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挺好喝的,”洛勳看了一眼見底的湯碗,離開了位置。迴到房間後,不一會就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停在了自己的房門門口,似乎聽了一會,又悄悄的走到了戚河的門口,敲門聲輕輕的,開門聲也輕輕地。“你哥沒吃完,你快吃吧。”戚河嘟囔著:“什麽啊!吃剩的東西也給我吃。”“沒動的,你小聲點,別讓你哥聽見了。 ”洛勳坐在桌子前,諷刺的勾了勾嘴角,真是寵愛啊。可是,他們溺愛的結果,就是養出了這麽個廢物,很難說,這是不是命運。洛勳躺在床上,聞著渾濁的空氣,不一會就陷入了睡眠。這個覺睡的十分不踏實。夢境的一開始,就是十分焦躁的狀態。他睡過頭了,舍友們都去上課了,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拉下了。急匆匆的往教室跑,口幹舌燥,十分緊張。結果走到教室樓下,剛開始上樓,就響起了下課鈴聲,所有人都衝去食堂。他在人群中,擠也擠不過去,隻能順著人流走。好不容易到了食堂開始排隊,結果,前麵一直有插隊的,有幾條命啊,敢插朕的隊。他怒了!一怒之下,被保安帶走,他緊張的解釋,結果保安根本不聽,將他直接帶到了考場上。是沒有學過的科目,是看不懂的題目,還有三個監考老師圍著的第一排。內心的焦躁,和漸漸逼近的鼓點,讓他頭疼欲裂。“啊!”洛勳猛地睜開眼睛,嚇得滿頭大汗,感受到心髒在胸腔十分劇烈的跳動,身體也恢複了知覺,仿佛能聽到血液往麻木的四肢流動的聲音。【你怎麽了?】洛勳疲憊的鬆了口氣,“噩夢,絕對的噩夢。”【怎麽會突然做噩夢,我查查怎麽迴事。】洛勳虛弱的說:“好累,眼睛也好疼。”他躺在枕頭上,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下來,眼白也爬滿了紅血絲。【眼睛疼是因為你美瞳沒摘……】洛勳理直氣壯的:“啊,戴美瞳那麽難,我摘了怎麽辦,又要折騰半天。”【可以戴框架眼鏡。】戚澤在家裏一直都是戴框架的,偏偏洛勳覺得稀奇,戳了半天,將美瞳戳進了眼眶裏。“你管我,”洛勳道:“剛才到底怎麽迴事,我從來不做噩夢。”就是如此的篤定,就是如此的有信心。一個沾床就能睡著的人,連做夢都很少,更別說是這種程度的噩夢了。【厲玄做的手腳。】“嗯?”【他找了大師作法,會讓頭發的主人看到內心最恐懼的東西。】洛勳:……狗東西。第58章 物理超度怪不得書中戚澤會遇到那麽多無法解釋的東西。他找不到原因,也拜了佛,燒了香,但是沒有用。還是會遇到一些糟糕的事情,內心一直處於惶恐不安的狀態。他根本沒有想過,這都是有人做了手腳的。為了能讓陣法發揮出更好的效果,隻有讓戚澤這個獻祭者,情緒低沉,靈魂暗淡,最好能時時刻刻充滿恐懼和不安。這樣的負麵情緒,對禁忌的法陣來說,就是最好的養料。這都是大師的一麵之辭,卻被走投無路的厲玄奉為圭。於是,厲玄便開始了他的計劃。在未進入厲家之前,他還是隻是做手腳,讓戚澤做一些噩夢。等戚澤進了厲家,他就開始變本加厲。包括但不限於,空無一人的別墅,突然出現了人影以及歌唱聲;一直躺著的植物人,突然發出了聲音,等到人定睛一看的時候,人又躺在床上好好的。有時候,戚澤會看到枯萎的花園,突然綻放滿院的花朵。有時候,又會聽見地下室有腳步聲。這樣的情況,讓戚澤吃不好睡不好,很快就消瘦了下來。