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他就拉著劉恣,像拖一條死狗將還沒有完全清醒的劉恣拖了出去。呂錦譽連忙追了出去,隻是他看著何盡在昏暗的夜色中越走越遠的背影,他動了動唇,最後停在了原地。夜晚的山靜而黑。在蟲鳴鳥叫中還有幾分幽冷和滲人。已經清醒過來的劉恣奮力掙紮,嘴裏罵著不幹不淨的髒話。何盡不為所動,他目標明確地走向山頭的墳地。劉恣漸漸的有些害怕了。“何盡,你放開我,你不就是想要錢嗎,我給你錢,我給你很多錢!”每一次風吹過來的時候,劉恣都要抖一抖,陣陣發涼的感覺好像有誰在他的後脖子上吹氣。何盡沒有說話,他拽著劉恣的手臂,用力將他甩在了四周開滿花的墳前。劉恣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他抬頭看著麵前近在咫尺的墳堆,臉一下就變得煞白,連四周五顏六色的花也在黑夜中顯得詭異而怪誕。“何盡,你想要做什麽。”劉恣連聲音都在發抖。月黑風高之下,幽冷寂靜的山頭。現在的何盡在他的眼裏就像殺人魔一樣可怕。要說之前他還覺得何盡不能把他怎麽樣的話,那他現在就覺得何盡像一個瘋子,說不定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當然,他也知道,如果何盡敢對他動手,何盡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可那又怎麽樣!他有沒有命看到那一幕還不好說!劉恣渾身發軟地癱在地上,咽著口水說:“你想要迴到劉家也可以,何盡,不,劉盡,你當初不是還想讀研嗎,我可以幫你安排,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安排!”何盡看也沒看劉恣一眼,他看著麵前的墳,冷聲說:“跪好。”劉恣不敢不從。像他這種人,真正和人命有關的事也就酒駕飆車,但被撞死的是別人,又不是他。也就真的把事落到他頭上的時候,他才知道怕。何盡點燃了紙錢,點燃了香,又吹滅了香上麵的火焰,在嫋嫋白煙中,將香遞到了劉恣手裏,說:“道歉。”劉恣猛地抬起頭,“道歉?”“你讓我跟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道歉?”下跪可以,就當給一個死人麵子,可道歉不行!道歉就是讓他承認他做錯了事情,把他擺在了一個低人一等的位置!不行!隻是對上何盡那雙在夜色中冰冷刺骨的眼神,劉恣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但要他跟一個情婦道歉,不可能!“磕頭,道歉。”何盡冷冷的重複了一遍。劉恣梗著脖子說:“不可能!”那和把他的麵子丟在地上踩有什麽區別。“好。”何盡站了起來,他不再廢話,直接抓著劉恣的頭狠狠地壓了下去。“何盡!”劉恣憤怒的大喊出聲。可他的力量卻不足何盡的五分之一。何盡也不說話,他抓著劉恣的頭“嘭嘭嘭”地磕了幾個響頭。劉恣被磕的頭昏腦脹,嘴裏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何盡提起劉恣的頭,讓他看著麵前的墳。“我媽媽對你不好嗎。”何盡出聲道,“當她知道那個男人騙了她之後,她從來沒有進過劉家的大門,當你鬧脾氣離家出走來找我們麻煩的時候,她從來沒有苛待你,即便你將我家砸的一團亂,即便你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了她身上,她也從來沒有責罵過你一句。”何盡踩在了劉恣的背上,看著麵前的墳說:“在知道你不想迴家之後,她收留了你一個月,這一個月,你要什麽有什麽,晚上她會擔心你睡不好,白天會擔心你吃不好,她用她所有的善良和愛來對待你,你呢。”劉恣不服氣地說:“那本來就是她應該做的,她一個情婦,有什麽資格和我平起平坐,她本來就應該愧疚,本來就應該對我好,本來就應該伺候我!”“啪!”何盡重重的給了劉恣一巴掌。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平靜的嚇人。“不求你感恩,你至少不應該在她病重的時候過來落井下石。”