蛄蛹得路庭洲興致全無。單手捏著他頸子把人提溜出來,對視幾眼,舌尖頂顎“嘖”了聲:“癢就去洗澡。”寧駱被扔進了浴室。迴頭看去,迴應自己的隻有關上的浴室門。他緩緩打了個問號,撲過去敲門:“你這個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男人,快把我放出來。”路庭洲不理。寧駱再接再厲:“英子開門啊英子,我是爹地。”門開了,迎麵撲過來一堆毛巾衣物,還有路庭洲的那句:“快洗,洗完早點睡,明天的早餐時間是七點,八點上工。”寧駱:“……”他抱著塞進來的換洗衣物,對著鏡子狠狠來了套拳擊。腦海中閃過100條明天請假的理由,最後還是認命地開始洗澡。……然後早起。洗澡時總聽到的聲音,寧駱還以為夏天浴室裏進蚊蟲了,看了一圈沒有,等水停後聲音更清晰,才發現是說話聲。“……不行,這樣說了我的名聲怎麽辦?……我不管,你想個辦法!總之趕緊……你還想不想幹了?!”大概是聽到了水停的聲音,對話說話聲戛然而止,再響起時明顯離遠了很多。寧駱悄咪咪將百葉窗扒拉開一條縫,小心翼翼往外瞄。他這窗戶正對民宿後街的小巷子,平時根本沒人經過,遠處昏暗的燈光一照,隱隱看清那人的臉。正是丁碭茂,正言辭激動地跟電話那頭掰扯著什麽。寧駱使勁聽,卻怎麽都聽不清,急得人還在浴室裏,耳朵恨不得出走二裏地。【大點聲啊,沒吃飯嗎?不知道照顧下山頂上的朋友嗎?你實在不行帶個小蜜蜂成不成?】幸虧丁碭茂聽不到,不然八成要氣吐血。他正在心急火燎解決間接始作俑者搞出來的麻煩,對方居然還嫌熱鬧沒聽個明白??路庭洲聽到了,敲敲浴室門:“小駱?你在裏麵”問話頓止,寧駱直接衝出浴室,走出幾步又迴來扯路庭洲的手腕:“走,帶你去看個熱鬧。”【我突然想起來了,一樓拐角處不是也有個窗戶正對著那個位置嗎?】他興奮的聲音自帶跳躍音效,竄進了隔壁向卜言的耳朵裏。正在打遊戲的通宵少年敏銳察覺出了他興奮得不正常,拉開門側身一看,看到了樓下寧駱偷感很重的背影。寧駱正聚精會神仔細偷聽,當年英語聽力考試都沒這麽專注,仔細分辨每個漢字的奧義,冷不丁肩膀被拍了下,嚇得他差點彈射起步飛出銀河係,憤憤扭頭瞪著向卜言,壓低聲:“你幹什麽?”向卜言摸黑,說:“這話應該我問你倆。”他看看寧駱,又看看靠在牆上被迫參與的路庭洲。路庭洲聳肩,指了指窗外。窗戶開著,悠悠蕩蕩吹進來夏夜的涼風,混著夏蟲此起彼伏的鳴叫,是丁碭茂氣急敗壞的聲音。“什麽叫你被查出來革職怎麽辦?你革職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關心你?現在是我大難臨頭你搞清楚好不好!這件事到底怎麽解決,你趕緊給出方案!”【哈哈哈哈哈好典】寧駱用自己5.0的卓越視力一看:【好家夥,還是多人視頻通話】向卜言難以置信:“這家夥在外麵混了這多年,真的沒被人套過麻袋嗎?說話也太欠揍了吧!”寧駱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說人家?】路庭洲很輕地笑了起來。寧駱於是又看了他一眼,拍拍他肩膀,現學現賣:“哥,所有人都關心你平時累不累,忙不忙,遇到困難是不是難過,有沒有emo想死的時候。”路庭洲隱隱動容。寧駱放下手:“但我不一樣,我不關心你。”【我甚至可以換人設,風流俏寡夫,嘻嘻】……好一個經典寧駱式轉折。路庭洲眯了下眼。寧駱被報複性地掐了下腰,壓下不久的酥麻癢意又翻滾上來,嚇得他趕緊咬住唇,餘光悄悄打量向卜言的神情,發覺對方專注吃瓜沒看這邊才鬆了口氣。但也不敢再隨便亂撩撥了。丁碭茂視頻那頭的人顯然氣得要死,聲音都大了:“我正在想辦法!但你也考慮下我的處境!”丁碭茂:“你這麽大聲,是不是對我有情緒了?羊滿記我警告你,你別想著把這件事捅出去自己抽身,你知道我爺爺是誰嗎?”寧駱捂了下耳朵,小聲嘀咕:“你說人家大聲,你也沒放過他啊,這聲喊得跟發情野驢似的,嗷嗷的。”路庭洲啾啾他耳朵尖:“文明用語。”“好吧,”文明市民寧先生重新組詞,“這低沉性感的嗓音,就像在嗓子眼裏炸臭豆腐,熱油一潑吱哇亂叫。”向卜言無聲狂笑,忍不住開了個錄像記錄下這珍貴的一刻。