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爸爸把梯子放在肩頭上,扛到後院。爺爺跟許多都進了房間,奶奶拿出一個幹毛巾替許多擦著頭上跟臉上的雨水。


    奶奶一邊擦一邊說:“我們多多到底長大了,能替我們分擔了,就是可惜你跟我們受罪了。”


    “說什麽呀,奶奶,受什麽罪呀,我跟你們在一起,我覺得很幸福呀。”許多脆生生的說。


    “你不知道胡長剛才說話有多麽過分,把我都快氣死了,還是我們多伶牙俐齒的,把他懟得啞口無言。”


    爺爺說著,胡須帶著濕潤,隨著說話聲,在下巴上下抖動。


    “我們多給我們長臉了,也給我們報仇了。就得懟一下這個王八蛋,簡直太過分了,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得瑟得不行。


    如果不是你媽經常把咱們家吃的東西偷著給他,估計他跟他老娘早都餓死了。”爺爺說著,眉頭蹙了起來。


    “就這沒良心的王八羔子,有了錢就忘恩負義,他都不想,從小在我們家吃飯長大的,就這樣報答我們,不但拋棄你媽,還想占我們家的宅基地。”奶奶氣鼓鼓地撇著嘴說。


    “什麽?你說我媽把家裏吃的東西偷著給那個男人?”許多有點好奇。


    “對啊,你媽從小就被胡成花言巧語忽悠著,你媽經常偷著把家裏吃的給胡成家裏拿,我平時蒸的饃饃,烙的餅,動不動就少了。


    胡成他媽病病身子,又幹不了什麽重活,胡成又懶,你想他們家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村裏當初就數他們家最窮。


    胡成從小跟你媽玩,經常竄到我們家來蹭飯,每次一到飯點就到我們家,一上飯桌就跟餓狼似的。


    你想都窮,誰家有多餘的糧食?但是你媽呢,寧願自己不吃或者少吃,都要給胡成留出來。


    經常從我跟你爺爺我們一家三口嘴裏摳出一點給胡成。


    所以你媽讓胡成忽悠了這麽多年,後來還被他騙了,被他給拋棄了。你說這種人有什麽良心可言呢?簡直喪盡天良,這種人遲早會遭報應的。”


    “所以說這個人人品有問題。當初你媽要嫁給胡成,我死活不答應,我知道這孩子從小我看到大,特別自私,就算到我們家來蹭飯,他吃東西誰都不顧,光撿他愛吃的東西,沒命地吃,哎,可以說他是我們家養大的一匹咬人的狼呀。


    從這一點我就看出來,這個人長大都不是什麽好鳥,當初你媽鬧死鬧活的要嫁給胡成,我死活不答應,才找的你爸,如果找一個正常的男人,誰能容忍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


    “別給孩子說這個,你怎麽啥都往外禿嚕呢?”爺爺粗暴地打斷奶奶的話。


    爺爺深深地看了一眼奶奶,又搖搖頭,用眼神示意,不讓奶奶說出來。


    “所以我們的苦心你媽一直都不理解,直到現在還在怪我們。她跟胡成跑了幾年,還不長記性。”奶奶苦著臉說。


    爺爺又開始給煙鍋裏裝著旱煙,又吧嗒吧嗒抽起來。爺爺高興時候抽煙,吧嗒聲就像是給奏樂,能解一天的乏困,如果爺爺心情不好,滿臉愁苦,那吧嗒聲就像是爺爺的歎息聲。


    暴雨到中雨,中雨到小雨,就這樣,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也沒有停歇。


    幸好房頂修補好了,再也不漏雨了。


    第二天,雨有點小,村裏傳出胡成的老婆在鎮上衛生所生了一個男孩。


    現在胡成在村裏就算放一個屁,在村裏響聲都大。


    胡成家生一個男孩好像比他們家生一個男孩還要讓他們歡天喜地。胡成老婆生一個男孩,胡成跟老婆還沒迴來,村裏人已經都知道了這個消息,而且奔走相告。


    第二天雨小一點,許多就騎著自行車去鎮上繼續去理發。


    到了店裏她發現周南跟姐姐的關係還沒有緩和,周南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姐姐就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時時看著周南的臉色。


    這幾天下雨,店裏生意也不是多好,也沒有幾個人。


    許多輕輕地搖了搖頭,姐姐這是何苦呢?就算使用再多的小伎倆,也無法讓這個男人愛上她。


    媽媽這幾天跟春叔兩人動不動就吵架,兩人吵架越來越多了,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倆人動不動就吵了起來?


    他們中午去後邊的廚房吃飯,不一會兒就從超市裏傳出媽媽跟春叔的吵架聲。


    “你一天光知道花錢,整天像個二流子一樣,在鎮上轉過來,轉過去,你說你還能幹什麽?我怎麽瞎了眼睛找了你這麽一個不上進的東西。


    我跟你這麽多年,你掙過一分錢沒有?你花的那一分錢不是我掙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呀?”媽媽尖利的聲音,從超市裏翻過牆傳到按摩店。


    “你光說說你這個月花了多少錢?超市這個月總共就掙了四百多塊錢,你就花了四百多塊錢。


    我還沒顧得上把錢收了,你就拿去全部花完,你還是個男人嗎?


    我一天都舍不得買件衣服,你一天跟幾個狐朋狗友天天進飯館,竟然還學會了賒賬。我昨天就給你還了500多塊錢的賒賬。


    張春林,我告訴你,你以後不要在我這再拿錢了,你賒的賬,你自己還,別想在我這拿一分錢。”媽媽氣鼓鼓尖利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天,天天跟我吵架,天天找我的事,我就知道自從那個男人迴來,你就橫豎看我不順眼,你既然看我不順眼,你為什麽不找那個男人?人家找了一個比你漂亮的老婆,不要你了,你就經常衝我們發邪火。


    你看見人家掙錢,你就嫌我不掙錢。這幾天你看人家生個兒子,你就把火撒到我身上。


    還不是你自己沒本事,生不出兒子。看到人家生個兒子,你就妒忌,文麗,我再給你說一句,你不要再惹我,我可不想受你的窩囊氣。”


    媽媽跟春叔兩人吵架的聲音一句一句地傳進她們的耳朵裏。


    過了一會兒。那邊傳出來。稀裏嘩啦,玻璃打碎的聲音。


    許多想過去看一眼,楊靜拽住她的胳膊說:“算了,他們兩個狗皮褥子沒反正,兩個人動不動就這樣吵架,越勸吵得越厲害,一會就好了。


    你不知道,那個張春林有哄人的本事,你看一會不到半個小時,你媽就把剛才吵架的事又忘了,又興高采烈起來了。


    算了算了,不管了,你媽就吃這一套,誰拿她都沒招!”


    果不其然,大家快吃完飯的時候,春叔竟然拉著媽媽的手,兩人過來吃飯來了,兩人麵帶笑容,好像剛才吵架的事就沒有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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