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聽說你是流氓罪進來的?是真的蠻?”


    城南看守所內,一個黑瘦老漢正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年輕人,眼中閃爍著熊熊的八卦之火。


    在他的周圍,還簇擁著一群因為各式各樣的違法犯罪被臨時關押在此的“準勞改犯”們。


    才剛到六月份,天氣卻是異常的悶熱。


    所有人的汗臭體臭,加上因為光著腳丫而散發出來的腳臭,將四周的空氣汙染得酸爽至極。


    林楓盤膝坐在地上發呆,聽到這句話後,忍不住皺了皺眉。


    從他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這期間幾乎每天都會有獄友這樣“熱情”地跟他打招唿。


    “流氓罪”,初次聽到這個說法時林楓都愣住了。


    以他有限的法律知識,這不是早在二十幾年前,也就是90年代就被廢除了的刑法了嗎?怎麽這些人都還叫的這麽順口?


    再看看四周,三堵帶著斑駁印跡的水泥牆,配上那一扇冷冰冰的鐵門。


    林楓的腦子一陣懵圈。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個鬼地方,記憶中他明明是在陪公司的一個客戶喝酒啊。


    那是他最近一年都在爭取的大客戶,隻要能順利將其拿下,所得到的提成和獎勵,再加上他這些年的積蓄,剛好夠付郊區一套房的首付。


    作為一個北漂多年年近三十的社畜,林楓跟這個城市大部分外來者的想法一樣,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在北都這個大城市買下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徹徹底底地在這裏紮根。


    眼見著自己多年的夢想終於要實現了,林楓自然是不顧一切代價也要豁出去闖過這一關。


    因此當那個瓜皮客戶提出讓林楓“吹瓶子”,還說一瓶酒一個訂單後,他二話不說,直接拿起桌上的白酒瓶就往肚子裏灌。


    那酒是真辣啊!


    縱然林楓多年做銷售積累起來的酒量還算不錯,但也頂不住那以“瓶”為單位的猛灌。


    喝到第三瓶的時候,林楓就覺得輕飄飄的身體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了,與此同時他強撐的精神開始渙散,原本刺目的燈光更是逐漸黯淡模糊。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畫麵,是那個瓜皮客戶大腹便便的形象,還有那毫不掩飾的得意而猥瑣的笑容。


    不知過了多久,當林楓再次醒來時,四周的一切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裝修豪華的飯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這昏暗逼仄且帶著一股子異味兒的牢房。


    那個欠揍的油膩客戶也不見了蹤影,站在林楓麵前的變成了一群穿著灰藍色“統一製服”的男人,他們一個個麵色陰冷,看向林楓的目光也帶著明顯的不善。


    林楓強撐著精神,剛想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一股不屬於他的陌生記憶突然如同洪水一般湧入了他的大腦。


    林楓,出生於1960年,今年23歲,西南省文縣水溪村人,本為洗衣粉廠的臨時工人,因好吃懶做被廠裏開除,而後一直在家裏啃老。


    一星期前因為色迷心竅,爬牆偷看女人換衣服被抓了個正著,被一雙手銬銬進了看守所。


    記憶的湧入伴隨著劇烈的頭痛,林楓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u盤,正被人用幾百m每秒的速度傳輸著另外那個叫做林楓的人的全部信息。


    他蜷縮在地,眼球上翻,全身痙攣,看起來跟癲癇發作無異。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概一分鍾,但對於林楓來講,卻如同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


    當所有的記憶終於融入了林楓的大腦時,他整個人也如同丟了半條命,氣喘籲籲,精神恍惚。


    好不容易緩過來,渾渾噩噩的他終於搞明白發生了什麽了。


    自己這是重生了?


    還穿越重生到了80年代一個跟自己同名同姓的林楓身上!


    作為一個生活在21世紀的受過高等教育的有為青年,林楓自認為自己對於新事物的接納程度還是比較高的,但即便如此,重生這種靈異事件還是將他雷了個外焦裏嫩。


    花了整整一天時間,他才從最初的震驚失措,到逐漸接受了事實,最後甚至又有了一點莫名的興奮和期待。


    反正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他無親無故,單身狗也沒有女朋友,對於以前的生活和世界他並沒有多大的眷念。


    能迴到80年代重新活過,靠著自己“先知先覺”的優勢,沒準兒還能開創一個屬於自己的時代。


    林楓不停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先前的煩躁和不安悄然消散,耳邊也不由自主地迴響著後世一段魔性的網劇台詞:當上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如果不是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不遠處那扇冰冷沉重的牢門上,發現了新大陸的林楓絕對能一直yy一直爽。


    是的,上帝為他打開了一扇窗。


    但兩秒鍾後,上帝又無情地將其給關上了。


    上帝真的很閑。


    林楓的心情瞬間一涼。


    他怎麽那麽倒黴,不說穿越個什麽高幹子弟吧,但也不至於穿到這種渣渣身上啊?


    在這個敏感的年代,扣上一個“流氓罪”的帽子意味著什麽,大概率是自己這一腔熱血都隻能在牢裏揮灑了。


    要說唯一慶幸的,應該就是自己這趟進來的還算“及時”,若是再晚兩個月撞上國家首次“嚴打”,到時候別說蹲大牢了,沒準兒小命都難保。


    “誒!你發啥子呆哦,問你話呢!”


    見林楓半天沒什麽反應,老大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都是幸災樂禍的殷切。


    林楓收迴思緒,抬眼看向了眼前的人。


    這糟老頭子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大爺,怎麽你也是流氓罪呀?看不出來嘛,你還真是老當益壯啊?”


    他故意拉長了尾音,聲音帶著調侃和暗示。


    “誒!你亂說啥子哦?老子是偷雞的!”


    老大爺被林楓這話驚的跳了起來,為了將自己跟“流氓罪”徹底掰開,非常自豪地承認了自己偷雞摸狗的行為。


    監獄裏也是有著一條“鄙視鏈”的,像流氓罪這類欺辱婦女的罪名當然是最底層的存在。


    機智的老大爺才不會掉進林楓挖的坑裏。


    林楓哪裏肯放過他,皮笑肉不笑地準備繼續進攻,卻在這時聽見“哐當”一聲,牢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名麵色嚴肅的獄警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林楓,站起來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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