丁碭茂持續輸出:“告訴你,低調隻是我的家訓,是為了不讓接近我的人心生自卑,但這不是你們可以騎在我頭上的理由!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定位!”【這哥們兒出去住酒店得開兩間房吧?光他那爆棚的自信心就得住一間。這年頭,不裝逼的男人比拚多多新用戶都珍貴】向卜言錄下來的畫麵開始抖,邊抖邊問:“寧駱,你為什麽有這麽多梗啊。”寧駱瞅他:“因為我真的很愛上網。”畫麵抖得更厲害了。丁碭茂一通輸出後,最後決定讓經紀人趕緊聯合律師發聲明:“就說我沒錯,都是營銷號造謠,變本加厲,讓我忍無可忍!”經紀人遲疑,這跟自斷後路沒兩樣了:“確定這樣寫?會不會太絕對了?”丁碭茂在氣頭上:“就這樣寫!你再加一句,我對我上述說的所有話都付法律責任,然後律師去告,都給我寄律師函去!”【好偉大一人,靠自己養活了整個印刷行業】寧駱嘖嘖感慨,迴頭問路庭洲:“他不會真打算強行壓下去吧?”路庭洲笑了下,嘴角揚起意味不明的弧度:“那得看我想不想讓他往下壓。”這話裏透出來的信息量讓向卜言側目,張大了嘴。隨後被路庭洲輕飄飄看了眼,眼含警告,笑意泛冷。他當即一激靈,托著下巴把嘴閉上了,做了個縫拉鏈的動作,卻在路庭洲收迴視線後想,自己當時到底是怎麽有勇氣堅持不懈騷擾這家夥的?嗯,一定是山下拓真給他的勇氣!寧駱拇拽拽路庭洲,衝他笑:“日行一善,大善人。”【路路牌殺蟲劑,效果可觀】向卜言無言以對。也就你覺得他善良了,你倆對對方的濾鏡得有八百米那麽厚!他嫌棄臉,默默遠離了這倆人。寧駱抽空看了眼微博上丁碭茂新編輯的博文,吐槽道:“這寫的什麽?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還真是拉了砣大的。”他現在有種興致勃勃點開一本電競文決定看兩支隊伍大殺四方,結果作者寫的是蛋仔派對的感覺。網友們自然也不相信,甚至發現一些言論被屏蔽刪除或是炸號後,直接掀起了逆反情緒。[捂嘴是吧?丁碭茂你算是踢到鐵板了!][我拿你當人的時候,你能不能裝的像點?你智商是跟臍帶一起剪了嗎?糊弄傻子呢][@丁碭茂你沒寫過論文,也沒在圖書館看過淩晨四點的太陽是吧?我天天看!我為了你這次再看一次,你等著,這事沒完!]丁碭茂往後就會知道一個真理:別惹大學生。尤其是剛被期末考摧殘完、滿腔火氣沒處發的大學生。寧駱看著向卜言暫停錄像,捅捅他:“誒,你一會把錄像發我一份。我不開心的時候就聽聽這死裝哥的發言。”向卜言嗖一下竄開,很嫌棄:“不給。”寧駱不解:“為什麽?”向卜言冷嗬:“我厭男。”尤其是複數。寧駱“哦”了聲,從善如流:“你記得把錄像給老娘發一份。””咳、咳咳!“旁邊正在喝水的路庭洲嗆了下,很狼狽地去找紙。寧駱趕緊抽幾張給他,扭頭對向卜言說:“不好意思,我家老公是有點問題,生活不能自理,看,還得我照顧。”路庭洲抬手就去揪他臉,沒好氣道:“你又給我編什麽人設呢?”寧駱靦腆:“病弱陰鷙輪椅大佬和他超愛的小嬌妻。”路庭洲說:“我看我不是病弱陰鬱,我是老年癡呆。”寧駱臉紅了紅:“雖然是事實,但我不允許你放棄治嗷!”他捂著臉叫了出來,眼帶淚花抗訴路庭洲,“疼!”路庭洲放下手:“你再裝?”寧駱把臉湊上去,眨眨眼:“就是很疼,你快吹一吹。”路庭洲:“……”好一個酣暢淋漓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向卜言一秒鍾都待不下去了,杜絕再看他倆打情罵俏,轉身就走,結果跟丁碭茂對視上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眼神中是相似的:他怎麽在這?他什麽時候來的?他聽到了多少?向卜言看那倆還在黏糊,拉拉寧駱,讓他轉身。“你幹什麽?”寧駱扭頭,也看到了丁碭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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