而他很快就發現,厲少的身上仿佛有種特殊的力量,那就是隻有厲少迴來的時候,老宅才會安靜下來,像一個普通的宅院。也隻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戚澤的內心才能獲得短暫的安寧。但是,隨著時間的發展,厲少迴來也不好用了,戚澤還是能夠聽到那些奇怪的聲音,看到奇怪的東西。甚至於,白日的時候,也能聽到。隻有厲少靠近的時候,這些聲音才會消失。這讓他無法拒絕厲少的靠近。而,厲玄最常做的事情,就是pua他。“哥哥知道你這樣做嗎?”“嫂子,我是不是比我哥抱著舒服?”“我哥會這樣對你嗎?”狗男人,就愛搞一些lonely上的東西。在一開始,戚澤也是不敢靠近這個看起來就很可怕的男人,但是這個別墅比男人更可怕。那些讓他無法理解的事情,就像是要將他的世界觀打碎重建。世界觀的每一次重建,都是一次靈魂上的涅,毀掉原先所有的一切,然後再重新建立。這樣的痛苦,讓戚澤終日恍恍惚惚。見老太爺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這導致老太爺也不喜歡他,甚至想叫人將他趕迴戚家。老太爺是白手起家的,一開始就不信這些東西,不信鬼神,也不信衝喜。但是,自己的大孫子已經變成植物人了,對自己唯一還活著的孫子,就多了一些縱容。戚澤當然是想迴去的,對於老太爺的批評,也沒有反駁的想法。他不想在這裏待著了,他隻想好好的睡一覺。就算是迴到那個狹窄的小房間也沒有關係,他的內心已經很久沒有寧靜的感覺了。但是當他向家裏求助的時候,得到的卻是拒絕,是勸阻,是不容商量的命令。“再忍一忍,你已經嫁到厲家了,生是他們家的人,死是他們家的鬼。除了忍沒有別的辦法。”“這點苦你都吃不了,你出來了能做什麽?”“誰會要一個離了婚的男人。”“迴來也沒有地方給你住,你的房間改成花房了,你知道你爸一直想種點花的。”“你自己想想辦法,怎麽惹老太爺不高興的,就怎麽哄哄他。”……戚澤掛了電話,愣了半晌。突然就不明白,自己怎麽變成現在這個孤立無援的狀態。他沒有地方可以去,沒有人可以訴說心事,隻有令人恐懼的老宅,和逃不出大院。就算是身處陽光之中,他也覺察不到一點溫暖。那老舊的院門,就像是一張吃人的大嘴,要將他整個人吞噬。在長期的心理暗示之下,戚澤不可避免的生病了……他沒有辦法,沒有力量改變這一切,陷入了無助之中。在不知不覺中,他喜歡上了厲玄。這是引導,這是必然,這是經過手段得到的真心。他們在哥哥的窗前,在客廳的沙發,在後院的草地……在所有戚澤曾經產生過恐懼的地方。厲玄的瞳孔幽深,在月光下,說著情話,“這樣,每次你到這些地方,想到的都是我,就不會害怕了。”洛勳:嘔。迴憶暫停,緩一會,被油到了。洛勳從床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他走出房門,陽台的窗戶是打開的,其他兩個房間的門也是打開的,這是在通風。一家三口都不在家。又是那個集體行動,暗戳戳排擠戚澤的小把戲。一直以來,戚河都是這樣,看到戚澤落寞的表情,他的心裏就舒服了。洛勳沒在意,從冰箱裏拿了瓶水,擰開瓶蓋噸噸噸。冰涼的礦泉水,滋潤了他幹渴的喉嚨。洛勳舒了口氣,順便將冰箱裏的蛋糕拿了出來,放在了餐桌上。太陽已經西斜了,照到客廳的陽光也帶了一些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