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蓮州看著這群亂糟糟的半大孩子們,頭疼得都快炸了。眼見江嵐和蘭藥吵了起來,澹台蓮州連忙喊停,說:“江嵐,你進來。”後麵一串孩子默不作聲地跟進來,被澹台蓮州製止,揮揮手:“沒讓你們進來。。”被他趕跑驅散了。澹台蓮州把江嵐引進屋子裏,讓她坐下,自己也坐下。望著她,歎了口氣,說:“你要是不樂意,就迴昆侖吧。我來跟仙君說。”江嵐卻立即迴複:“我不迴去。”澹台蓮州:“你不會去,可是我看你留在這裏很不高興啊。”江嵐低下頭,又不說話了。真叛逆啊。澹台蓮州頭又開始疼了。他想起上輩子後來發生的事,長大後的江嵐對他並不親近。他感歎:“你以前……就是我下山的那會兒,性子還沒有這樣乖張古怪啊。江嵐,你既瞧不起我是個凡人,不想為我做事,我讓仙君召你迴昆侖,不是正和你意嗎?”江嵐憋不住了,抬起頭,眼眶發紅,忽地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你下山前幾天還說要教我吹奏那首曲子,結果突然下了山,一去不迴。你還把那首曲子教給別的小孩子,我都聽見了!你教那個蘭藥,你不教我!”第80章 “呃……”澹台蓮州迴憶了一下。離開昆侖的那天對他來說時隔十年,他壓根不記得下山前兩天發生了什麽,還有這麽一迴事嗎?依稀是有的。澹台蓮州溫溫柔柔道:“對不起,忘了跟你的約定。我那時一心隻想著下山。”話音剛落,江嵐心底裝滿了的委屈勁兒就像是被一針輕輕地紮破,與她的眼淚一起流了出來。她覺得丟人,想要忍住眼淚,可無論如何都忍不住,隻得低下頭,看見淚水珠子啪嗒啪嗒地摔落在地上。澹台蓮州不說破,隻給她遞了塊帕子。她接過帕子,並不用,緊緊攥著,語氣仍有些僵硬,但已經漸漸收起了刺,問:“是因為仙君對你不好嗎?”澹台蓮州斟酌片刻,複雜不清地說:“他對我不能說不好,也不能說好。”江嵐從喉嚨底,低低地咕嚕出“唔”一聲。她把劍掛迴腰上,拿出澹台蓮州送的陶塤,給他看:“你送給我這個,卻沒教我怎麽吹,放在我身上,跟一塊石頭差不多,改天你教教我。”澹台蓮州:“好。”江嵐:“我要學蘭藥吹的那首曲子。”澹台蓮州:“好。”至於迴昆侖的事,誰都不再提了。左禪問她:“你早就認識昭太子啊?”江嵐依然是冰雪臉龐,道:“我不認識昭太子,我隻認識澹台蓮州。”她故意要拔高聲音,尤其讓蘭藥聽到,“我五歲的時候就認識他了。”蘭藥昂著下巴,哼了一聲,牽著大丫跑遠了。阿辛和阿尚跟在他身後,捏了把汗,跟她頷首致意了一下,腳步匆匆地隨蘭藥離開。-哄完小孩,再去哄白狼。小白正臥在專用的一張矮榻上,還有一張墊子總不能一直讓他躺地上吧?毛也容易髒。給自己舔舐沾了血的毛發,一點一點,都舔幹淨了。然而他現在長了一些紅毛,一下子倒也分不清哪些是被血染紅,哪些是他本來身上就長出來了的紅毛。墊子上軍營的女人們空閑時給他做的,有麻布的,有絲綢的,有填穀殼的,有填棉花的,還有涼草編織的。收了整整一箱。作為太子的愛寵,他的待遇極好,走到哪,軍營裏的人都給他讓路。平日裏,他很少開腔,永遠沉默地跟在澹台蓮州身邊,除非遇上難以應付的危險,他幾乎不會有什麽大動作,像是躲在澹台蓮州的影子裏。能讓澹台蓮州自己解決的,他就不會出手。就是低頭仔細找,說不定都發現不了有這隻狼的存在。聽見澹台蓮州進屋的腳步聲,小白頭也不抬一下,繼續幹自己的。澹台蓮州翻看他的受傷處,已經隻剩下一道淺淺的傷痕,沒什麽大礙了。他還記得自己三年前剛認識小白那會兒,一道傷口爛了好,好了爛,反反複複要十幾天才能結痂。也足以證明,白狼比以前要妖力充沛得多了。小白不太喜歡被查看傷口,拱了下澹台蓮州翻看他的皮毛的手。澹台蓮州早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問:“你一定能躲開的,為什麽不躲?真的是怕我的屋子被砍啊?”小白擺了一下尾巴,從左邊擺到右邊,趴下去了。澹台蓮州摸摸他的頭:“也不能不躲啊,昆侖的人就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要殺你,下迴記得躲開,我的屋子壞了還能再修。”