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真不能夠啊!”


    李存帶著哭腔勸說道。


    “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你莫管。”申吉悶哼了一聲,挑著插滿野鹿的竹子往村子裏走。


    見狀,李存也不好再說什麽,強撐著笑臉為申吉引路。


    此刻,村中也駐留著一些旅客和車隊,他們圍著村頭空地上的篝火堆,正在取暖。


    一見申吉帶著大黑豬走了進去,他們不禁發出驚歎聲,紛紛讓行。


    可當他們見到申吉挑著的野鹿時,一個個又從驚訝變成了驚悚。


    過往的旅客中,很多人都知道林藏村的野鹿不能殺也不能吃,否則必遭大劫。


    “這附近的鹿不能吃啊,會死的!”有好心人開口,提醒申吉。


    申吉笑著應道:“我曉得,此行就是為了解決這禍端而來的。”


    “嘶!”


    眾人眼中紛紛泛起神采,對於申吉的壯舉佩服不已。


    隻有邊旁的村正李存苦著臉,眼前的這位大人真會說漂亮話,就是不知道吃下鹿肉後能挺幾天,可別死在村子了。


    那樣的話,他這個村正肯定會被擼掉,說不定還得跟著一起陪葬。


    一處幹淨的院落裏,篝火閃動。


    石鍋架起,一頭又一頭被剝掉皮毛的野鹿被沉入鍋中,焯水去掉雜質後又被撈了起來,架在篝火堆上烤熾。


    足足八頭野鹿,一下子就擠滿了整個院子。


    “滋滋!”


    那是鹿肉上的油脂落在火焰上的響聲,陣陣馥鬱芬芳的肉香一下子彌漫開來,令人口水直流。


    緊接著,申吉又一一為它們撒上了各種調料,有蜂蜜、辣椒粉、香蔥等。


    鹿肉漸漸變得金黃酥脆,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精致而透亮。


    氤氳熱氣在上麵流淌著,顯得愈發誘人。


    “吸溜!”


    大黑豬和豬魚蛋早已是望眼欲穿,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大口吞食。


    “之前村正所言你們都聽到了吧,那所謂的夢中殺人說不定就是針對魂魄的一種詭異神通。


    你們先忍耐一下,待我今晚探明根底再說。”申吉開口道。


    “我們不怕,願同尊上、大老爺共進退!”二豬異口同聲的說道。


    “可是,我怕啊,你們兩個若是拖了我後腿咋辦?”申吉挑了挑眉,拿起一頭烤好的野鹿大口大口啃食起來。


    二豬張口欲言,卻不知如何說起。


    為了不拖後腿,咱們還是吃草去好了。


    二豬苦著臉,默默走到院中的草地上,一口一口吃起來。


    “不錯,肉質滑嫩,肥而不膩,比家裏養的豬好吃多了。”


    申吉不禁感歎了一聲,隨後又拿起另一頭烤鹿,吧唧吧唧吃起來。


    “你聞到了嗎?真香啊!”


    “想吃?要不要我厚著臉皮去給你討一塊鹿骨頭?”


    “去去去!”


    “那位大人真是神勇,竟然真的敢吃鹿肉!”


    “沒看那位身上穿著飛魚服?那可是鎮陰司千戶的專屬官袍,沒幾把刷子能降服那等強大的異獸?”


    “聽說縣城鎮陰司剛任命了一位新的千戶,難道就是這位?”


    “很有可能,今晚有好戲看了,若這位大人能解決此地的異端,以後我們這些人再路過這裏可就有口福了。”


    村口的旅客、車隊望著申吉所在的那座院子,議論紛紛。


    “嗝!”


    一口氣吃下六頭野鹿,申吉拍了拍肚皮,終於心滿意足。


    場中還剩下兩頭,留待明天早上再吃。


    當然了,前提是解決了此地的異端,若不然的話,這兩頭烤鹿就是毒藥。


    “今晚,你們提高警惕,若我昏迷不醒,需得護好我的肉身。”申吉囑咐道。


    “是!”二豬鄭重應道。


    夜色愈發濃鬱,天上明月皎皎,為大地鋪上了一層淡霜。


    寒冬臘月,蟲兒早就冬眠去了,除了村裏狗子的幾聲吠叫外,這方天地顯得極為靜謐。


    “月亮可真圓啊……”申吉望著天穹上那兩輪明月,不由發出一聲感歎。


    “大老爺,今晚的月是殘月吧,並不圓。”大黑豬趴在地上,瞥了眼天空,大為疑惑。


    “尊上說圓,那必然就是圓的。”豬魚蛋立馬出聲懟大黑豬。


    “明明就是殘月嘛,豬魚蛋你良心不會痛嗎?”大黑豬悶哼了一聲,斜睨了它一眼。


    “凡是尊上所言,必定是正確的,你這大老黑想造反不成?”豬魚蛋義正言辭的說道。


    “俺哪有?俺隻是……咦,大老爺好像睡過去了?!”


    兀的,大黑豬站起了身,緊盯著申吉。


    “嗯?”


    豬魚蛋連忙湊上前去,輕聲唿喚道:“尊上、尊上,你可聽得到?”


    然而,過了數息,依舊不見申吉有任何反應。


    “你有沒有感知到什麽?”


    大黑豬環顧四周,神色極為凝重,體內一股澎湃的源氣驟時彌漫開來,遮籠住整個院子。


    同一時間,豬魚蛋的乳角也迸發出陣陣神芒,漾出點點漣漪,漫延至方圓十裏。


    “我隻感受到了一股極為稀薄的煞氣,像是自虛空中傳遞而來,卻尋不著源頭。”豬魚蛋沉聲道。


    “看來,大老爺已經與那暗中的存在碰上了,你看他的眉毛,剛才是不是輕輕顫動了一下。”


    大黑豬望向申吉,驚駭道。


    “我們守著吧,想來以尊上的天資,應該是能夠解決的。”


    豬魚蛋走到申吉身邊,趴伏下來,隻是那兩隻乳角依舊在綻放神芒,時時掃視周邊環境。


    夜深了,月圓了。


    申吉眨了眨眼,卻發現自己變換了個環境,來到了一片峽穀地。


    天上的月依舊是那麽圓,可惜此刻卻被鮮血染紅了,有點點血淚掛在上麵,滴答滴答不斷往下流淌。


    入眼之處,大地是紅的,森林是紅的,水也是紅的,甚至包括他自己,也好像染了一層甩不掉的紅色染料。


    “這是什麽地方?”他蹙眉輕語道。


    “啪嗒!啪嗒!”


    就在這時,血色森林中走出了一尊龐大的身影,它與周圍的血色環境格格不入,渾身上下竟然泛著七種光彩,顯得極為神聖。


    “這就是村正口中所說的七彩麋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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