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跪在地上,一聲聲淒厲的哭泣,伴隨著細如銀針的雨絲。


    這時奶奶從前院,蹣跚著過來, 她一看躺在地上的黑娃,全身屎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再看許多也是全身的屎尿,跪在他的跟前一聲聲哭得肝腸寸斷。


    躺在地上的黑娃還是雙眼緊閉,沒有一點聲息。許多加大力度,使出全身的力量一邊搖晃,一邊大聲地哭泣,搖晃了幾下,爸爸還是一動不動。


    這時,胡成把手搭在他的鼻息,搖著頭歎息了一下,“人已經不行了,沒有唿吸了。”


    許多一聲“爸”,大叫了一聲,伏在爸爸的身上,一聲聲哭得是天地頓暗,這時後院圍的人越來越多。


    “老天爺呀,你這是要滅我們全家呀,我們家到底是遭了什麽孽呀?這是為什麽呀?黑娃呀,你的命好苦呀。”


    奶奶也大聲地悲戚,奶奶也許情緒激動,竟然暈了過去,這時旁邊有幾個人,趕緊扶住奶奶,攙扶著往迴走。後院裏飄蕩著許多淒涼的哭聲。


    “爸爸,你醒醒,爸爸,你醒醒,我還沒有孝順你呢,你還沒有享我的福呢。爸爸,你不要走,你不要走,還要每天給你買燒雞吃呢,爸爸你不要走。”


    一聲聲的哭泣,讓在場的人無不動容,幾個人自發地用水衝洗著爸爸身上的髒汙。


    她的眼淚像決堤一樣,她悲涼的哭聲飄蕩在整個村子。村裏圍觀的好多人也都抹起了眼淚,就連胡成都一臉心疼地看著她。


    三天後,是爸爸下葬的日子,許婧也被打電話叫了迴來,爸爸這個在世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女兒,卻沒有掉一滴淚,村裏好多女人都被許多淒涼的哭聲,掉下了同情的眼淚。


    天空中飛過幾隻黑鳥呱呱而泣遠方飛去。陰霾的村子上空飄蕩著淒婉的哀樂。許多淒涼的哭聲飄出去很遠。


    全村人都自發地為這個癡傻的黑娃送葬,這個癡傻大半輩子的人,沒想到去了還有這麽多人為他送行,三天後,那個許多最害怕的墳場,又添加了一座新墳。


    爸爸去了以後,爺爺的身體更加孱弱,爺爺已經吃不進去飯,每天隻吃半碗米湯。


    許多每天給爺爺喂著粥,一邊喂一邊哭。


    “爺爺,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爸爸不在了,我隻有你跟奶奶了,爺爺我還要你陪著我一起長大,看著我出嫁。”屋裏飄蕩著許多的哭聲。


    這幾天許多的眼淚已經哭幹,房子裏的哭聲,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窗外又嘩嘩下起了雨,這一家的悲涼,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老天爺都哭了。


    許多衣不解帶地守在爺爺的跟前。看著爺爺深陷的眼窩,蠟黃的一張臉,爺爺臉上的愁容,一直在織網,爺爺眼裏的光,就像快要枯竭的油燈,眼看著這個油燈的燈芯就要慢慢地熄滅。


    許多每一天的日子都是提心吊膽,每天都是揪心的難受,爸爸的死,她還沒有從悲痛裏迴過神,現在她最害怕最揪心的就是爺爺的身體,她現在再也承受不了親人失去的痛苦了。


    她好害怕爺爺跟爸爸一樣,但是最後爺爺水米不進,全身隻剩一具幹骨,全身的褶皺包裹著一副骨頭。


    就在她快要開學的頭一天晚上,爺爺用枯瘦如柴的手,拉著她的手,爺爺眼裏的光越來越黯淡。


    爺爺用最後的力氣,對她說:“照顧好你奶奶。”然後爺爺鬆開了她的手,閉上了眼睛。


    她趴在爺爺的身上,哭得肝腸寸斷,就這樣爸爸去了20天,爺爺也跟著爸爸一起去了。


    媽媽被判了三年,因為爺爺去逝了,公安機關特批媽媽迴來為爺爺送葬,為爸爸送葬花完家裏所有的錢,爺爺去世,還是姑奶拿出了1000元錢幫爺爺買了一口薄棺材,趙子軒爺爺也拿出了1000塊錢。當媽媽迴來,一臉漠然跪在爺爺的靈堂前,沒有掉一滴淚。


    姑奶看她一副漠然的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姑奶走到媽媽跟前,用力扇了她兩個耳刮子。


    “都是你,要不是你,你爸不會這麽早的去,你簡直就是一個喪門星,你爸你媽這輩子就你一個孩子,你為他們做過什麽?”姑奶一字一句在他親哥的靈堂上哭著痛訴著。


    “沒見過你這麽自私的東西。你嫌你爸給你找個癡傻的黑娃,你埋怨怪他,你把孩子給你爸媽一丟,你自己跟著胡成跑了。你知不知道你爸媽在我跟前哭訴了多少次?


    你爸媽讓你埋怨了這麽多年,他們就是想把你留在跟前,為他們養老,他們就這一點私心,你那時跟胡成弄得滿城風雨,稍微好一點的人家誰會要你?哪個男人願意戴這樣的綠帽子。隻有黑娃憨笨一點,才不會計較你幹的那些醜事。你說說你找的那兩個男人都是什麽玩意兒?還不如這個黑娃呢。


    你現在又幹出這麽一檔子醜事,把你爸活活的氣死。你爸媽上輩子做了什麽孽,怎麽生出你這麽一個玩意兒?


    這個家讓多多那麽小的年齡支撐,你到底為這個家幹過什麽呀?”


    姑奶拽著許文麗的肩膀用力地搖著,哭得泣不成聲,姑奶臉上的淚水在滿是皺紋的臉上縱橫。她看著靈堂上笑得一臉慈祥的哥哥,又哭了一鼻子。


    許多跪在爺爺的靈堂上,眼淚止不住的往出流,她感覺自己的天真的塌了。


    這兩天奶奶因為傷心過度,已經躺在炕上,水米未進。許多為爺爺的離去哭得肝腸寸斷,還要操心奶奶的身體。


    爺爺的墳墓就在爸爸的旁邊,兩座新墳,緊挨著,相互對望著。給爺爺剛一送葬完,媽媽繼續迴去服刑。


    許多坐在爺爺奶奶的炕上,整理著爺爺的遺物,她流著淚把爺爺的衣服抱在懷裏,臉在爺爺的衣服上蹭著,那一件件衣服上好像還殘留著爺爺的氣息。


    這些都要整理出來,到時候要燒給爺爺。她用雙手緊緊的摟著衣服,讓它貼近自己的胸膛,貼在自己的臉上,好像這樣才能把爺爺的氣息留住,把爺爺能永遠留在這個家裏。她一件一件的整理著爺爺的東西,撫摸著它,好像在撫摸著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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