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在老太太家興衝衝的忙著打掃屋子。


    三間房裏房頂、牆麵被打掃的幹幹淨淨,整個用時一小時。


    賈東旭頂著灰頭土臉的腦袋,拿著竹竿鑽出老太太的屋子,然後笑嘻嘻的看著易中海和老太太。


    鼻子額頭上的灰塵隨著賈東旭的笑容,不斷跳動。


    “師傅、師奶,牆上的蜘蛛網和灰塵都已經掃完了。”


    “現在就剩下地麵上和櫃子上的灰塵沒有擦洗。”


    “我這就迴家去打掃自己家了,這一會兒就到中午了。”


    “地麵兒上咱們下午再收拾。”


    易中海聽著賈東旭的話,立馬意識到這賈東旭是不打算再幹了,屬於推辭的說法。


    唉……


    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本來還想著讓東旭自己主動幹呢,沒想到這小子那是說什麽是什麽,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可是這事兒還真不能逼著來,雖然是師傅,但是這事兒還真不好說。


    人家已經打掃了五間屋子,還想咋滴?


    說出去別人頂多說東旭沒眼色,而不會說不孝。


    易中海無奈的搖搖頭然後歎了一口氣,“算了吧,東旭,你迴去打掃自家屋子去。”


    “下午我們去澡堂子泡澡,讓你師娘打掃吧,地麵而上的垃圾不算多。”


    賈東旭聽到易中海的話,也立馬鬆了一口氣。


    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易中海要讓他把龍太太家給全部打掃一遍。


    這自家都還沒弄完呢,跑到後院兒獻殷勤也不是迴事啊。


    “那行,師傅,我就先迴去了,你們先聊著。”


    賈東旭說完也不顧著後麵的易中海和老太太,轉身就衝刺式跑向中院兒。


    老太太搖搖頭,然後看著易中海,“中海啊,算了吧,你這徒弟是個心思活的人。”


    “基本隻顧著自家的事,你這師傅有事兒了,他不會主動辦的。”


    “往後指望不上了啊,要是踏實、老實、勤奮的徒弟,你不說,他看在你我兩家現在這份兒上,也會主動的給你我兩家打掃的。”


    易中海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看向老太太,“幹娘,我也是看出來了。”


    “不過這東旭現在性子還不定,不著急,等過段時間再說。”


    “我會好好調教的,同時也會跟賈張氏說一下。”


    “這東旭光憑我一個師傅也不好教育。”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不老實的對待師傅,師傅憑什麽教他吃飯、救命的真本事?”


    “以後再說吧,實在不行,我再找一個徒弟。”


    ……


    轉眼間到中午吃飯的時間了,賈家兩人,易家兩人,加上老太太,5個人吃飯,也算是讓這冷清下來的四合院兒熱鬧起來。


    畢竟現在除了迴老家過年的幾家之外,何大清一家子去了泰豐樓,許家一家子還沒正式放年假,院兒裏就剩下閆家、孫家、呂家、賈家、易家了。


    中午吃完飯,賈東旭就拖著易中海去澡堂子。


    易中海無奈的看看還在自家坐著的三個婦女。


    賈張氏滿眼閃爍著羨慕的光芒,李蘭麵帶微笑,老太太眯著眼睛。


    賈張氏自打進北京城以來,隻去過兩三次澡堂子,還是賈福帶著去的。


    李蘭是壓根沒去過,至於老太太在以前那是有丫鬟、婆子伺候著,也不用去澡堂子。


    氣氛就這麽僵持著。


    最後還是李蘭打破沉靜,“中海啊,你們去吧。”


    “家裏交給我們,我們婦女下午把家裏再收拾一下就行了。”


    賈張氏看著賈東旭,還打算說著什麽的時候。


    易中海直接點點頭,“行吧,你們在家把地麵掃一掃。”


    “這房子裏的蜘蛛網和牆麵的灰塵都弄幹淨了,就剩下地麵。”


    “打掃起來快得很。”


    易中海剛對李蘭說完,又看向賈張氏,“賈家嫂子,你看這樣行麽?”


