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進去,曾寶珠再也沒有了可以逃走的機會,隻隔了一夜就被拉到刑場。


    當數把木倉口對準她的時候,腦海裏無數記憶碎片快速閃過,最終定格在她16歲那年。


    那年,她剛剛高中畢業。


    有一個神秘人找到她,告訴她她其實並不是曾家的孩子。


    而是海那邊某個位高權重大人物的幺女,因為種種原因不得已才被寄養在曾家。


    那個人給了她很多錢,很多很多錢。


    還告訴她,隻要一有機會就會想辦法帶她去海對麵。


    在那裏,有疼愛她的父母兄長在等她。


    有豪車洋房花不完的錢,穿不完的好看衣裳在等她。


    曾寶珠信了。


    於是開始跟著神秘人進行各種各樣的訓練。


    因為那人告訴她,她的父親母親都是有大本事的人。


    所以她也應該有一樣的本事。


    經過兩年魔鬼似的訓練,曾寶珠練就了一身特工所必要的一切技能,包括但不限於搏擊、密碼、化妝易容、溜門撬鎖、變換聲線等等。


    無數個日夜,曾寶珠就靠著對那對從未見過的父母的崇拜,以及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堅持著。


    後來,她到了該結婚的年齡,為了繼續隱藏下去,曾寶珠選擇了寡言少語的徐司錦。


    再後來,就是她不知為何暴露了。


    明明她從未表現出來過任何異樣,明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明明夢裏的一切才該是真的……


    “砰砰砰!”


    隨著三聲不同方向而來的木倉響,一切戛然而止。


    曾寶珠死了。


    曾世傑也死了。


    曾父曾母被判了十年勞改,這天晚上被送上火車前往東北服刑。


    曾金珠因為確實不知情,又全程被曾寶珠曾世傑利用,最終被判拘留15天,並且記錄檔案。


    至於湯家,也在同一天被判刑。


    凡是參與過倒賣國家文物的所有湯家人,全都被判了勞改。


    一場舊時代遺留下來的隱患,在這一天徹底被清除。


    或許泛泛大眾裏仍然有存著異心的兩麵派,可那又能怎麽樣呢?


    他們終難成氣候!


    之後的數十年裏,司錦一直在為改進機械技術而‘努力’。


    從剛開始的機械廠技術員,再到後來的國寶級機械大佬。


    有人說他一生致力於鑽研技術,到死都是孑然一身。


    也有人說他癡情錯付,悄悄議論他曾經有過一位妻子,隻是年少病逝,因而懷念終生。


    還有人說他為情所傷,因此才一頭紮在研究當中,心如止水。


    反正,說什麽的都有。


    隻一點從來沒有人懷疑,那就是徐司錦在機械領域的種種成就。


    誰言半生糊塗半生癡念,未見一心為國一心執著。


    ?本位麵·完?


    微風輕拂草木香,碧波粼粼盡清涼。


    黃石鎮黃芽子村,大槐樹下,一個穿著一身粗布麻衣的小小牧童睡眠正酣。


    不遠處一頭老黃牛悠閑地甩動著尾巴,偶爾低下頭啃一口嫩綠的青草。


    “咕嚕嚕~”


    司錦是被這惱人的饑餓吵醒的,睜開眼便是碧藍天空上兩朵並蒂白雲遙遙望著自己。


    她恍惚了一瞬,遂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到了新的位麵了。


    “唿——”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司錦下意識一個鷂子翻身。


    結果…沒翻起來。


    “咕嚕嚕~”


    肚子再一次不合時宜的發出一聲抗議,司錦隻好就著這個姿勢,快速從空間小世界拿出一瓶奶喝了。


    醇香入口,綿密入喉,她這才感覺身體有了絲力氣。


    “這迴又是啥?你瞅瞅給我餓的,這小細胳膊都快趕上麻杆兒了!”


    司錦眯著眼瞧著自己如今這副風一吹就能倒的小細胳膊,呲牙吐槽起來。


    857沒敢吱聲,反正每一次剛傳過來大佬的心情都不怎麽美妙,它還是老實傳輸劇情,少說話最好。


    並不算多的記憶,以及夠看了都搖頭的劇情,司接收完畢司錦不由都沉默了。


    原主名叫黃司錦,是一個12歲的小女孩。


    沒錯,一個做放牛娃的女孩。


    黃司錦從小生活在黃芽子村,整個村都隸屬於一個宗族,所以全村人基本都的姓黃的。


    黃司錦的家就住在村尾第一家,院子很大,正屋三間,東西廂房各三間,除此以外前兩年還在後院加蓋了四間正房,算得上整個村數一數二的富戶了。


    老黃家現在由黃司錦的太奶,也就是老黃家最高輩分的老太太掌管著。


    黃老太太一輩子生了七個兒子,先後夭折掉三個,後麵又因為土匪進村死了一個,如今大院隻剩下三房人口。


    大爺爺黃大樁今年48歲,膝下共有子女8人,孫輩11人,五男6女。


    二房也就是黃司錦的祖父黃大墩今年46歲,生有子女3人,黃司錦的父親今年30歲,很巧也排行第二。


    另外她還有個三爺爺今年32歲,大名黃德才,是老太太後麵拜托村裏秀才幫著改的名兒,還特地送去重新寫在了族譜上。


    在老黃家,大房是頂門立戶的長子,頗受老太太看重。


    三房是老太太活下來的孩子裏最小的,很受喜愛。


    隻剩下二房一家,因為憨厚老實或者說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平日裏最不招老太太待見。


    原主自打記事起就沒吃過一頓飽飯,沒穿過一件新衣,沒聽過一句誇獎。


    別說是掌家黃老太了,就是大房三房的人也全都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


    要不是原主從小就特別受各種動物歡迎,擔下了喂雞喂鴨喂豬放牛的活,怕是真應了黃老太那句“賠錢貨還不如扔尿桶裏淹死”的話。


    然而這些都不是原主最在意的,她最在意,也是傷害她最深的其實是父母爺奶的態度。


    黃司錦小的時候不懂,明明黃家不缺錢不缺糧食,為什麽她爹娘爺奶全都瘦的麻杆一樣?


    她看見大爺爺家長孫沒事就叼個糖瓜啃,啃的口水直流,滿身滿手都是糖漬。


    看見三爺爺家小叔每日去學堂,書籠裏都放著兩顆圓滾滾的雞蛋。


    她也曾問過自家爺爺,“為啥他們都能吃飽,他們還能吃糖瓜和雞蛋,咱們就隻能喝野菜糊糊?”


    黃大墩告訴她,“咱們家生活不易,太奶奶掌家才知道裏麵的艱難,錦丫頭,做人要孝順,太奶奶咋說,咱就咋辦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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