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咱們來得早,是你這位寵妃起得晚,聽聞昨夜皇上又是在你這裏,已經連著三日了,可是好讓人羨慕。”瓜爾佳氏在椅中坐下後笑著道。


    淩若粉麵一紅,啐道:“姐姐盡說這些不著邊的話,再這樣,我可是不理你了。”


    “瞧瞧,連實話都不讓人家說,可是越發霸道了。”話雖如此,瓜爾佳氏臉上卻始終洋溢著笑顏。


    淩若曉得自己說不過她,幹脆閉嘴不說,轉頭看到站在溫如言身後嬌媚妍麗,處處透著青春氣息的女子,微一側頭道:“姐姐,這位可就是你說過的妹妹?”


    “正是。”溫如言微笑著點頭,“上次事後,皇上允許如傾在我宮中多呆幾日,預備今日迴去,去之前想帶她來此見見你。”


    不等溫如言吩咐,溫如傾已經乖巧地走到淩若麵前,彎腰柔聲道:“民女如傾給熹妃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快起來。”淩若親手扶起溫如傾,仔細打量了一眼笑著對溫如言道:“看到她,我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姐姐,很像呢,不過如傾五官瞧著倒比姐姐更精致些,十足十的美人胚子。”


    “民女哪有熹妃娘娘美貌,若不是姐姐說與知曉,民女還以為娘娘與民女一般年紀呢。”溫如傾甜甜地說著,黑水晶般的眸子在長睫下忽閃忽閃,猶如黑夜中的星子。


    淩若一怔,旋即掌不住地笑了起來,“瞧瞧這小嘴跟抹了蜜一樣,可是真會說話,三言兩語便哄得本宮這般開心。”


    “她啊,最拿手的就是哄人。”溫如言笑語了一句,“說個不好聽的,被她賣了都還在替她數錢呢!”


    “姐姐!”溫如傾不依了,嬌聲道:“哪有你這樣說自己妹妹的,教人聽見了還以為我怎樣不好呢!”


    溫如言笑而不語,她這樣子被淩若瞧在眼中,有那麽片刻的失神,記得以前問起溫如言的家人時,她都是淡薄涼漠的,甚至不願提及,可是此刻她對溫如傾卻是發自內心的喜歡與關愛。


    “姐姐對如傾很好。”淩若突然這樣說了一句,有一絲未明於話語的意思在裏麵。溫如言聽懂了她的意思,卻是發笑地指了瓜爾佳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商量好的,說的話一模一樣。”


    “這話可是冤枉死我了,我與你一道過來的,哪有時間去商量;分明啊,就是你自己把話寫在了臉上,誰都看得出來,就你不肯承認。”她這話說起來,可是得理不饒人,而且說得又快,讓人想a都a不進去。


    溫如言失笑地道:“好了好了,是我說錯了還不成嗎,你們一個個都牙尖嘴利的,可是欺負我這樣不善於言辭的。”


    “姐姐不怕,有我呢,哪個敢欺負你,我第一個替你出頭。”溫如傾揚著她粉嫩的小拳頭信誓旦旦地說著,那模樣逗得溫如言忍俊不禁,笑撫著她柔若輕雲的發絲道:“好,那以後可是要靠你保護姐姐了。”


    在笑鬧過後,溫如言頷首道:“如傾與那家人不一樣,她善良懂事,天真爛漫,確如你們說的那樣,我很喜歡她。”


    “姐姐喜歡便好,往後得空讓如傾多入宮陪陪你。”淩若揚眸說著,笑意始終在唇邊綻放。


    “說起來,我能與如傾親近,還是多虧得你那個計策。”說到這裏,溫如言抿嘴笑道:“你啊,這腦袋瓜子也不曉得怎麽長得,不過一隻死貓,偏生就讓你編排出這麽多事來,把那個鄧太醫給繞了進去,聽說他死得很慘呢!”


    “那是他罪有應得。”瓜爾佳氏不以為然地撫著身上翠綠色的衣裙,以銀線繡成的玉蘭花帶著一種特有的朦朧美意在裙間若隱若現。


    “其實我那個計策說不得多好,隻是鄧太知心裏有鬼,才會輕易就被嚇住了,貓靈,嗬,這世間若真有鬼神妖魔,應果報應的話,就不會有那麽多人肆無忌憚了。”淩若神色平靜地說著,於鄧太醫,她是不會有任何憐憫之情。


    當日,她看到中毒而死的貓屍後便興起了利用這具貓屍來造一場流言的念頭,不過憑她一人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她讓楊海轉告唯一可以聯係到外麵的劉虎,讓劉虎去找溫如言與瓜爾佳氏,請她們幫忙好好演一場貓靈尋仇的把戲。


    除了流言,還需要一個麵生的女子來徹底攻破鄧太醫的心防,而這個人絕對不能是之前見過的,可是近期又不曾有新宮女入宮。正當溫如言等人為此煩惱的時候,溫家人捎信給溫如言,與她說起姨娘所生的幼妹溫如傾將於今年入宮選秀的宮,讓她在宮中幫忙多關照一些,務必要讓她中選。


    溫如言稍一思索,決定用溫如傾來演這場戲,便去養心殿求見胤禛,在讓溫如傾入宮的同時,也將貓靈流言這場戲如實相告,畢竟到時候,胤禛也是要去的,必須要讓他親耳聽到鄧太醫驚嚇後所說出的實話,才能洗清淩若身上的不白之冤。


    知曉這場流言是淩若等人刻意挑起後,胤禛並未動怒,反而異常平靜,事後溫如言方知胤禛早已懷疑流言,隻是有意聽任其為之,想看看隱藏在背後的目的。


    所以,事情進行的異常順利,溫如傾得已入宮,針對鄧太醫的戲也收到了預期的效果。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溫如傾暫住宮中的幾日,得到了溫如言的喜歡,真正視其為妹,倒也是一樁好事。


    “不管怎樣,事情終於真相大白,年氏的好日子也終於到頭了。”溫如言感概地道:“二十年了,看著她壓我們所有人一頭整整看了二十年,今日總算能夠揚眉吐氣了,不過皇上對她的處置始終還是輕了。”


    “一個年羹堯足以年氏保住性命了。”瓜爾佳氏摩挲著茶盞光滑的邊緣沉沉道:“聽聞他已經平定了羅布藏丹津的叛亂,不日之內就要班師迴京,到時候,年家又要風光了。你們說……年氏會不會死灰複燃?”


    “應該不會吧?”溫如言驚疑地道:“她犯下如此大錯,皇上沒將她打入冷宮已經是網開一麵,怎可能再起複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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