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瞬間被尤許之的眼神攫住,他心髒一縮,接著是不受控的劇烈跳動。他忍不住舔了下幹燥的唇,又咽了咽口水,發緊的喉嚨無法發出聲音,他便帶著尤許之的手慢慢上升,抓住了脖子上的領帶。這個舉動就好像他親手帶著尤許之掌握了他的命脈。秦未腿一軟,幾乎是無意識地靠在了尤許之身上。但他還記著尤許之有傷,勉為其難地站直了身體,隻是腰顫的厲害。“繞一圈,再伸進去……”秦未神智恍惚,聲音也啞下來。那隻和尤許之勾在一起的手不知道為什麽越纏越緊,脖子上的領帶也仿佛扼住了他的唿吸。秦未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肢體接觸是真的會產生像過電般心跳加速的顫栗感。這個領帶打的不如之前完美,秦未卻覺得這是他打過的最好看的領帶,連心裏也滿滿漲漲的要隨著心跳溢出來。他快要站不住了。稀薄的空氣也全部蒸發成要把他融化的熱氣。尤許之側過身,用肩膀撐住了他發軟的身體,那隻和他勾在一起的手也攬住了他酥麻的腰。瞬間有了支撐點的秦未滿心依賴地靠進尤許之的懷裏,仿佛要融進他清瘦的身體。尤許之那雙比墨還要黑的眼睛看著他們在鏡子裏親密依偎的身體,蒼白俊美的臉不改往日的冷靜。秦未隻是看一眼,就軟的快要穩不住自己。尤許之摟著他的腰,五指輕揉過他的胯,麵不改色地說:“結束的時候告訴我,我去接你。”“好。”秦未眼神迷離,整顆心都陷進了尤許之的眼裏。婚禮在一個富麗堂皇的五星級酒店舉行。來的賓客比想象中多,但對於秦未來說大多都是陌生人。或許是男方的親朋好友,或許是新人的共同好友。但這些人都和秦未沒什麽關係。應該的。他媽媽的婚禮為什麽要和他有關係。秦家隻來了一個秦司意,並不是秦家人和秦未的媽媽關係不好,相反,現在秦司禮還能和秦未的媽媽一起坐下喝杯茶。他們當初是和平離婚。而且秦家和秦未的媽媽還有生意上的往來。隻是秦司禮在國外有工作要忙,暫時脫不開身,秦司尺一個高中老師,即便是國慶假期也有很多事要做,更何況他還是個極其有責任心的“老父親”。秦司廉此人,一年十二個月,有十個月不知道人在哪裏,也就每個月會例行報一次平安,讓人知道他沒有死在哪個荒郊野嶺。所以來的隻有看起來“比較閑”的秦司意,偶爾進行人際上的交流往來也是他的工作之一。“甜牛奶,你媽媽特意讓人拿過來的。”坐在椅子上的秦司意遞了杯牛奶給他。秦未看著那杯牛奶,沒有拒絕。即便他現在已經不是需要喝牛奶長個子的年紀了。秦司意側頭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聲。笑過之後,他又發出一聲輕歎,摸了摸秦未的頭,又掐了掐他的臉。他並不會勉強秦未做出開心的表情。秦未低著頭坐在秦司意身邊,捧著牛奶說:“二嬸怎麽沒來。”“在國外拍戲,怎麽,我來了還不夠,還想你二嬸陪你。”秦未沒說話,意思卻是這個意思。比起和秦司意待在一起,他更想讓他二嬸來陪他。秦未的二嬸非常漂亮,中外混血,一頭金色的波浪卷像海浪一樣會發光,人也非常高挑,小時候每次抱住秦未,都好像母親一樣能將他整個人都擁進懷裏。別看現在的秦司意一副成熟穩重的精英氣質,年輕的時候也幹出過把二嬸的舊公司吞並直接成了二嬸的老板隻為她一個人開公司的事情。不過那都是陳年舊事了。秦未心裏想著他二嬸,整個大廳的光卻突然變暗,隻有一道聚光燈打向了門口,也帶走了秦未緊縮的心髒。“吱呀”一聲,厚重的大門被推開,蓬鬆潔白的裙擺在紛飛的花瓣中走上了紅豔豔的地毯。秦未的眼睛看向了他已經有一年沒有見過的人。如果尤許之在這,他一定能明白為什麽秦未長了一雙和秦家人的丹鳳眼完全不像的圓眼了。