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說話,舒穆祿氏已經再次搖頭道:“沒有啊,一個都沒有啊。如柳,不要再天真了,隻要是這宮裏的人,就沒有無辜二字,你不害他,他就會來害你,想要保身,想要出人頭第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先下手為強。而且我會變成這樣,都是他們bi的,要怪也隻能怪他們自己!”


    如柳無言地望著舒穆祿氏,雖然她的話有些偏激,但大部分都是實情,剛認識舒穆祿氏那會兒,她懦弱而善良,連與人吵架都不會,更不曾害過任何人,可結果,卻一步步被bi到懸崖邊,甚至從懸崖上摔了下去,現在若不狠一些,很隻要能會重蹈覆轍,到時候可不會再像上一次那麽幸運。


    想到這裏,她輕輕歎了口氣道:“奴婢明白了,那主子現在想怎麽做,四阿哥一直住在承乾宮,想動他可不容易,而且宮裏已經接連死了兩位阿哥,一定會比以前更加小心,而熹妃娘娘又是個謹慎的人,就算讓我們尋到辦法,隻怕她也會很快查到咱們頭上來,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不動手便罷,一旦動手了,自然就要萬無一失,何況我又怎麽會讓她查到自己頭上來那麽蠢呢!”不等如柳明白話中的意思,她話鋒一轉道:“昨夜裏,我睡著的時候,耳邊一時有‘嗡嗡’的聲音,早上起來,手臂上起了好幾個腫包,看樣子,現在已經有蚊蟲了。”


    她話轉的太快,令如柳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好一會兒方道:“是,奴婢昨夜也被蚊蟲叮了,想不今年蚊蟲來得這麽早,奴婢這就去拿藥膏來給主子擦,等晚上的時候,奴婢再在香爐中放一些驅蚊的草藥,以免蚊蟲再叮咬主子。”


    “慢著。”舒穆祿氏喚住準備離開的如柳,道:“我要與你說的並不是這個,而是蚊蟲。”在如柳不解的神色中道:“今夜你與我一起抓幾隻蚊蟲。”


    這下子如柳是真的無法解釋了,“蚊蟲?主子您抓這個做什麽?”


    舒穆祿氏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我自有妙用,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這夜,胤禛沒有繼續翻舒穆祿氏的牌子,而是翻了劉氏的牌子,舒穆祿氏知道消息後,早早便用過晚膳,然後留下如柳一人在寢室中,而裏頭隻留了兩根蠟燭,發出昏黃的光芒。


    舒穆祿氏與如柳兩個一人手裏拿著一個絹袋,眼睛不時看著四周,等著蚊蟲出現。許久,終於有“嗡嗡”的聲音傳來,舒穆祿氏精神一振,輕聲道:“仔細一些,別弄死了。”


    如柳答應一聲,將注意力放在那些小小的蚊蟲上,說實話,要將它們活捉可比打死它們難多了,兩個人費了一整夜的功夫,才堪堪抓到七八隻,而這個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如柳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道:“主子,蚊蟲已經抓到了,現在該怎麽辦,這些蚊蟲若是沒血吸,活不了太久的。”


    “我知道。”舒穆祿氏小心地拿過如柳手裏的絹袋,然後道:“你去禦膳房問他們討要一些豬血來,另外再去禦藥房,就說你在淨軍中做事久了,早起晚睡,住的又潮濕,關節有些痛,疑是得了風濕,問他們要些西域烏頭來。”


    “西域烏頭?那個藥能治風濕嗎?”如柳疑惑地道:“主子,奴婢怎麽越聽越糊塗,您要這些東西究竟是想做什麽?”


    舒穆祿氏打量著停在絹袋裏的蚊蟲,好一會兒方道:“附耳過來。”


    如柳趕緊將耳朵附過去,隨著舒穆祿氏在她耳邊說話,嘴巴越大越大,直至舒穆祿氏說完都沒有迴過神來,許久方才結結巴巴地道:“主……主子,這個計劃雖然……不錯,可是您現在讓奴婢去拿西域烏頭,會否太過明顯了一些,一旦事發,熹妃派人去查,很容**到奴婢身上,而您,也會被扯進來的。”


    “我既然給熹妃準備了這麽一份大禮,又怎麽好意思不給別人準備呢。”舒穆祿氏的目光一直不曾離開過那些醜陋的蚊蟲,徐徐道:“謙嬪與成嬪,你說哪個來頂這個罪為好?”


    “這個……”如柳仔細想了一下道:“奴婢雖然更恨謙嬪一些,但是謙嬪那個人詭異多端,狡詐成性,當初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下手掐死,想讓她來頂罪,隻怕很難。”


    “不錯,我雖然最恨劉氏,但正如你所說,劉氏不易對付,隻怕她連永壽宮一步都不會讓我踏入,相反戴佳氏更好利用一些,那個人又蠢又膽小,偏生還不自知,能一直活到現在,真可謂是老天爺保佑,不過走了那麽多年的好運,也該是時候結束了。”


    如柳點頭之餘又道:“主子,奴婢有一點不明白,所有事皆是因謙嬪而起,您最恨的人也是她,為何將此計使在謙嬪身上呢?”


    舒穆祿氏擺手道:“你別忘了,六阿哥現在不過幾個月而已,往後的十幾年都會在後宮中,要對付他有的是機會,可是四阿哥不同,他再有幾天就要出宮當差,難道我還能跟到宮外去對付他嗎?更何況,劉氏既然是我最恨的人,自然要留到最後才享用,否則怎麽對得起她對我的關照。”


    笑語嫣然間,卻是冰冷到讓人打顫的語氣,縱是如柳,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無言地退了下去。


    在等如柳迴來的這段時間,舒穆祿氏一直緊緊盯著絹袋內的蚊蟲,猶如在盯什麽稀世珍寶,惟恐有任何損傷。


    過了約摸一個時辰,如柳神情緊張地拿著東西進來道:“主子,東西拿來了。”


    舒穆祿氏看了一下她拿迴來的東西,豬血還很新鮮,沒有凝固,“禦膳房和禦藥房那邊有沒有說什麽?”


    如柳搖頭道:“禦膳房的人問過奴婢,不過被奴婢搪塞過去了,至於禦藥房,他們問了奴婢幾句後便給了烏頭,看樣子並未起疑。”


    “那就好,趕緊將門關了。”在如柳關了門後,舒穆祿氏後用絲帕纏了手,將西域烏頭細細磨成粉,再混在豬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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