小白:【致命的話,會避開。】澹台蓮州難得聽他吭一聲,笑了:“行,下迴要是遇上致命的,你一定記得躲開。”-因此一事。江嵐在軍營裏愈發不受待見,連帶著另外兩人也被冷落。即便太子對他們還不錯,但在眾人看來,那是太子宅心仁厚,不跟他們計較。幾天後。江嵐三人隨一支小隊外出剿妖,計劃出門三四天再迴來。出發前,澹台蓮州畫好地圖,告訴他們方向和位置。江嵐在心中大致估算了一下,說:“這麽點距離,我直接飛去把妖魔找出來殺了,當天就可來迴,何必要那麽多人去?還得好幾天。”澹台蓮州:“你們又不可能一輩子在這裏小打小鬧。他們不可能被庇佑一輩子。你們隻需在邊上看著,若有生命危險,再出手相救。不出手的話就隱匿起來,不要被發現。”江嵐點點頭,轉而交代給左禪與梅英彥。三個昆侖小弟子不解地討論起來。江嵐方才忍著,不好意思問,現在才一派天真迷惑地問:“這不是還在昆侖的轄域之內嗎?有妖魔敢來犯?”左禪甚是無語,他雙手抱臂胸前,痞裏痞氣地聳了聳肩膀,這是他以前在家時的習慣,父親說不夠端莊,讓他去了昆侖以後改掉,現在來到凡人的地界,跟凡人混了混,眼見著是複發了。左禪說:“小師姐,你是打小就在昆侖,所以對其他地方不了解吧。偶爾是會有一些妖魔成為漏網之魚。”江嵐還是沒明白,皺眉:“是太厲害了?”左禪搖頭說:“恰恰相反,是太弱小了。妖氣微弱到難以被發現,又或者是善於藏匿。”梅英彥問:“那豈不是手到擒來?”左禪摸摸下巴,甚是知世故地道:“對我們來說是,但對百姓來說,那就是滅頂之災嘍。不過以往我也沒聽說過有人族的軍隊可以對付妖魔,離奇,離奇。”江嵐評價:“你知道的還挺多……”左禪懷念地說:“我是野門小派出身嘛。我跟我父親住得離凡間很近,我小時候就常跟那些凡人小孩混在一起玩,他們可捧場了。”梅英彥也附和:“我也是,我以前有兩個好朋友。但是有一陣子,我隨母親閉關三年修煉,再出來,就發現他們因為打仗都死掉了。”江嵐看看左禪,又看看梅英彥,若有所思地說:“看來仙君是特地選的我們三個吧。”左禪:“哦?此話怎講?”江嵐按照“一、二、三”地點手指:“我與澹台蓮州是舊相識,有交情;你跟梅英彥是小門派選拔上來的弟子,皆與凡間有一些接觸。選我們過來,不會為難澹台蓮州。”說到這,她自己先慚愧了下。第一個為難澹台蓮州的,正是她這個舊相識。但她自認與其他昆侖弟子還是不同的,澹台蓮州還在的時候,她就不會跟著別人鄙夷澹台蓮州是凡人。左禪相當同意:“你說的是。”話鋒一轉,又延伸琢磨起來:“我就說我們三個毫無關聯,怎麽就被湊到了一塊做任務。看來還是有關聯的,關聯就是對於昭太子來說,我們是最適合的人選。”“仙君看著冷淡,沒想到這樣細心。”“他們都說掌門是因為當上仙君,覺得之前的伴侶不配,才讓對方自請下山去了。我看,可不然。”“最起碼,仙君很看重昭太子,我看,怕是餘情未了。”作為知曉內情的人士,江嵐不置可否,沉默下來。其實在她看來,是凡人不要仙君了。這個想法光是想一想就感覺挺荒謬的,要是說出去被其他昆侖弟子聽到,誰會相信啊?梅英彥紅了紅臉,扭扭捏捏、羞澀靦腆地說:“你怎麽能說得這麽不要臉呢?你今年十三歲,就把情情愛愛掛在嘴邊上?”左禪對他翻了個白眼:“小師姐都不害臊,你害什麽臊?”江嵐一頭霧水:“我為什麽要害臊?”“哼。不說了,時間差不多,你看他們都啟程了,我們也應該跟上出發了。”三人仍是禦劍飛行。但是捏了個法咒,將腳下的劍偽裝成一朵雲,地上行走的凡人很難發現他們就在頭頂上飛著。這一批士兵還是碎月軍和荒城帶出來的士兵,皆有斬妖除魔的經驗,膽量很大,並不以此為難事,甚至興致勃勃地在討論著接下去會遭遇的戰鬥,完全沒有愁眉苦臉的樣子,士氣高昂。隊伍較為整齊,不過畢竟行路無聊,長官還是允許他們說兩句話的。江嵐聽見他們在說著自己聽不大懂的話。“二狗,你掰著手指在數什麽呢?”“哎呀,你別吵我,我才數到一半,你一打斷,我又得重頭數起了。”“哈哈哈,你不就是在數自己的功勞嗎?我都幫你記好了,你還差3個小妖兵的人頭,就可以升到乙等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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