    “下午你和蘭子兩個人,把我們三家的地麵打掃幹淨,然後你和蘭子帶著幹娘,你們三人自己去女子澡堂泡澡,搓背。”


    “好好洗洗,去去疲憊。”


    “一年大頭也都不容易,去澡堂子泡泡,搓個澡,算是把解放前的晦氣也給洗刷掉,然後迎接新年吧。”


    賈張氏聽聞易中海的話,忍不住的站起來,直拍大腿,“好,好,就這樣辦。”


    “我們下午也去好好泡個澡,好長時間沒洗了。”


    李蘭這邊沒有搭話,而是滿臉都是幸福的味道。


    眼神裏也帶上了一絲孺慕。


    如果說易中海兩口子在看醫生之前,兩人的關係很冷清,那麽在看醫生之後,兩人也算是恢複了正常的夫妻關係。


    以前李蘭沒有給易中海生孩子,兩口子在院兒裏被排擠的很,無論是外麵的風言風語,還是家裏易中海的冷淡,這些都讓李蘭被壓得喘不過氣。


    而易中海無論是在廠裏,還是在院兒裏,因為被排擠,名聲都不怎麽好,有氣都撒在李蘭頭上。


    所以李蘭來北京城這麽久度沒有去過澡堂子,去體驗一下刻在北京人骨子裏的澡堂文化。


    咱們中國人愛幹淨,愛衛生的習俗從秦漢就開始了。


    在秦漢時期,人們管熱水叫做“湯”,貴族們是以沐浴為禮儀的。


    甚至連中國最重要的禮儀、祭祀之前都是要沐浴的。


    到了隋唐,人們把沐浴這個習俗又忘民間傳播的更遠。


    不再是達官貴人們專屬的禮儀,而是成了一般的消費。


    人稱“髒唐”的唐朝,長安城裏都有不少的湯館,客棧之類的立功熱水是標配,洗溫泉的習俗也傳了下來。


    到了宋朝,我們發現東京汴梁就有不少的澡堂子,《清明上河圖》裏麵都有湯館,更別提其他的文學作品裏的內容了,比如《東京夢華錄》、《夢梁錄·團行》、《都城紀勝·諸行》等。


    到了元朝,元大都定在北平,這時候算是北京城成立的第一個麵向百姓的澡堂子,當時在天慶寺。


    天慶寺作為元朝皇家寺廟,是接受達官貴人們供奉的,在敬香之前都需要沐浴更衣。同時還有來往掛單的僧人,也需要洗澡沐浴。


    後來澡堂子就在北京城普及開來,從各個寺廟普及到民間,讓澡堂文化在北京生根發芽。


    明永樂年間,北京開始正式出現大量的洗浴業,民間經營浴池的出現和興起,才逐漸成為人們主要洗澡的地方。對了,在明時,澡堂子的名稱為“混堂”,即多人混在一起沐浴的寓意。


    大約到了清代,浴室開始脫離寺院,並逐漸興旺。那時北京城,公共澡堂子開始普及到百姓階層。


    各街道,甚至是大街小巷中,相繼開設對市民開放的,規模不一的上百家公共澡堂子。


    澡堂子裏的一些社會功能,也開始豐富起來。人們開始聚集於此,老北京市民的生活也真正融入了其中。


    這成了普通人的一種生計,不再是貴族們的專屬。


    到了民國初年,浴池業繼續發展,不僅數量增加,質量上也有很大提高。前門外李鐵拐斜街1916年創辦了一家專門接待女子沐浴的澡堂,稱潤身女浴堂。這是女性自由開放的一個標誌,也是北京曆史上第一家女性澡堂。


    建國前最大的民間澡堂就屬於西城的“華賓園”,當時華賓園老板是北平浴堂業同業公會會長,管轄96家澡堂子,2642名職工。可見當時華賓園在北平浴堂業中的地位。


    建國後,華賓園由中國人民解放軍軍管會軍代表李光明接管,更名為“西四浴池”,成為北京市第一家國營浴池。


    東城的清華園也跟華賓園差不多,二者算是在北平洗浴業分庭抗禮的情況。


    那為什麽一直到現在,還有人說中國人不愛洗澡,不講衛生呢?


    那是從清末到解放前,長達百年的混亂,讓百姓們肚子都填不飽,何談衛生?


    那些外國人拍攝的照片大部分都是朝不保夕的窮人。


    不是我們不講衛生,而是講不起。


    要知道西方的洗澡習俗也是從19世紀才開始的,而我們曆史中,但凡承平時期,就沒有不洗澡的,除非是實在缺水的地方。


    我們的傳統是國之大事,在祀在戎,到了民間又有更多的禮儀限製著百姓洗澡、講衛生。


    易中海看著心動的婦女們,微笑著說道:“這樣吧,你們三個下午去澡堂子的錢,我全包了,好好洗。”


    易中海說完,就帶讓賈張氏和李蘭給自己兩人收拾幹淨衣服。


    拿著衣服,易中海和賈東旭準備隨便找一家離家近的澡堂子。


    畢竟前段時間,政府禁除妓院的行動,不少的妓院也改成了澡堂子,加上原來的澡堂子,整個北京城足足有兩三百家的澡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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