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江迴耳邊炸響。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聲音顫抖:“真的?我父母……還活著?”


    寇老鄭重地點了點頭。


    江迴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奪眶而出,


    “可是…為什麽不讓我見他們?為什麽不能讓我們一家團聚……”


    寇老拍了拍江迴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零那個人極為死板,平時想從他的嘴裏撬出來東西來難如登天,這次能鬆口,估計也是被覺醒藥劑這事兒逼急了。他肯透露你父母的消息,說明或多或少將一部分希望放在你身上了。你想知道更多,就得靠你自己了。如果研製出覺醒藥劑,拿到火種資格,或許……就能找到更多線索了。孩子,我能幫你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江迴的淚水無聲地滑落,反應過來後他連忙用袖子胡亂地擦,卻越擦越多。


    看到這一幕,寇老心疼得直歎氣。


    “唉,這孩子……”


    從小就失去了父母,獨自一人將弟弟拉扯大,一路走到今天,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他轉頭對顧千山說:“千山,你留下陪陪他,我們先出去吧。”


    顧千山點點頭。


    寇老帶著金朝霽和其他人離開了,留下顧千山和江迴。


    顧千山遞給江迴一盒紙巾,


    “想哭就哭出來吧。”


    江迴沒有接紙巾,隻是將頭深深地埋在手臂裏,肩膀不停地顫抖,像一艘在暴風雨中苦苦掙紮的小船。


    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他才知道父母的消息……


    這十二年,他一直在想,自己的父母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會不會已經成了一堆什麽也辨認不出來的白骨……


    十二年了,他連父母的音容笑貌都模糊了,隻記得爸媽一聲一聲的“阿迴,不要欺負弟弟!”、“阿迴,帶弟弟過來吃飯啦!”在夢裏響起……


    十二年了,他終於看了一線曙光——父母還活著!


    還活著!


    還活著!


    還活著!!!


    這簡單的三個字,卻重若千鈞。


    巨大的喜悅和難以言喻的酸楚交織在一起,化作壓抑的哭聲,從他緊咬的牙關中泄露出來。


    沒有嚎啕大哭,沒有歇斯底裏,隻是無聲的流淚,卻更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割著顧千山的心。


    顧千山靜靜地坐在一旁,什麽都沒說,眼中滿是心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夕陽西下,將最後一絲餘暉灑進房間,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終於,江迴緩緩抬起頭,雙眼布滿血絲,臉上滿是壓痕和淚痕,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起身走進了茶水間。


    再出來時,他手裏端著兩杯冒著熱氣的水,一杯放在顧千山麵前,一杯留給自己。


    除了眼眶裏還殘留著些許血絲,他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仿佛剛才的崩潰隻是一場錯覺。


    “顧大哥,謝謝你。能得到這個消息,足夠了。我該報名了。”


    顧千山點點頭,


    “去吧。如果還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


    ……


    “金老,關防總署那個江迴報名了!” 特秘快步走到金老的辦公桌前匯報道。


    金老原本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她放下手中批閱了一半的文件,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哦?他終於肯報名了。我倒要看看,這個能讓織線妹子和鍾離都如此掛心的小子,究竟有什麽本事。希望他真能像他們說的那樣吧……”


    說完,她又拿起一份全國進展匯報,目光掃過上麵一串串令人失望的數據,深深地歎了口氣。


    覺醒藥劑的研發已經進行了將近半年。


    一開始,無數人被火種資格的誘惑吸引,蜂擁而至,報名人數一度高達數萬。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熱情逐漸消退,能夠堅持下來的,已經不足五千人。


    金老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畢竟研發新藥劑,尤其是這種困擾各國多年的世界級難題,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精力和資源,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但她真正擔憂的不是人數的減少,而是最終的結果。


    這件事,究竟需要多少年才能看到結果?


    又或者,最終能不能看到結果?


    這個現實的問題,一直沉甸甸的壓在她的心頭。


    ……


    三個月後,戰略部辦公室。


    金老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眉宇間滿是疲憊。


    在她麵前,擺放著兩份報告。


    一份來自情報部門,上麵詳細描述了濟北國覺醒藥劑的研發進展:大規模生產、人體實驗、配方持續改進……每一個字眼,都像針一樣刺痛著金老的神經。


    而另一份,則是蒼國境內覺醒藥劑研發的進展報告。


    厚厚的一遝文件,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困難、需求、解釋和空洞的口號,但核心內容卻隻能用一句話概括——毫無進展。


    站在一旁的秘書,早已對這樣的結果習以為常。


    隻是,讓她感到奇怪的是,最近金老很少再過問江迴的研發進度了。


    之前,金老對這個年輕人寄予厚望,三天兩頭想起來都要問一下他的進展。


    而現在,卻像是完全忘記了這個人一樣。


    “看來,金老對那個江迴不抱希望了吧……” 秘書心中暗暗想道。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特秘打開門,一個年輕男子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額頭上布滿了汗珠。


    特秘眉頭一皺,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小夏,怎麽迴事?慌慌張張的,不可驚擾金老!”


    小夏顧不上解釋,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唿吸,斷斷續續說道:


    “成……成功了!覺醒藥劑……研發成功了!”


    “什麽?!”


    特秘愣住了,反應過來後一把抓住小夏的胳膊,急切地問道:


    “你說什麽?什麽成功了?!”


    金老也轉過頭看著小夏,眼中滿是驚疑。


    小夏快步走到金老麵前,將一份數據報告遞給她,激動地說道:


    “是覺醒藥劑!覺醒藥劑研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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