劉恣被那一巴掌打出了血,他眼裏交織著怨毒的色彩,神色陰狠地說:“我這是在幫她提前解脫!”“啪!”又是一巴掌,劉恣掉出了一顆牙。何盡一臉平靜的開口,“磕頭,道歉。”2呂錦譽孤零零地坐在門口,任由頭頂的光影遮住了他半張臉。他雙眼無神地看著地麵,看著自己的影子像座木雕一樣沒有任何神采。忽然,響起的腳步聲讓他猛地抬起了頭。他騰地站直身體,一時的眩暈讓他往後踉蹌了一步。但他很快就扶住了門框,隻是看到何盡獨自一人迴來,他心裏咯噔一聲,立馬問,“劉恣呢。”何盡站在院子裏,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在黑夜中靜的出奇,像一汪沒有波瀾的深潭。“你很擔心他嗎。”呂錦譽沒有聽出何盡語氣裏的不對勁,他正滿心焦急,擔心何盡會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他幾個大步走過去,拉著何盡的手問,“你把他一個人丟到山裏了?”何盡揮開了呂錦譽的手,麵無表情地說:“是啊,你想怎麽樣。”呂錦譽的心沉了一下,他收迴自己空落落的手,看清了何盡眼裏的冷漠。“你這是什麽意思。”他覺得喉嚨有些艱澀。何盡卻似乎是累了,不想與他多說,隻看了他一眼,淡聲道,“劉恣是我以你的名義叫來的。”呂錦譽被何盡的冷漠刺傷,心髒陣陣緊縮。“為什麽。”他艱難地問。何盡移開了視線,看著那兩棵李子樹說:“你想問我為什麽要這樣做,還是想問我為什麽欺騙你。”無論是哪一個,對呂錦譽的傷害都是實實在在的。何盡知道,所以也沒有什麽解釋的必要。他重新看向呂錦譽,說:“沒想到你們會有聯係,不過想想也能明白,像你們這種人,利益才是你們最在乎的東西。”呂錦譽眉頭一皺,“你在說什麽。”何盡好像誤會了什麽。“我和劉恣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關係!”何盡再次揮開了呂錦譽想要拉住他的手,眼神冷淡地看著呂錦譽的臉。“我明白,隻要沒有觸及到最根本的利益,哪怕對方是個垃圾你們也會奉為座上賓。”何盡的話真的很刺耳。呂錦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情緒說:“何盡,我不想跟你吵架,我隻想要你一句解釋,隻要是你說的,我都信。”無論何盡說什麽,他都信。何盡的眼眸有些閃動,呂錦譽充滿希冀地看著何盡,卻聽何盡說:“呂錦譽,你以前就這麽天真嗎。”為什麽要說出這麽幼稚的話。呂錦譽的心口被重重地擊了一下,壓抑在心裏的情緒被破開,他無法忍耐,眼眶通紅地說:“所以你根本就不在意我會不會留在這裏,你想要我離開,是嗎!”看著崩潰的呂錦譽,何盡一句話都沒有說。誰也不知道何盡心裏在想什麽。他總是保持沉默,難得說出的話也總是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呂錦譽讓自己不要陷進情緒的漩渦已經很困難了。他根本無法猜透何盡心裏的想法,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辦法才能緩和他和何盡的關係。他就是個笨蛋!他是個非常笨的笨蛋!他笨拙的不知道該怎麽向何盡表達,隻要何盡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方寸大亂,胡思亂想。“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對嗎!”呂錦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絕望。好似連周圍的風也融進了他崩潰的聲音。何盡握緊了雙拳,心髒也用力收緊。他閉著眼睛開口,“呂錦譽,你不是早就想起我是誰了嗎。”呂錦譽猛地一頓,淚眼朦朧地看著何盡的臉,“所以,你在怪我嗎。”何盡沒有開口,隻是偏頭看向了前方那條黑暗的小路。呂錦譽感覺到了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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