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怔了一下道:“如柳?可是舒穆祿氏身邊那個宮女?她這個時候出宮去做什麽?”


    白桂沒料到水秀會如此意,有些奇怪地道:“她說是出去看生病老母,也有舒穆祿氏手諭,水秀姑娘,可是有什麽問題?”


    “自然有問題。”水秀臉色一冷道:“白公公是敬事房管事,按理許多事都比我清楚,輪不到我說什麽,但這件事,我卻以為白公公做有欠妥當。”


    若換一個人說這話,白桂肯定當場發脾氣,但水秀是熹妃身邊紅人,他就算心裏再不高興,也不敢露臉上,否則自己辛苦爬到這個位置還不曉得能否保住。


    這般想著,白桂賠笑道:“不知是哪裏欠妥當,請水秀姑娘明示。”


    “我與白公公你也不算陌生,就不兜圈子了。我問你,舒穆祿氏是何身份,她寫東西,憑甚稱一句‘手諭”?”


    水秀這句話當場將白桂給問住了,好半晌方搓著手吱唔道:“這個……這個……她以前是貴人,所以稱慣了,未曾改過來。”


    水秀寸步不讓地道:“白公公也說是以前了,現她隻是一個庶人,庶人怎有權利寫手諭讓宮人出宮,這點規矩難道白公公還不懂嗎?”


    白桂自己理虧,對於水秀話連連點頭,“是,水秀姑娘說極是,此事確是我疏忽,等如柳迴來了,我便立刻與她說,不許她以後再出去。”


    水秀冷冷瞥了他一眼道:“希望白公公這一次可以記牢宮裏規矩,不要再犯同樣錯誤,否則我隻能如實去迴了娘娘。”


    一聽這話,白桂心裏立馬慌了起來,連連搖手道:“別啊,千萬不要,我發發誓,絕對不會再犯,還請水秀姑娘高抬貴手,不要驚動了熹妃娘娘,我這裏先謝過水秀姑娘大恩大德。”


    “如此好,我也不願給主子添事。”這般說完後,水秀拿著腰牌出了敬事房,留下出了一頭冷汗白桂,他想了一會兒,喚過一個小太監,讓他去宮門盯著,一看到如柳就立刻帶來敬事房。


    日落西山之時,如柳一臉疲憊地從宮外迴來,剛跨進宮門,便聽得有人喚自己,卻是一個有些眼熟小太監,仔細想了一會兒,記起是敬事房當差,逐道:“可是有事?”


    “是,白公公吩咐下來說,請如柳姑娘一入宮就立刻去敬事房見他。”小太監一五一十地將白桂交待話說了,隨後領著如柳往敬事房行去。


    到了那邊,白桂正準備今夜要呈給胤禛翻閱綠頭牌,一看到如柳進來,連忙放下手裏東西走過來,如釋重負地道:“如柳姑娘,你可算是迴來了。”


    如柳秀些莫名地道:“白公公這麽緊張做什麽,難不成是怕我不還你腰牌嗎?”


    白桂一邊接過如柳遞來腰牌一邊道:“我自然不是信不過如柳姑娘,而是有一件事要與你說。”


    如柳疑惑目光中,他有些為難地道:“以後……如柳姑娘還是不要再出宮了。”


    如柳一聽,險些驚跳進來,舒穆祿氏交待事,她剛有些頭緒,若現被困宮裏,豈非前功棄?想到這裏,她連忙問道:“白公公,您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就別問了,總之眼下這段時間,如柳姑娘還是好好伺候娘子,不要再出宮了。”


    見白桂說得甚是含糊,如柳眼珠子一轉道:“白公公可是覺得娘子給禮薄了?若是這樣,一切都好說,待會兒我便再送一份厚禮過來。”


    舒穆祿氏知曉自己身份不比以前,所以出手比以前加大方,蘇培盛也好,白桂也罷,都是收了她銀子,否則白桂怎可能這樣輕易放她出宮。


    白桂歎了口氣道:“我哪是嫌娘子禮薄,實是迫不得已啊!”


    白桂這番話令如柳不解,追問道:“白公公,到底出了什麽事?”


    “唉,實話與你說吧,就你今日出宮後不久,熹妃身邊水秀便來拿腰牌,都怪我不好,一時口,說你今兒個也來拿過腰牌,豈料她抓著這一點大做文章,說娘子已經不是貴人,無權寫手諭,亦無權遣身邊人出宮,總之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之後還說,若再有下一次,她就把這件事告訴熹妃娘娘,撤了我這敬事房管事職位。”白桂苦著臉道:“如今熹妃娘娘掌著宮中大權,你說我這個小小管事,哪敢不從啊,所以還請如柳姑娘與娘子說一起,不要讓我難做。若是真有什麽事,或是如柳姑娘擔心宮外老母,大可以與我說,我自會派人去辦妥。”


    又是熹妃!如柳恨恨地暗罵了一句,勉強笑道:“既是如此,那我這就去迴了我家娘子。”


    一聽這話,白桂頓時高興不已,連忙道:“那就辛苦如柳姑娘了,總之隻要是我力所能及,一定量襄助。”


    從敬事房出來,如柳心情變是甚是沉重,疾步迴到水意軒後,將這件事告之舒穆祿氏,隨後憂心地道:“主子,如今奴婢也被困宮中,外頭事可是沒法安排。”


    舒穆祿氏擱下手裏喝了一半參湯後道:“先不要說這事,我問你,你今日出去後可曾找到孕婦?”


    “迴主子話,奴婢外頭繞了一天,終於尋到兩戶人家,都是與主子差不多月份,他們已經收下銀子,奴婢也跟他們許諾了,隻要到時候生下男孩,會另外再給他們一大筆銀子。”


    聽得如柳已經找到了人,舒穆祿氏心中大定,頷首道:“隻要尋到人便好,至於出宮……”


    如柳急切地道:“主子,出不了宮,就算那兩個孕婦生下男孩,奴婢也沒辦法抱進宮來,不止白忙一場,銀子也白花了。”


    “誰說,忘了我之前與你說過話嗎?”如柳不解目光中,她續道:“蘇培盛與咱們站同一條船上,咱們有事,他說什麽也不能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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