因為他和他的母親很像。秦未的母親也是個極其美麗的女人。她並不是特別的高挑,甚至有些嬌小,一雙明亮的圓眼極為有神,好像會說話那樣閃著粼粼的波光。可以看的出來她平時並不常笑,也就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她才帶了些極淺的微笑。她身邊的男人看起來很年輕,還有點青澀,完全沒有男人的成熟和遊刃有餘。兩人站在一起,秦未的母親竟然才是那個主導者,她嬌小的身體與可愛嬌俏的長相顯出了女王般強勁高傲的氣勢。而她身邊的男人則是像兔子一樣羞澀靦腆,連指尖都在緊張中輕輕發顫。秦未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已經被他捂熱的杯子突然有些涼手。台上在宣誓,在換戒指。四周很熱鬧。花瓣、彩帶,還有燈光,都讓現場帶著如夢如幻的美好。那個男人真的很青澀,戴戒指的時候,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手指毫無血色,抖的根本就拿不穩戒指。但秦未的母親卻突然笑了,她那樣一雙可愛的眼睛,笑起來本就極為好看,此時更是像月牙般帶著肉眼可見的愉悅,發著耀眼的光。她很開心。是真的很開心。秦未遲鈍地抬起手,喝了口杯子裏的牛奶。忽然,秦未的母親看向了他。兩雙極為相似的眼睛隔著人群對望,沒能看清彼此的眼中蘊含著什麽情緒,五顏六色的彩帶突然像煙花一般在他們四目相對的眼中盛放。最終還是秦未的母親先別過了頭,她嘴角微微含笑,帶著對周圍的縱容。為什麽是縱容。因為秦未的母親並不喜歡這些像童話般夢幻的存在。她是個絕對的現實主義者。可今天她穿上了像公主一樣蓬鬆精致的婚紗,手上捧著打上了蝴蝶結的花,還有那枚格外明亮卻有些笨重的鑽戒。秦司意側頭看著秦未臉上的神情,微微蹙起了眉。身為成年人的他們大概誰也沒有考慮到秦未作為一個孩子的心情。不管是今天邀請他來參加婚禮,還是更久之前秦未的父母離婚的時候卻沒有告訴他……杯子裏的牛奶已經喝完了,秦未卻仍舊將杯子拿在手裏。當那對挽著手的新人走到他麵前的時候,他更是緊緊地抓著手裏的杯子,像抓著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僵硬地抬起頭,看向渾身都在發光的女人。“媽媽。”“秦未。”女人在這一天如果是幸福的,那麽她就會美的連花都失去了顏色。“謝謝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秦未感覺到了窒息,他用力到指尖泛白,艱難地說:“不客氣。”一旁的秦司意沒有開口,這是屬於他們母子之間的交流。包括站在秦未母親身邊的男人,也一直安靜地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秦未的母親慢慢捏緊了手裏的酒杯,她有些緊張。可能是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並沒有那麽輕易說出口。秦未的身體繃的很緊。他想離開了。他想逃離這個讓他難以唿吸的地方。他想迴到尤許之身邊。他抿緊了唇,胸口也開始沉沉下墜。尤許之來接他了嗎。外麵還在下雨嗎。尤許之會來接他嗎。秦未的大腦被攪的很亂,他精神恍惚,手指也越來越涼。忽然,他聽到前方的聲音響起,像一擊重錘把他打到穀底。“秦未,對不起。”他咬著牙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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