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南山。


    總理辦公室,燈光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暈,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讓人靜心怡神。


    鍾離策坐在辦公桌後,他看著手中的報告,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


    “堂堂一個零號機構,連覺醒藥劑的配方都保護不了,千挑萬選的研究所長還竟然是濟北的奸細,都是幹什麽吃的?!”


    他按下電話,命令道,


    “立刻聯係零號機構負責人,讓他立刻到我這裏來!”


    很快,電話撥迴。


    “總理,零號機構特秘轉達說……他們負責人忙著……沒空來見您。”


    “是嗎?那就告訴他,好好等著,很快整個零號機構就沒必要存在了。”


    鍾離策淡淡道,按掉了電話。


    對麵特秘從這句不輕不重的話中聽到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不敢怠慢,立刻重新撥打了零號機構的電話,將剛剛總理的話轉達了過去。


    果不其然,沒過幾分鍾,那邊重新來電話了,並且要求明天約見。


    “明天沒空,我隻有半小時。”鍾離策淡淡嗤道。


    “好的總理,我立刻傳達。”


    兩分鍾後,總理辦公室門被敲響,與此同時,特秘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總理,零先生來了。”


    “進。”


    門被推開,一個身穿深色西裝,戴著平光眼鏡,身材修長麵容俊朗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他,就是零號機構的負責人——零。


    零走進辦公室後,並沒有像其他官員那樣畢恭畢敬地向鍾離策行禮,而是直接走到了沙發旁慢條斯理地坐了下去,顯得很是隨意。


    他打量著鍾離策,


    “鍾離,你這麽著急把我叫過來,為了什麽事?”


    鍾離策並沒有迴答他,依舊專注地在文件上批閱,“沙沙沙”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裏格外清晰。


    零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有些不悅。


    他不喜歡別人浪費他的時間。


    他看了看時間,繼續坐了一會兒。


    一分鍾過去了。


    零立刻起身,招唿也不打,直接朝門口走去,


    “哢嚓——”


    門被打開。


    零迴頭看了一眼,鍾離策依然不為所動,甚至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給他一個。


    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到底是什麽事情,讓鍾離策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他在心裏複盤了最近的幾項重要決策,並沒有發現什麽紕漏。


    思索了半晌,他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送了出去:


    “取消今日的所有行程。”


    然後,他關上門轉身走迴沙發旁坐下,拿起茶幾上的一本《蒼國通史》開始靜靜地翻閱。


    似乎,他也不著急了。


    十餘分鍾後,鍾離策終於批閱完最後一份文件,他放下手中的筆,“沙沙”的筆尖摩擦聲也隨之消失,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


    隻剩下牆上古老的掛鍾“滴答、滴答”的走著,仿佛在倒計時。


    鍾離策緩緩起身,走到零的對麵坐了下來,用跟老朋友敘舊似的語氣說道:


    “零,好久不見了。”


    零放下手中的書,直視向鍾離策,


    “你究竟有什麽事?我時間很緊。”


    他不喜歡浪費時間,更不喜歡別人浪費他的時間。


    鍾離策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問了一個問題:


    “你們第四階段的覺醒藥劑研發進展如何了?”


    “有初步的頭緒了,” 零迴答道,“預計半年內可以進行活體實驗。”


    他往後靠了靠,緩緩問道:


    “難道配給你們的藥劑又不夠用了?可是三年的配給已經發給你們了,再加也加不了了,還有很多機構排隊等著呢。”


    鍾離策沒有理會他話語中的不客氣,繼續問道,


    “你們第四階段的覺醒藥劑預計覺醒率是多少?”


    零皺起了眉頭:“不驗證怎麽知道? ”


    他看著鍾離策,滿眼疑惑,“鍾離,你今天問題有點多,這不像你的風格。”


    “我們有多久沒有像這樣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了?”


    聽到這句話,零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看著鍾離策,語氣中的不悅已經不加掩飾:


    “鍾離,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敘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要我零號機構出手幫忙?”


    “如果我說是呢?” 鍾離策平靜地反問。


    零看著鍾離策, 不知道鍾離策究竟在打什麽啞謎,他皺眉說道:


    “你知道的,我們各自有各自負責的領域,我隻為那幾位服務,其他的我一概不管,除非是那幾位親自下令。”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不留情,


    “就算你我是師兄弟,但公是公私是私,不能壞了規矩。”


    鍾離策聽到零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嘲。


    似乎在為什麽事情感到惋惜,又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這一瞬間,他仿佛有什麽東西徹底釋然了。


    他將手裏的一份文件直接擺在茶幾上,什麽也沒說,直接端起保溫杯喝起茶來。


    零審視著鍾離策的舉動,似乎在推測什麽,見到那份特意給他的文件,直接拿起來展開。


    然後,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一向冷靜的他此刻竟然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隱隱有震怒在集聚!


    但這抹震怒轉瞬即逝,又強行恢複了平靜。


    他看向鍾離策:“這是真的?”


    “你覺得不是,那就不是。”


    零立刻撥打電話,


    “立刻查零號研究所,找到鄭半山。”


    五分鍾後,零的電話震動了一下。


    他低頭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他猛地站起身來,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這件事是我的失職,” 他走到門口,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著鍾離策,


    “這個人情我記住了,師兄。”


    ……


    ……


    零號研究所,曾經秩序井然的科研聖地,如今卻籠罩在一片恐怖的陰霾之下。


    這裏麵的每個人都感到如芒在背,仿佛有一雙雙眼睛在暗中審視著他們,評判著他們,連唿吸都得小心翼翼。


    走廊裏腳步聲雜亂而急促,搜查聲、怒吼聲、掙紮聲、求饒聲、以及骨肉碎裂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在整條走廊上迴蕩!


    覺醒藥劑配方和關鍵藥引被盜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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