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今個老太太做飯呐?說來嫁進來兩年多,我還沒嚐過婆婆的手藝,今天正好也嚐一嚐。”


    腳還沒踏進門,司錦笑吟吟的聲音率先傳了進來。


    聽見她陰陽怪氣的動靜,劉母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嗬~一走就是一上午,不知道的還以為不是給人做媳婦,是跑來俺家當王母娘娘呢,想當年俺當媳婦的時候……”


    眼看劉母又要長篇大論給她洗腦,司錦立馬打斷她的話。


    “看你說的,咋地?我沒進門之前咱劉家都不需要吃飯咋地?我就迴一趟娘家,這幸好是迴來了,要不然一大家子還吃不上飯了咋地?”


    司錦的話說的算是很不客氣了,屋裏的三口人臉色都變了變。


    劉伍才趕緊伸手要拉司錦,讓她不要再說了。


    爹媽年紀大了愛嘮叨,又沒啥壞心眼,幹啥這麽不依不饒的?


    張司錦咋迴事?


    吃槍藥了不成?!


    司錦卻根本沒讓他碰到,不著痕跡往旁邊邁了一步。


    “艾瑪,我差點忘了,咱們劉家可是不讓隨便說話的。瞅瞅,我這不是犯天條了麽?嘖嘖嘖~”


    劉母氣的使勁扔掉手中的帕子,指著司錦的鼻子就要開罵。


    以往原主都是逆來順受的聽著,因為這個年代當婆婆還是很有權威的,幾乎家家戶戶都是這個觀念,原主也不例外。


    就連娘家媽都會囑咐“你婆婆要是說啥你就聽著,等啥時候你熬成婆婆就好了,家裏就是自己說了算…”


    可是憑什麽呢?


    當婆婆的有啥了不起的?不就仗著自己生了個兒子,還有啥?


    然而生兒子這件事本身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婆婆這層身份更是如此。


    不是說孝敬老人不應該,而是孝敬這件事本身應該是‘兒子’來承擔。


    但國情如此,往往男人都隻占了個名頭,真正孝敬伺候老人的往往都是與新家庭沒有任何關係的‘媳婦’。


    這本身就不合理。


    當然,老人為了‘兒子’付出一生心血,當兒媳婦的孝敬一二也是應當。


    不過得有個前提條件,這個婆婆需要首先值得“敬”。


    都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做婆婆的要是想讓兒媳婦尊敬自己,首先自己要做到值得被敬重。


    有些人,根本不值得。


    就比如眼前的劉母,一個連死亡都算計的女人,她有什麽值得尊敬的地方?


    “小賤蹄子!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頓不可!讓你知道知道該怎麽給人家當兒媳婦!”


    說話間劉母的手朝司錦掐來,那枯瘦猙獰的臉越發醜陋。


    司錦依舊笑吟吟的,“想打我嗎?我在娘家都沒挨過打,憑什麽到了你家還要受這份窩囊氣!你又沒養過我小,裝什麽大瓣蒜跟我充長輩衝我嚷嚷?”


    她的話徹底激怒了劉母,張牙舞爪就要給司錦好看。


    司錦利落閃開,笑著搖搖頭,“你又打不著我,非得逞這個能做什麽?”


    炕上的劉父眼眸微眯,審視的打量著性格大變的兒媳婦。


    難道她聽見他們商量的話了?


    但轉念一想,他又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可能!


    如果張司錦真聽見那些話,她從娘家迴來不可能是一個人!


    換做是他,肯定要把這件事告訴爹媽,不可能憋在心裏不說。


    隻要說了,就張家人那脾氣,現在不可能不炸鍋…


    劉父想明白這些臉色鎮定下來不少,“老大,把你媳婦拽走,別讓她在這撒瘋,看把你媽給氣的!”


    劉伍才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使出蠻力拉扯司錦的胳膊。


    “趕緊跟我迴屋去!”


    司錦翻了白眼,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你算什麽東西?你讓我迴屋我就得迴屋?我偏不迴,你能怎麽樣?”


    屋裏的三個人都被這一巴掌打的愣住了。


    劉伍才半晌才緩過勁兒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司錦,眼裏滿是受傷。


    在他的記憶裏,他對司錦非常好,爹媽對司錦也非常好。


    司錦現在完全就是在無理取鬧。


    他顫抖的手指著司錦:“你是不瘋了?打我幹啥!”


    那受傷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曾情深似海,一朝被背叛傷心欲絕呢。


    看見兒子被打,一旁的劉母嗷嗷叫著衝過來。


    “你個小賤人!敢動手打你男人?反了天了!看老娘今個不打死你!你爹媽都說不出個不是來!”


    她揚起巴掌就要往司錦臉上招唿,那架勢像是要把司錦給打死。


    司錦也不是傻子,撒開腿就往外跑,順便“不小心”把一塊石頭踢到了劉母腳下。


    劉母怒火攻心,哪裏注意那麽仔細,一腳踩在尖銳的石頭上,“嗷”的慘叫一聲卡了個大馬趴。


    炕上的劉父下意識皺眉,心道這個蠢娘們,走道兒咋不看著點呐!


    他不高興的穿上鞋下地,“老婆子你咋樣?老大!還不趕緊把你媽扶起來!”


    劉伍才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去扶劉母。


    也不知是不是閃到腰了,劉母根本不讓人碰,一動她她就哎喲哎喲的叫喚。


    哪怕這樣了嘴裏還不忘罵罵咧咧,“張司錦你個天殺喪良心的苟東西!王八羔子小賤人!騷,浪玩意兒下賤坯子……”


    肮髒惡毒的咒罵不斷從劉母口中說出,司錦不動聲色給她嘴巴裏彈了一粒藥丸。


    藥丸入口即化,劉母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咽下去了。


    砸吧砸吧嘴沒嚐出啥味兒,她還以為是誰崩的吐沫星子,也沒當一迴事兒。


    司錦勾唇笑了笑,抱著手臂站在大門口看三個人在房門口鼓搗半天也沒把劉母扶起來。


    她用哭聲大喊道:“別是閃了腰!我還是去給找王大夫給看看吧!”


    她聲音不小,保證隔壁兩院的鄰居都能聽到。


    眼尖的發現隔壁探出一個腦袋,司錦轉過身假意抹了抹不存在的淚水,立馬換上一副受氣小媳婦的神情,肩膀還一抖一抖的。


    隔壁王大娘:嘖~多好的兒媳婦,老劉家娘們兒可真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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