她拂去沾在衣上的紅衣,道:“看來二阿哥與皇後,真的是冰釋前嫌,什麽隔閡都沒有了,要不然二阿哥不會一迴京就急著替皇後脫罪。”


    淩若看著一盞盞被點亮的燈,道:“不錯,雖然這一次因為弘曆的緣故,他沒有成功,但我肯定,他必然還會尋別的機會,斷然不會就此放棄。”


    瓜爾佳氏道:“這一次他輸在心太急,但下一次絕對不會再犯,我有預感,坤寧宮很快就困不住那拉氏了。”


    “河南之行,給了二阿哥太多的籌碼,與之相反的是弘曆,這一次雖然阻止了他,卻被皇上瞧出端倪,哪怕是這次沒有責怪弘曆,終歸也是略有不喜,所以下次,弘曆是萬萬不能再阻止了。”


    瓜爾佳氏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淩若,後者道:“姐姐是想我阻止?”


    瓜爾佳氏微一點頭道:“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以皇上對你的信任與寵愛,隻要你開口就一定會聽,但終歸不是長久之計,阻止了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想要永絕後患,隻有一個辦法,就是除去二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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