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醫的時候,陳墨可謂是盡到了一個正妻的本分,不管是抱著沈譽的手垂淚,還是給他擦汗喂水,都做得十分得體。


    隻是……


    “放著我來!”


    陳墨手一頓,繼續給沈譽喂水。


    再怎麽說她也是名正言順的大皇子妃,在這皇子府裏,除了王爺就是她最大,怎麽可能讓出來。


    那出聲之人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雖然惱怒卻沒有繼續叫喊,隻是陳墨卻能感到身後似有一道刀子般的目光。


    一直到一杯水喂完,陳墨才看向出聲之人,隻見是個女子,眉目張揚,十分美豔,進了屋子也不向陳墨行禮,反而是衝到床前看著沈譽,一雙美目泫然欲泣。


    她對身後跟著的太醫道:“大皇子又發病了,徐太醫,你快過來看看。”


    徐太醫臉上不見絲毫慌亂,熟練而沉穩地打開一排銀針,在他身上開始針灸。


    陳墨特意觀察了一下,在針灸的過程中,沈譽的臉色絲毫未變,甚至是睫毛都沒有動一下,不由得在心裏佩服他這人真能忍。


    半晌,徐太醫針灸完畢,開了一張方子,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才離去。


    這時,那女子仿佛才迴過神一般地看到了一旁的陳墨,她忙向陳墨行禮:“玉真見過皇子妃。”


    不等陳墨說免禮,她便站了起來,道:“玉真方才心裏記掛著大皇子的安危,沒有第一時間向皇子妃行禮,實屬不敬,還望皇子妃不要責怪玉真。”


    陳墨看向她的眼光有一絲玩味,這就是給自己下馬威的人?


    她這番舉動和話語完全是故意的,目的就是告訴自己,這個皇子妃她也沒放在眼裏。


    越來越有意思了。


    陳墨道:“玉真?你是哪個院子裏的奴婢?”


    女子臉色一白,十分難看,道:“我不是皇子府的奴婢。”


    “哦,”陳墨淡淡道,“不是皇子府的奴婢,大皇子身邊也無妾室,難道是通房丫鬟?”


    女子一口血梗在心頭,道:“玉真清清白白一個女兒家,怎的被王妃說的如此不堪?”


    “清白女兒家?”陳墨眉頭微挑,“那大半夜的到我們院子裏,就更嚴重了,大皇子雖然身份尊貴,也是外男。”


    眼見著女子青白交加的麵色,陳墨心裏一陣暗爽。


    她沒記錯的話,這個趙玉真是大皇子門客趙玉成的妹妹,因為沈譽沒有妾侍,一直是她幫著管家,這許多年下來,裏裏外外都默認了她是未來的大皇子妃。


    看來自己的空降,還是讓她對上了自己。


    當初在大燕遭到的刺殺,應該就是趙玉真派來的人吧。


    “我叫趙玉真,是大皇子身邊紅人趙玉成的妹妹。想必皇子妃還不了解,我在皇子府的地位。”


    陳墨輕聲道:“良鄉公主也要喚我一聲嫂嫂的。”


    如果趙玉真繼續討論下去,那麽她便是比良鄉公主還要尊貴了,她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難對付,一時臉色十分難看。


    陳墨笑道:“現在天色已晚,本宮就不留趙姑娘這個清白女兒家在我們院子裏了,以免壞了姑娘的名聲。碧芸,送客。”


    聽到“本宮”,趙玉真的拳頭握了又握,咬牙切齒卻不能對陳墨發火,隻得惱怒離去。


    直到所有人都出去了,陳墨才對著床上的人道:“行了行了,不用裝了。”


    沈譽一下便坐起來了,道:“真不知道這裝病的日子何時才能過去。”


    陳墨理解他的想法,雖然他不是真病,但這靜養吃素的生活,一下子就是二十多年,也委實辛苦。


    還沒說幾句,侍女便送藥進來了,陳墨開門接過,拒絕了他們喂藥的請求,把一碗濃黑的湯藥端到了沈譽麵前。


    他皺了皺眉,道:“倒了吧。”


    陳墨也料定他不會喝,順手就推開了窗,倒到外麵的土地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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